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到半夜,终于被尿憋醒,推开客房的门,夜深人静,下人哪里见到半个?厕所呢?茅坑呢?我的天哪,急死我了,七转八转,也不知自己是到了哪里,没一处建筑物长的像厕所,感觉膀胱内部翻江倒海,尿液马上就要喷涌而出,就地解决吧?太不文明了,再忍一会,就一会,一筹莫展之计,看到左边有一间房子亮着灯,找到救星了,去问问,我捂住肚子轻手轻脚来到这间屋旁,正要敲门,听见杨广的声音从里传出来,还有李环的声音,不是说不让他进门了吗?我屏住呼吸,暂时也忘了尿意。
杨广:“这次务必小心,能不能废掉太子,这件事情很紧要。”
李环:“殿下放心,再有一刻,太史令府里的火就会着起来,他昨日早朝才参了太子一本,今夜的大火让人不得不联想到太子头上去。”
杨广:“你就是这么办事的?!一个太史令家被烧了,光用猜的能扳倒太子吗?”
李环:“殿下息怒,奴才自有良计。纵火犯会在稍后被活捉,至于他在狱里会做出什么样的证词,自然也早早就安排妥了。”
杨广:“真的妥当才好。”
李环站起作揖:“晋王殿下请放一万个心,属下为殿下办事,没有不尽心的。自然是一切料想周全才敢行事。”
杨广:“现在离早朝还有几个时辰,你再跑两趟,户部李子阳和礼部周猛,让他俩明天在朝堂上,把去年太子领兵打仗,丢了两个城池的事再提一提,我怕父王忘了。”
李环:“是,殿下。”
杨广:“以后为我尽力干这些大事,一些上不了台面偷鸡摸狗的事,少做为妙。”
李环作揖:“小人明白。”
我惊的一身汗,多听无益,连忙小心翼翼退了回去。看起来英俊无害的二皇子,果然如历史上所说,是个腹黑男哪。“你在这干什么?”漆黑中突然响起这么一句,把我吓一大跳,人影从漆黑里走出,是宇文化及。“我出来找厕所,迷路了。”我紧张又不好意思。宇文化及:“跟我来。”按照他的指引,我很顺利的解决了小便,从厕所出来后,他坚持送我回客房,路上,他问道:“你听到了多少?”我:“什么?”宇文化及严肃的笑笑:“装的很好,希望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这样。”我抬头看天:“今天星星真多,月亮也不错。”宇文化及仰头望望:“是啊,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我:“咦,宇文大人,这里不就是你的故乡吗,何来念乡这一说?”宇文化及:“没有念乡,只是想起了这首诗。黎而姑娘,以后这里,少来些,最好别来了。”一瞬间我对他好感倍增:“明白了,那宇文大人,你还会去绮梦楼吗?”宇文化及:“可能不会再去了,明日我要出兵打仗。”我:“哦。”
回到绮梦楼一个多月,日子都波澜不惊,李环没来找我们麻烦,杨广和宇文化及也再没出现过,转眼到了秋天,听说当朝太子差点被废了,听说孤独皇后生了场大病,听说太子妃和太子在家狠打了一架,夜晚一到,绮梦楼里总有各种各样的传闻,难辨真假。薛道衡最近来的很勤,每次来都要跟令尘聊到半夜,据令尘说,薛道衡对她是非常崇拜,可她上学那会背下的诗差不多都显摆出来了,这样下去,很快就兜不住,小黑说你倒是别出货出那么勤,正儿八经的李清照也没你这么两天一首诗,三天一首词的,肚子里存货就那么点,定量的,属于消耗品,你得省着点用。我比较质疑的是两人的关系,按理说对待个粉丝你也不至于天天座谈到半夜吧,金姐都不太乐意了,到你班你也不跳舞,他一来,你就偷公家的酒坐小包间,“令尘,你是不是看上姓薛的了。”她很夸张的喷出半米的茶叶水:“我,跟他?别扯了黎而,他一个文人,满嘴酸的跟没熟的杨梅呢,我好歹是新世纪穿越回来的人,受过高等教育,怎么说呢?格调和世界观不同。”我:“你要想在这个封建社会找个世界观相同的人,恐怕很难。我看老薛不错啊对你,他家里有老婆了吗?”令尘:“三十了,孩子都他妈好几个了,我就顶烦古代人这点,你说都那么早结婚干嘛?”我:“你上辈子多大死的?死时结婚了吗?”令尘深深叹了口气:“我上辈子命不太好,嗨,说的跟这辈子命好似的,反正挺坎坷的。”我们都不自觉的围了过去,听令尘的上辈子是怎么坎坷法。
令尘:“我大学的时候怀孕了。”刚起了个头,见我们瞪圆的双眼,令尘有些不乐意:“行了,行了,别这幅表情,哪个大学不一堆怀孕的?你们要听就安静的听。孩子他爹是同级体育系的,他的意思当然是不要孩子,他是福建的,我是西安的,大家心里都明白不太可能在一起,大学里怀孕,十有八九是去做掉的,可我的身世有些特殊,我想要这个孩子,这里插叙下我上辈子的出身,长话短说,我是个弃婴,能上大学全靠社会资助,自己没亲人,这一下来了个亲人,我怎么舍得做掉,宣萱,把你的眼泪憋回去,你再哭我靠我不往下说了啊,赶紧擦干净。话说最后,我还是办了休学生下了孩子,可没钱啊,就在学校门口租个单间,给一家面馆帮忙,挣个生活费,同学经常给我送吃的,也有送钱的,呵呵,她们人都很好的,后来终于生了,在一个冬天,生了个男孩。那个年代,还是很封建,未婚产子,非常被看不起,学校当然是直接开除学籍,头一年还有同学们帮我,孩子他爸虽然说不愿意负责任,偶尔还会从家里拿钱给我,后来他们毕业了,各自回家,留在西安的人很少了,我需要独自面对生活的压力,才渐渐觉得生个儿子出来,不是闹着玩的,住的,吃的,都要解决,你们猜怎么着,我跟面馆的老板好上了,我也是没出息,要傍人,也不找个有钱的,找了一卖拉面的,但他对我还算好,基本照顾了我们母子的饮食起居,再后来我们的事被他老婆发现了,我就只能走了,这时小孩已经快三岁了,我把孩子放托儿所,自己出来工作,可我总觉得上天是故意跟****蛋,小孩高烧不退,送医院说是血液病,要花好多好多钱,还不一定能治好,那个时候我才后悔生下他,不生他的话我大学也毕业了,正是上班搞对象的好时候,唉,可惜人生没有如果,事情落到我头上了,认完倒霉还得去挣钱。我就去南边做小姐,弄了一身病,人也渐渐麻木不仁,这样有两三年,我****仙人板板,孩子还是没了,回到西安收尸,那时候觉得这辈子可以结束了,太苦了,早死早投胎,找了条铁道,卧轨了,死的时候二十九岁。”我擦擦脸上的泪,“令尘,你比我惨多了,我自杀跟你比起来就是无病呻吟。”其他姐妹也都止不住的流眼泪,疑心是不是阎王故意使坏的,李青说:“我也不是寿终正寝死的,1918年学生暴乱,生生把我踩死了。死的时候我还是个处女。”我们表示同情。小玉:“我更别提了,结婚当天,新郎在楼下等着接我,我刚出楼栋,被顶楼的花盆砸死了,****。”小黑:“我的故事就更是一言难尽,总之我们几个概括起来就是凄惨非常。阎王爷没安好心,编排咱们呢。”正聊着,金姐进来了,像捡了钱似的眉开眼笑:“你们还在这聊呢,二皇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