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天空微微泛起一丝光亮。
韩信动手了。他亲率五万人攻向陈余大军。两军相接,一番激战之后,韩信佯败。将士们丢盔弃甲跟随韩信往河边营地逃跑。刘璃与张耳就等在营地,看到韩信他们回来,立刻大开营门,命令全体将士倾巢出动,与陈余三十万大军拼死一搏。
战场不断缩小,韩信不到五万人的军队在陈余三十万大军面前犹如泥牛入海,红色的汉军不断被代军黄色的人海吞噬着,星星点点,明知不是对手,却还在拼死反击。那样微薄却不屈的力量,显得如此微小,如此可笑,却不得不令人敬佩。若不是无路可退,人人拼死奋战,这星星点点的红色早就被潮水一般的黄色代军淹没了。韩信军且战且退,已经退到了河边,再无退路。
“顶住!绝不能让敌人攻进我们的营地!弟兄们,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韩信大喊着鼓舞士气。
漫天红雨。残肢断肉横飞,不时有人倒下,成为后来人的踏板。汉军将士人人杀红了眼。退无可退,唯有拼死一搏。他们红着眼睛,握紧手中卷了刃的武器,眼中只有无尽的杀意,最普通的战士此刻也已化身成为修罗,疯了一般,让惨烈的死亡不停在战场各个角落上演。此时此刻,汉军上下的奋力拼搏已经不再是为了赢得这场战斗,而仅仅是想方设法地让自己能够活下去。
就连刘璃这个大将军专用后勤副将也被战场的杀意所染,拔剑冲进战场,与韩信背靠背,一同御敌。
“小璃!你怎么来了!”“来帮你战斗啊!”两人说话的这一瞬间,刘璃已经捅死了两人。
“你不是贫血吗?”韩信一边说一边转身将刘璃身后的一个敌人劈飞。
“这不正好上来沾沾血气!”刘璃一猫腰躲过敌人的攻击,反手砍掉敌人握剑刺向韩信的手:“不谢,我也救了你了。”
山头上,楚弦音正居高临下看着河边的这场殊死战。
“刘璃怎么又做这种危险的事!星岚,去护着信!”弦音微微有些恼怒。
“是。”星岚正要下去,一边的凝枫将星岚推了回去:“你保护主人,我去。”
就在这时,韩信看到远远的赵国大营祭起了成百上千的汉军红旗,心知那埋伏的两千骑兵队已经进入空虚的赵营,心下一喜,就快成功了!
“弟兄们!赵国大营已被我们的人占了!我们就要赢了!”韩信大喝一声,四方将士,不论汉军还是赵军,都听得一清二楚。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战场。几十万的赵军一听大本营被占领,立刻开始军心涣散溃不成军。成安君陈余看到后方赵军大营遍插汉军红旗,顿时吓破了胆子。
“不许慌!那是假象!都给我回去!杀回去!”李左车气急败坏地试图收复散军,斩杀了不少溃逃的赵军,却根本无法阻止赵军的溃败。
战局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逆转,汉军反败为胜,士气高昂,赵军丢盔弃甲,狼狈不堪。韩信心中顿时一松。“传我军令,活捉广武君李左车者赏千金!”韩信命令道。李左车是个人才,能想出那样的退敌谋略,韩信其实打心眼儿里佩服他。
李左车却并没有那么好对付,他还没输!只要杀了大将军韩信,必定会击溃汉军的士气!他一把夺过身边侍卫的箭弩,对准了韩信。
破空之声逆袭而来!韩信大惊,弩箭速度太快,韩信没有时间反应!
“噗!”一支弩箭狠狠钉进韩信胸口,巨大的冲击力将韩信的身体撞得一弓,同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不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受伤,否则士气跌落,成败难料!当机立断,韩信挥剑斩断弩箭箭尾,勉力挺直身子退回军队后方。
“大将军!我们已经活捉了陈余和李左车!”曹参策马奔来向韩信报告道。
“韩帅!赵军已经完全溃败,我们俘虏了所有赵将并且生擒赵王歇!我们赢了!”灌婴也策马跑来汇报。
“干得好!张耳,带领全军进入赵国,今夜在赵国宫殿慰劳将士们!”韩信命令道。
“是!”张耳高兴地集结军队向赵国进发。而韩信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韩信韩信!我们赢了耶!快走啊,到赵国宫殿去!”刘璃兴奋地跑来韩信身边催促他。韩信再也支撑不住了,喷出一口鲜血,昏死了过去。
“韩信!天哪韩信!你怎么了!?凝枫!弦音!快来人啊!”
主将营帐内,人人脸上都愁云惨淡,根本不像已经打了胜仗。主帅韩信受重伤的消息还没有对外宣布。弦音下令封锁了主营帐,目前知道韩信受伤的,只有刘璃弦音和他的四大护卫。
此时此刻,大家都紧张地等待着墨夜为韩信动手术的结果。一个时辰之后,墨夜终于抬起身来。
“主人。少主伤口里的箭簇已经拔出来了。但是伤口很深,而且伤及肺腑,十分危险。恐怕近期是很难醒来了。”墨夜一脸疲惫。
弦音走近韩信,轻轻坐在床边。看着韩信身上的血迹,眉头皱得很深。就算是隐在他那白底银纹的面罩下面,大家也都看得出他的担心。
“墨夜和银宵,你们留下来照顾信。刘璃,信受伤的事情,你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许久,弦音说:“现在赵国刚定,局势不稳,如若被有心人知道了,对局势十分不利。”
“噢,我知道。但是,赵国刚定,还有很多事情要韩信去做呢,还有晚上的庆功宴,这可是韩信亲口吩咐的,历史上也记载了的,韩信不能去了,我们要怎么隐瞒?”刘璃皱着眉问。
弦音仙士的手一下子紧紧攥住了被子,许久,才轻轻放开:“果然,还是逃不掉。银宵,去把信的战袍取来。”
不一会儿,银宵就捧着一套韩信的备用战袍站到弦音旁边。弦音久久地注视着那套衣服,缓缓伸手,摘下了脸上的白底银纹覆面。
覆面被摘下的一瞬间,刘璃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