糜竺也随着长身而起,潇洒的回礼说道:“大人不必如此,救命之恩,糜竺理当报答,何况竺生于富贵仁慈之家,家中祖训既是扶危救难,糜竺怎能不从?”
一边一只没有说话的黄盖此时也走过来向糜竺行礼道:“别人或许不知,但是我等自然一直知道主公的苦衷,为了这些辎重,主公可谓是殚精竭虑,今日糜兄弟慷慨相助,日后有什么事情,黄盖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看着场中一群人拜来拜去,感觉受到冷落的夜风更加的不满,心中暗想道:“呸,不就是有俩臭钱吗,送来送去的,你以为你了不起?等哥有了钱,身后带上几万车辎重,见人就送,送一半烧一半,谁见了都得喊哥一声财神爷!”不过夜风心中自然清楚糜竺的这些东西在这种时候的重要性,看了糜竺两眼,不忿的想道:“这样的小白脸走到哪里都有人喜欢,这哪里是小白脸,分明是冤大头嘛。”
正在这个时候,从门外又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正是祖茂,而另一个人,面容刚直,不怒而威,步伐整齐如一,全身散发出一种久经战场的杀气,让人不能小觑。
孙坚看见了来人,高兴的站了起来,拍着手说:“德谋来的正是时候,来,让我介绍几个人与你认识。”
程普却脸色有异,急忙的向孙坚微微一拱手,急迫的说道:“主公,我有紧急的军情禀报,事情十万火急。”
孙坚见到程普如此说来,立即收起笑容,关注的问道:“发生了何事?”
程普将手一拱,急急忙忙的说道:“就前几日在冀州的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张宝、张梁分别为“地公将军”、“人公将军”在北方冀州一带起事。”
“其他各州太平道弟子纷纷响应,从者无数,很多官府中的人也跟着反叛,我们县周围也有很多叛乱,不过他们正忙着集结,还没有具体的动向。”
程普的一番话让众人全都停止说笑,一时间厅内落针可闻,过了一会,孙坚猛的站了起来,眼睛望着门外的天空,仰着头激动的说道:“我就知道太平道必然会引起大乱,所以县内早就禁止了太平道,现在看来,果然是正确的。天下大乱,正是轮到我等报国立功之际!”
孙坚对着身边的四将说道:“朱儁将军和我有旧,早就暗中吩咐过我,要我多做准备,现在正是时候,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朝廷就会发来诏书,命令我们上战场,我们现在一刻也不能耽误了,为下要紧的四件事情,一是粮草,二是招兵,三是兵器,四是训练。每一处都不能放松,我就把这些事情交给你们了。”
四个人都是将身体一挺,齐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孙坚将头一转,对着唐雪说道:“唐姑娘,本来让你在此时上路,孙某就颇为担心,如今义军已起,路上必不太平,还望留在此处,待乱势平息再做打算吧。”
唐雪也知道事不可为,表情无奈,拿如同远山一般的细眉皱了一皱,叹道:“唐雪也不是不知道好歹之人,既然这样,唐雪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让李叔叔为我冒险,只望大人英勇盖世,早日平乱。”
孙坚感谢的点头,然后又转向糜竺说道:“糜兄弟,事情如此突然,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若是不嫌弃,不如就在此处暂时安身,你看如何?”
糜竺听完孙坚的话,点头说道:“那就打扰大人了,我想乱军既然已起,那么孙大人此地必然会受到攻击,国难当头,糜竺又岂能独善其身?竺虽说不才,但是手下也有几百家丁,愿大人准许他们编入大人军中,也算是糜竺尽一份力了。”
孙坚等人皆是大喜,如今黄巾四起,最重要的莫过于兵卒、粮草、武器这三样,县中虽说比其他地方管理得当,可是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县,能招收多少士卒?糜竺手下那些家丁,个个都是人高马大,身体强壮的青壮年,只需要稍作训练,就可以成为一支强军,糜竺既然有意将这些人编入军中,孙坚等如何不喜?
孙坚拱手致谢道:“这样就太好了,只是糜兄弟将这些家丁编入我的手下中,那么糜兄弟就无人可使了。”
糜竺毫不在意的挥挥衣袖,神色泰然的说道:“我既然在孙大人的地方,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孙大人因兵力不足,而讨贼失利,我命必然难保,所以请孙大人千万不要推辞。”
孙坚对糜竺一拱到底,心悦诚服的说道:“糜兄弟的气度眼光,常人难及你万一,今日得见,实在是快慰平生,孙某保证,只要某还有一口气在,必不让贼人伤害你以及令妹的一根寒毛。”
夜风在一边也坐不住了,心中想道:“没想到黄巾之乱竟然已经开始了,现在凭自己的能力,想要到洛阳去那是肯定没有可能了,何况就算到了洛阳,也未必能见到皇甫嵩,既然如何,何不先跟着孙坚混,这孙坚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小县令,但是毕竟是三国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跟在他身后拣点功劳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至于皇甫嵩处,且等以后再去也不迟。”
想到这里,夜风也立即走到了孙坚的身边,脸上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粗声粗气的说道:“孙大人,刚才糜兄说的有理,天下大乱,我夜风乃是天下名士,又岂能独善其身?想我夜风五岁即便学习兵法,苦练武艺,此次愿听大人调遣,为国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夜风一边说着,一边在心中暗念道:“呸呸,鞠躬尽瘁或许还能做到,死而后已那是肯定不干的!”
孙坚不知夜风的底细,听见夜风这样说,也是喜形于色,高兴的回应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孙某能得夜兄弟相助,实在是孙某之幸。”
夜风这一番话,厅中众人脸色各异,李松、祖茂等面面相觑,好像吃了苍蝇一样,神色怪异无比。而糜竺糜环兄妹则是一片尊重之色,那糜环虽说一直与夜风有些矛盾,但是此时芳心之下暗中想着:“这夜风虽说有点无赖,但是在这紧要关头,还算是有点名士的样子。”
而厅中这群人中,最了解夜风的,莫过于跟夜风逃亡了几日的唐雪和小红,而两人中又以唐雪为最,此时唐雪心中诧异道:“这贪生怕死的夜风怎么变得如此慷慨激昂了?其中必然有诈!”
夜风接着仰头说道:“我刚才已经看过县中的地势,敌人若是来攻,只会选择两条路,一是县外大路,二是山后小路,我愿意带兵两百扼守住那条小路,以绝大人的后顾之忧。”
夜风说到这里,心中微微得意,暗想道:“孙坚县中地势略高,背靠一座无名小山,山中并无道路,加之行人甚少,必然是崎岖难行。如果黄巾兵真的要来夺县,凭借黄巾的优势兵力,只会走大路来攻,谁会吃多了没事干走小路?自己带着人躲到山上去,要是孙坚打赢了,自然会有自己的一份功劳,要是孙坚这家伙浪得虚名,被黄巾一举灭了,自己在后面也好逃跑。”
众人皆以为夜风是好意,唯有唐雪看清楚了夜风的想法,又好气又好笑的看了夜风一眼,心中想到,这人果然还是那副死德性,有便宜一定要占一点,要吃亏的事是肯定不干!
孙坚并没有觉得不妥,点了点头,脸上有些为难的说道:“县中人少,一下子安排两百人,这恐怕有些为难,不如我先派遣一百人听你调配,你看如何?”
“行啊!”夜风回答的倒是干脆果断,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说道:“大人放心,只要有我夜风在山间一日,保那黄巾军不能前进寸步!”夜风继续想道:“要是黄巾军真的从那边来了,我夜风也一定早就跑了,那就是我夜风不在山间,所以我这话可没有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