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火光,殷红的鲜血,遍地的死尸,男女各种的凄厉尖叫声交织在一起……
一会儿又是冥域之境的毒蛇,入眼皆是血淋淋的蛇雨,在那一片刺目的红色中,两颗充满怨毒的眼珠子漂浮在空中紧紧盯着她。
林初心恐惧地凝视着眼前一幕幕诡异场景,迫切地想逃,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法,双脚难以挪动分毫,死亡的感觉如毒蛇般缠绕在心底,一直拉扯着她,如临深渊。
“小初,小初……”师父轻飘飘的声音忽远忽近地传来,模糊又遥远,听得很不真切。
初心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锁,脸色很是难看,脸上还密布着细细的汗珠,双手在搭在被褥外面无意识地挥动,整个人一直沉浸于可怕的梦魇中久久不能醒来。
董良姜无奈叹息一声,如再不让她醒过来,他今夜也甭想睡个安稳觉。随即伸出两根白玉般的手指往初心身上轻轻一戳,林初心立刻瞪大了双眼。
突然一把掀开被子,动作迅捷地钻进师父怀里,毛茸茸的脑袋紧靠在他的胸膛,把董良姜当成溺水之后的唯一稻草,身子仍止不住的颤抖,声音有些嘶哑道:“师父,好恐怖啊,呜呜。”
清清浅浅的苏木清香萦绕鼻尖,她才稍微觉得心安,不管不顾地四爪齐用,用力地抱紧师父,力气大得放佛要把师父融进她的身体,直到融入她的骨血之躯。
董良姜一接触到胸前的两团柔软,身体瞬间僵硬,怀里温暖如玉的触感强烈刺激着他的感官。
他虽说是师父,是长辈,可也是个男人,一个正常无比的男人!
温香软玉在手,焉能不心猿意马?
只见林初心一头如墨青丝四下铺散开来,一身薄薄的里衣已然被汗水侵湿,勾勒出娇小的身材,更加引人犯罪,董良姜强迫自己把目光转向别处。
虽然两年不见,他却总会在夜深人静之时想起小徒弟,想起她扎着两个包子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对着他笑,包子头的小女孩在他没有察觉间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清丽少女。
怀中某人显然一点都不够自觉,不时地扭动一下娇躯,寻着哪个位置最舒服。这是要考验他的耐力啊!
董良姜无奈地抬起手,又放下,终于还是放在了某个肩头,不自然地轻声安慰:“别怕,有师父在!”
林初心闻言,抬起仍显稚嫩的脸庞,哽咽道:“师父,我不仅梦到被师父斩杀的毒蛇,我还梦到好多好多的死人,好可怖。”
死人么?董良姜眼神一暗,这是要恢复记忆的前奏么,他既期待却又闪过一丝迟疑,随口问道:“除了死人呢?”
“师父,我的梦境里只有毒蛇和死人,我为什么会梦到死人?”初心并没有察觉出董良姜话里的古怪。
“你在冥域之境受到惊吓,因为恐惧害怕,很有可能引发了深埋藏在你脑海中的一些记忆片段。”
梦里的场景清晰地好似她亲身经历过,初心不禁一阵心痛,这真的是她五岁以前的记忆么,满地的死人都曾是她的亲人么?
如果真的话,这些是否太惨痛了点!
“咳咳。”董良姜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皱着眉头轻咳两声,不自然地再次挪开点盯在她身上的视线。
“师父,你怎么了?”初心起初不明所以,是不是夜里更深露重师父感冒了,初心端正身子,想要摸摸师父的额头,手刚伸至半路,骇然发现自己衣服领口松松垮垮的,一侧里衣不知何时已经褪至锁骨下面,****若隐若现,她仰头师父低头,岂不是……一览无余?
心脏砰砰地疯狂乱跳起来,初心条件放射般地掀开被子如一条美人鱼般滑了进去,动作一气呵成,整个人都躲进被窝,小脸羞得面红耳赤。
啊啊啊,天哪,太羞人了!这都是本能反应。
八年来,她与师父朝夕相对,并未想过男女有别,直觉衣衫不整的样子出现在师父眼前,不妥不妥,非常不妥。
董良姜怔怔地望着躲在被子的人儿,这才真正意识到他的小初不知不觉长成了大姑娘,年满十六,已经有着身为女子的矜持和羞涩。
以前她抱他,只觉得是一个撒娇的孩子,而刚刚却觉得抱着他的是一个女人,不过顶多算个要大不大的女人。但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拥抱,激荡了他平复已久的心神,何况这名女子是他董良姜的徒弟。
想到林初心的记忆在渐渐复苏,董良姜眼神暗了暗,复又恢复清明。
初心在被子里憋得满脸通红,气都喘不过来,龟速般把头移出来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对着床边的董良姜讪笑两声,“师父,还在呀!”
翌日清晨,林初心来到屋外。
枝头一片嫩绿,树屋上藤蔓开满了娇艳的小花。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只觉一股花草香气透入胸中,说不出的舒适受用。
眼前,瞿凤四周环绕,她一双素手挥出,发掌奇快,双掌这边收,那边拍,将许多振翅而飞的瞿凤尽数聚在她身边两尺之内。
只见她双臂翻飞,两只手掌似化成了千手千掌,任瞿凤如何翻滚扑腾,始终飞不出她用手围作的圈子。而蹲在身边的白宝不时跳起身,挥出胖乎乎的爪子,按下瞿凤逗弄一番,惹得可怜的瞿凤唧唧乱叫,才又放回去,扑捉下一只。
董良姜出门见到就是这样一幅既唯美又趣味十足的画面,初心一身白衣立于五颜六色的瞿凤间,丝毫不逊其艳丽,反而更加的清丽出尘。不过一盏茶功夫,长袖又一挥,两股清风扑出,群凤脱离束缚,纷纷冲天飞出。
初心见群凤尽数飞去,转身却望见董良姜长身玉立倚靠门前,默默地注视着她,嘴角噙着一弯浅浅的微笑。想起昨晚的囧事,不觉脸又开始发烫,,赶紧落荒而逃。
“师父,我去做饭。”
某只狐狸也尾随其后,朝厨房飞奔。
董良姜笑意更深了!
林初心做饭时傻笑,或者端着盘子,对着空空如也的锅呆呆地出神,半日都一动不动,脸色似喜似羞,不知道想些什么。
董良姜推开房门,见初心愣愣出神,根本就没在做饭。无语了,这都已过时辰许久,他迟迟不见午饭,以为她又出了什么状况,凑到初心身旁,指着什么也没有的锅,笑嘲着问初心:“小初,你让师父中午吃空气?”
初心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啊啊,师父,你先出去,马上就好!”
随着门“啪”的关上,锅碗瓢盆一阵翻腾,初心在厨房一翻捣鼓后,两大一小三碗香喷喷的面条出锅。
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