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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毕业后的第二份工作 (一)

一个城市有一个城市的特点,一个人有一个的性格,但不变的是每一个城市都有一个相同的集合,众多的集合也成构成了一座城市。这集合,可以是世贸中心,可以是菜市场,可以是步行街,可以是超市,可以是大学城,可是贫民窟。可以是出租屋。而建立在这些集合点上的人,又可以是各行各业的人。在这个快速发展的今天,在这个快速扩大的城市,在这个城市的南边,故事就从这里开始说起……

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雨花卷入窗帘,很猛烈地冲击摇摇欲坠的窗玻璃。风紧一阵松一阵,把豆粒大的雨滴直送到马丽红的脚跟前。此时的马丽红正躺在床上慵懒地玩着手机。她已经做好了热腾腾的饺子,专等着下班回家的龚有权。

马丽红浏览着网页已经达到了忘我的境界,直到雨水浸入她的鞋子,让她感觉有股凉凉的湿意她才直起了酸痛的腰肢。她不满地朝窗口望了一眼。之前就跟女房东提过应该修理已经风吹日晒的窗户了,可她的话在女房东的耳里是左耳进右耳出,表面上带着满口笑容诚恳地答应了她,可转身过后就忘掉一干二净了。房东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爱住就住不住就滚蛋,我这儿黄金地带,从不缺客户;哪有像你一样娇弱的,同一个房间都已经迎进送出几代人了。

马丽红只好忍气吐声,撞见了房东只装什么事都没有,再遇上住房别的鸡毛蒜皮大的事,她也无所谓了。她想,再过一年我一定要住上属于自己的房子,我可不想在这儿挤着受活罪。

她顶着强风终于把窗帘死紧地扯住,然后挽了一个死结。窗户摆动不了,雨水终于漫不进来了。

窗外响起了一声摩托汽笛声。龚有权不顾大雨骑着摩托车一直赶着回家。他怕马丽红等得焦急,更不想辜负她为自己准备好了的一顿丰盛的晚餐。在他上班之前,她就告诉他今晚定要做一顿饺子。

可是今天他的心情不太好。他上班的第一天就遇到点小事,使得他在同事面前丢尽了脸面。龚有权注重面子,更注重在别人眼里的形象。他能得到这工作是王达飞介绍和张罗给他认识的。那时的有权正想辞了他的第一份工作,可出于辞职后暂时找不到好一点的工作,所以才很是纠结,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王达飞见此,也为他着急。一次在他家教过程中,他无意提起这件事。于是女主人也替他****心,终于通过她老公在一家建材市场做生意的见多识广,而且她的老公也和这家得胜公司有一定的义务往来,所以拖了人特别照顾。为此,有权也知道他多少还是靠了点关系才得以在参加这家家具公司的面试时受到了照顾。

这是当地城市最大的一家家具公司,拥有全市百分之八十的家居业务。现在,这个城市正四面八方扩建房子,正是得益于有大量的务工人员涌入,以及从众多农村户口转入城镇户口。自然,市场对房子供不应求,于是买家具就成了一种住房的必然选择。

在徘徊和痛苦的抉择中,龚有权才下定最大的决心辞掉第一份让他为之伤心痛苦无奈的工作;又经过曲折、困难的面试后,他才有今天的第一次上班。他很珍惜这个机会,也知道这机会来之不易,更是对这机会的美好前途的畅想和憧憬;而且他也看重这家家具的未来发展,所以有权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为自己为丽红闯出一片属于他们的新天地!

“这家公司是当地有名的老牌子,市场占用额很高,但凡能在里面工作的,每月的基本工资就是好几千,再加上提成和奖金以及年终奖励,真是一份不错的选择。我听说,好多应届毕业生都想削尖了脑袋瓜想进去呢。可是报名的首要条件就是必须有相应的工作经验,而且要有超强的业务能力和口才。我看你在这些方面的条件都有,而且待遇对你不错,真的很值得你拥有和把握。”达飞在电话里给有权兴致勃勃的讲道。

他面试销售部的业务员,可他今天刚上班就被上司捉弄了一把,让他的形象毁去大半。以后还怎么有脸在同事面前抛头露面,他想。就在今天早上,他的女朋友还亲自为他打了领带,亲手为他穿戴好西装。他女朋友夸赞他帅气,有气质,更有魅力,一定能赢得同事和上司的青睐和好感的,但他只微微一笑,生怕出了漏洞影响了自己。他知道,只要第一印象做得出色,以后在同事们心中就会树立起一块不倒的形象碑。

