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涵鱼和卢晓华收拾着碗筷餐具,两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唉,这个死海龟,表面上看着单纯得像个婴儿,毫无心机,没想到这么老奸巨猾。看来,不要说我们两个人,就是我们有两万人,也很难斗得过她啊。”卢晓华悠长地叹了口气,关上了消毒柜。
“哼,我可不怕她。”张涵鱼死鸭子,嘴硬。其实心里早已经认可了这个肮脏而可恶的现实。噢,理想是多么的美好,现实是多么的残酷无情!
“怕与不怕,有什么区别呢?总之,我们斗不过她,以后,少招惹她为是。”卢晓华这点还是比较聪明的。
张涵鱼想了想,试探着问,“咱们能不能想法把她赶走?”
“就你?”卢晓华看了看张涵鱼,摇摇头,“你先照照镜子。”
“那你呢?”张涵鱼不死心。
卢晓华轻描淡写地说,“我照过了。”
张涵鱼把脸一捂,“那怎么办啊?”
卢晓华冷冷地说道,“你就别痴心妄想了。你看她那气势,压根就没有把自己当作外来户,颐指气使,目空一切的德性,好像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似的。赶她走?那是很困难的事情,闹不好,我们不被她赶走,就感谢上苍了。”
张涵鱼像泄了气的皮球,斗志全无。想想自己可能面临的悲惨命运,双手搓着头发,狠狠地摇了摇头,然后就要跑。卢晓华问,你干嘛去。张涵鱼说要死了,我要码字。完了顾自上楼去了。
卢晓华摇摇头,哼了一声。
她回到屋里,想看看书,却心烦意乱,怎么也看不进去。想听音乐,也没情绪。在屋里转来转去的转了半天,实在憋闷的难受,就换了运动服装,想去天台上跑跑步,活动活动。也许,出一身汗,活动活动,就可以忘记那些乱七八糟的烦恼。
天气很热,天台上绿植多,空气也好,让人心情好了不少。卢晓华上来的时候,张涵鱼正在下沉庭院里,抱着她的笔记本码字。卢晓华也不去打扰她,自己进了健身房。
健身房里面有桌球,有桥牌桌,还有个乒乓球台子,靠墙一侧,是排成一排的八台跑步机。难得的是,里面还有一个吧台和酒柜。健身房外,天台上,还有一个迷你高尔夫场地,一个网球房。
卢晓华跳到跑步机上,慢慢悠悠地跑了一会儿,跑出一身汗来,心情好了很多。其实,想一想,麦瑞表面上做得很过分,很霸道,但是,好像也没什么。她自己家的生意,原本确实不需要她去监督视察所有工作人员的工作,即使去看,也是实在不必天天去,那样确实可能让公司的工作人员感觉不好。还有,她强行换车,好像是有点霸道,不过,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她卢晓华也没有什么吃亏。可是,就是麦瑞的强横霸道,有些让人吃不消。
卢晓华慢慢走到健身房外,眺望着北京灯光闪烁的夜空,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其实,她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平和沉稳的人,不过偶尔会跳起来而已。
麦瑞看完第二天工作需要的资料,来到宽大的阳台上。感觉还是有些热,不太清凉,便换了拖鞋,穿上她的帆布鞋,准备到天台上去。
卢晓华坐在天台上的藤椅中,听见麦瑞上来,假装不知道,没有回头。
麦瑞笑笑,径直走过来,坐在她身侧泳池的花岗岩栏杆上。
“首都的夜空真是富丽堂皇,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象。”麦瑞表情自然,平淡,自来熟的样子。
卢晓华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不想被她看得太小气。“还好吧,千年古都,毕竟有着很深的文化底蕴。”
“万邦来朝的大国气象,终究是不一样的。”麦瑞转过头。“虽然经历坎坷,但根本稳固,就是千秋万古的基石保障。其实,人也如此。心怀宽广,慈悲为怀的人,表面看着,有时候好像吃了亏,但是,如果把时间拉开到一个足够长的空间,就可能是另外一种感觉,另外一种境界。”
