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良再次摇头道:“史良不知。”
赵霸突然起身,换了话题道:“据报,一个月前邢郡境内有天外流星袭来,落于大青山之上。算算日子,却正是史良出山之时,管先生,这其中会有什么巧合么?”
史良心中大惊,难道赵霸发现了什么吗?
管书齐呵呵笑道:“古书有云,有大贤出世,则上天必降异兆,如此可见史兄弟当非常人。”
赵霸大笑道:“本侯也觉得如此,史良出山不足一月,便屡做惊人之举,前日更是救得我儿赵奚性命。本来我早该见你,但想你伤势未愈,才拖至今日。”
史良心中暗暗舒了口气,说道:“侯爷过奖了,这都是史良分内之事,怎敢居功?”
管书齐赞道:“居功但不自傲,实在难得。”
赵霸点头道:“不错,如此人才定能担当大用。管兄,‘炼铁秘方’便由你告诉他罢!”
管书齐领命对史良道:“史兄弟可知道燕逊此人?”
史良摇头道:“史良不知。”
管书齐接着道:“四年前,北辽大军压境,一举攻破燕京,灭了燕国,擒杀燕王喜,以及国中大臣无数,但却有大将乐进率军冲杀,护送一人杀出重围,便是这燕逊。”
史良疑道:“莫非这燕逊是燕王喜之子?”
管书齐赞许道:“史兄弟果然机智,正是燕国的太子逊。此人精通兵法,擅长谋略,辽国进军之时便已向燕王喜献出退敌之策,但燕王昏庸,迟迟不做决定,方致使城破国亡。”
史良问道:“不知这与‘炼铁秘方’有何关系?”
管书齐道:“燕逊逃出升天后,在燕国故地被北辽追杀达四年之久,决定暂且出逃,于是在去年派密使分别联络我赵国与秦国,希望得到庇护。但当时辽国兵锋正胜,我王不欲与之交恶,拒绝了燕逊请求。由于秦国地处西北,并不与北辽接壤,再加上丞相滕谷的劝说,秦王便答应下来。燕逊便借道自我赵境前往秦国,他并未上表国书,故在邢郡边境被我关防将士擒获。侯爷接到边防奏报后决定派公子奚前往邢郡,秘密处理此事。”
管书齐顿了顿,接着道:“因为侯爷一贯赞同联秦抗辽,所以本来就没有杀那燕逊之意。待公子奚到邢郡后不久便有前燕高人古月斋求见,并声称愿以‘炼铁秘方’换回燕逊。”
史良不禁道:“难道不会有诈么?”话一出口便知大错,秘方现在已经在赵国手中了还会有什么诈。
果然,管书齐摇头道:“世间任谁都有可能使诈,唯有古月斋此人不会用诈。”
史良大奇,问道:“为什么?”
管书齐道:“古月斋本是剑客,此人生**剑。十八岁成名,之后遍访天下知名剑客,待三十岁左右已经难逢敌手,悲愤之余回到燕国,转攻铸剑之术。此人号称‘剑痴’,终生与剑为伍,曾言道:‘人多诈,不屑相与。’试问这样一个自命清高之人,怎会使诈?”
史良惊叹道:“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奇人!”同时暗暗称奇,古城子和他老爹怎么半点都不像。
赵霸插口笑着道:“倘若世间人人如他一般,那便当真可天下太平了。”
管书齐也陪笑道:“此人虽过于迂腐,但其剑术却早已出神入化。他见到公子奚后声称若能释放燕逊,便甘愿将二十余年研究出的炼铁秘法相赠。公子本有放那燕逊之心,闻言后即刻便令人释放燕逊一干人等,并派兵护卫送至秦国。”
史良笑道:“大公子果然谨慎。”
管书齐看他一眼,目露称赞神色,嘴里接着道:“那古月斋一听公子竟然丝毫不疑,直接释放燕逊,当下也马上将‘炼铁秘方’交给公子,并道:‘老夫先行离开,倘若日后听闻公子为难太子逊,任你千军万马,老夫必取你首级!’言罢飘然而退。”
史良问道:“那古城子是燕逊手下么?”