可他失败了。

然而最终他又为自己挽回了一些敬意。

上班这天,他起得老早,想最早一个去公司的销售部。但是很不幸,在他骑着半旧不新的二手摩托横穿市中心时,因为近来一直下雨,从昨天开始就一直下着瓢泼大雨致使下水管道堵塞,于是在市中心形成了一条流水汹涌的河流。他拼了命地骑车,试图趟过已快淹没车尾的排气管。可就在他庆幸已快冲到上坡地段时,一高兴,猛轰油门却使他摔了仰面朝天。他没有受伤,但自尊心却受了伤。从他旁边疾驶而过一两宝马,故意轰大了油门,激起一堵水狠狠地泼在他的脸上。他没好气,翻身站起来,朝着宝马的背影骂了一句脏话。他只好带着湿透又脏兮兮的西装敢去上班。他不想头次上班就迟到。

他到哪里,哪里就留下一片水迹,他的水迹就一直延到了公司销售部。他的同事看到他这幅狼狈相都禁不住掩面大笑,他极其不自然地走着。第一天上班,他都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他站在办公室门口东望望,西瞧瞧,显得有些茫茫然。这幅样子,更是激起同事们的笑脸,笑话他这个新来上班人员却是这般模样。他只好跟着赔笑。没一分钟他才镇静下来,稳定了糟糕的心情,摆出一方无所谓的样子,反正事实就已经是这样的了。

见销售部的经理进来,同事们这才安静下来。

“你是龚有权?”何经理盯着他扫了一眼。

“是的。不好意思,今天雨水够大,所以就这般模样了,望见谅。”有权尽量低声下气,不想让经理斥责自己。在他还没摸准经理的脾气和性格之前,他是绝对不轻易外露自己的。

何经理看他袖管的水还在一滴滴往下滴在亮堂堂的地板上,又看了他被污水弄得一撮撮的头发,显得凌乱无比。看他这个样子,今天是上不了班,就连公司的形象都会被他弄毁。

“你今天暂且不要上班吧。”

何经理头也不回地走了,摔了这么一句话让有权瞠目结舌的话。先前,在有权面试之初,公司里的董事长提前跟他打了声招呼,有意让他在同样的条件下优先考虑他。有权不俗的表现以及他已有的经验,再加上特别的照顾,于是这个何经理聘用了他。可现在他看见他这幅似玩世不恭的上班样儿,心里的期望就打了一些折扣。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声,说果然是靠关系进来的。

“何经理,没事,我能行。”有权突然意识到何经理话里的意思猛然喊了一声。他的心跳加速,他真不想第一天上班就被经理打发回去。“真没事的,何经理,你分配给我任务吧。”

他的声音有些波动,带点情绪的鼻音,是对自己沮丧和失望的波动。

“你看你身后。”何经理不屑一顾地直往前走。“等你处理好了再说。哪有像这样来上班的?”

有权暮地往后一看才明白,早有几个来公司洽谈的客户远远地站在一边小声地谈笑他,说他一路小便着进来。他低头一看,他裤裆上的水滴还在滴答滴答着落在地板上,都集合成一堆,映出了他的倒影来。顿时,他感到羞极了,脸也泛起了红晕。

怎能打道回府?于是他不顾别人的嘲笑,冲到洗手间脱了衣裤,拧干了水滴,穿戴打整好,再拿了一把拖把,就当自己是公司里面的卫生人员沿着他刚才所走过的路线把水迹都拖干。这让那些老员工刮目相看了。还真没想到一个大学生能这样的,不错不错,那些元老开始夸耀他了,开始对他表示敬意了。

直到这时,有权才松了一口气。接着他马不停蹄地奔向办公室向经理作了汇报。何经理很是惊愕有权还能坦然自若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好像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似的。如果换了别的新人,遇上这种情况,新人必定会转身就走的。可有权却不顾丢不丢面子,很有意志地选择留了下来继续上班,这就让何经理对他狼狈的看法升了一级;也是出于这个缘故,他想起面试那天有权不俗的表现令公司的高层领导看重了他。终于,有权对公司的负责以及他如此诚恳和真挚的态度打动了何经理。先前何经理还对他不看好,现在却转变了态度,对他给自己的形象折扣也就既往不咎了,还和蔼地对他讲了一些他需要做的事情,然后告诉他找另一名销售人员李涛,他会和指导有权具体要做什么事情的。见此,有权的心终于落井下石,安心了。

等有权离开了何经理的办公室,何经理暗自想,销售部来个这实际的销售人员,还真不赖,说不定以后可以帮我大忙呢。

没几分钟,有权就把先前的尴尬心境也一扫而空了,马上投入到工作当中。他不顾湿透的衣服很专注地向李涛请教各种家具销售的问题以及对市场开发的各种建议令周边的同事对这名初出茅庐的新人产生好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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