管书齐道:“正是,但燕逊被擒之时古城子并不在身边。当时他被派往秦国先行为燕逊打点。”
史良皱眉道:“这古城子为何对侯爷及公子如此恨之入骨,倘若仅仅为一部‘炼铁秘方’似乎说不过去?”
管书齐点头道:“不错,据我分析,燕逊应该已经与秦国丞相滕谷达成协议。而古城子正是奉滕谷之命来行刺侯爷及大公子的。”
史良再次听到秦国丞相滕谷,不解道:“秦国丞相滕谷?”
管书齐道:“双城之战你知道吧?”
史良点头道:“当然知道!”
管书齐道:“双城之战中,我赵国统帅正是侯爷,而秦国统帅则是滕谷之父腾荆。那一站,腾荆在战斗中受伤,返回秦国不久便不治身亡了。因此滕谷对我赵国,特别是对侯爷嫉恨万分,屡次在公开场合扬言不灭赵国,不杀侯爷誓不罢休。”管书齐边说边向赵霸示意致歉,赵霸摆摆手表示无妨。
然后管书齐接着道:“在秦国,对于我赵国的政策也是有两种主张的,即为主战与主和。这滕谷自然就是主战派之首了,而侯爷与主和派之首士大夫曾悠交往密切,屡屡破坏他向秦王请战的进言。”
史良暗叹这关系真是错综复杂,在国与国互相攻伐之外,还有这许多说不尽道不完的明争暗斗。史良当下道:“古城子投奔太尉董承会不会是秦相滕谷的意思呢?”
管书齐摇头道:“应该是古城子到邯郸行刺失败后托庇于董承,滕谷与董承都是主张开战,两人素无往来暂且不说。如果他们当真联手,那行刺之事必然策划周密,而行刺对象也定然会是侯爷。”
史良一想也是,虽说赵霸许多事都交给赵奚去做,但说到底还是赵霸当家,而滕谷也最恨赵霸。
赵霸这时开口道:“如今他二人联手,必会不利于我。我方才听奚儿说你已答应那古城子的挑战。我问你,你可否能在挑战时将他斩杀?”
史良沉吟片刻道:“杀他难度较大,若只是伤他,我则有八成把握。”
赵霸点头道:“罢了,那古城子也不简单。最好你能在挑战时断其手脚,那便也如同死人无异了。”
史良点头道:“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赵霸道:“本侯会挑选一个合适时机让你二人交战,最好有大王在场。待你战胜后,我趁势向大王举荐,大王心喜之余封赏也自然极厚。”
史良拜倒道:“多些侯爷提携,史良为侯爷效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霸哈哈笑道:“从你舍身救护奚儿,我便知你心意。你好好办事,本侯自不会亏待于你。你有伤在身,暂且退下休息去罢!”
史良领命告辞。
回到房间,将刚才管书齐说的话仔细回顾一番,又思考片刻,再次拿起那本描写宫廷礼仪的竹木简阅读起来。
直到天色将黑,史良放下竹简,准备出门活动活动。
突然有下人来报,说是府门有宾客来访,问史良是否接见。
史良大奇,自己在邯郸好像并没有认识多少人,会是谁呢?好奇之下史良吩咐道:“你先引他至雅室稍候,我片刻便到。”
史良虽然住在赵奚府院内室,但也不能随便将自己朋友带入,何况来访之人还不知是是敌是友。
史良来到雅室,见有一人正在等候,那人听到脚步声忙回头看来。
史良见到此人相貌,略一思考便想起此人正是当日在烟月楼中大谈法制的连亦,心中奇怪不知他有何来意。拱手道:“连兄有礼了!”
<a href=http://www.*****.co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