卢晓华转过头,看着她,目光毫不示弱地正对着她犀利如刀剑的眼神。“你不用来开导我,我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你思想敏捷,反应快,做事干净利落,喜欢快刀斩乱麻,那是你的智慧和能力的完美结合。我做事反应慢,什么事都要反复思考,反复斟酌,反复计算,这是我的弱点,我的缺陷。但是,我不傻,不糊涂,不是白痴。如果你做错了,事后反应过来,我也会去找你算账。我不找你,说明我不知道你错在哪里,或者不知道你做错了。”她缓了一口气,“即使不是对的,但只要不是错的,那就算了。”
麦瑞站起来,看着卢晓华,“你的胸怀确实足够宽宏。”她背过身子,“这也许是你能有今天的主要因素。”
“当然。”张涵鱼站在泳池入口的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两个。“如果卢晓华不是观世音娘娘的菩萨心肠,怎么会留下你这只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
“饿狼?”麦瑞耸耸肩,“谢谢你的夸奖,我喜欢。”
张涵鱼差点儿一头从台阶上栽下来。见过不要脸的,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真是一个打败天下无敌手的人世间第一泼皮无赖。她张涵鱼不过是狗皮膏药,这一位是狗皮膏药的祖宗,人类的始祖,女娲娘娘。
张涵鱼知道斗嘴自己不是对手,加上卢晓华也不行,她拙嘴笨舌的,只会帮倒忙。所以,要战胜强悍不可一世的超级敌人,需要动用她那可怜的小脑瓜里的全部智慧。因此,她立马川剧变脸似的,换上了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娇媚笑脸,言笑盈盈地从台阶上,一步三摇的扭腰拧臀地走了下来。
卢晓华早就知道这小狐狸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冷眉静眼,等着隔岸观火看好戏。麦瑞对此更是洞若观火。但是,她自视甚高,明明知道这小狐狸精要准备玩心计设计自己,却也丝毫不放在心上。张涵鱼妖妖绕绕的娇媚姿态,卢晓华看得是津津有味,麦瑞却视若无睹,任凭她一脸娇媚地坐在对面石凳上。
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张涵鱼敏捷地握手垂首许愿。卢晓华叹了口气,很惋惜的样子。麦瑞却搓着双手,好像没有看见。
“你许的什么愿?”麦瑞问,
张涵鱼笑笑,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卢晓华盯着她的眼睛,目光慢慢变得严厉。
麦瑞鼻孔里哼了一声,不理她,转过头,看着卢晓华,说道,“我刚刚在网上查过,也问过一些北京的朋友。现在北京地区呢,汽车摇号的价格大约是十万左右,平均四到七年能够摇到一个号码。我们可以按照六年计算,加上利息,还有车的价格,我给你八十万,比较公平。”她一边说,一边掏出支票簿,唰唰唰地写出金额,然后,撕下来,递向卢晓华。
卢晓华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你干嘛?我不要。”她斩钉截铁地说。
“干嘛不要?”张涵鱼猫一样迅捷的跳起来,抓过支票。
“我干嘛要?”卢晓华看着张涵鱼。“再说,你不是给了我一辆车了吗?”
麦瑞不在意地笑笑,“保姆车是我送你的礼物。这个车卖给我做代步工具。”
“我不要。凭什么送我那么好的车?”卢晓华摇头,“我不喜欢占人便宜。”
麦瑞意味深长地笑着,看着她,“你,你们,是占不到我的便宜的。你收留我,让我住在这里,给我饭吃,还------可以陪我聊天,斗嘴,偶尔还可以让我欺负着玩......这买卖,挺不错的。”
卢晓华两眼一翻,死了过去。
张涵鱼抓着支票,站起来,笑吟吟的说,“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日子长着呢。”
麦瑞毫不在意地迎着她挑战的目光,“好啊,我拭目以待,等待你们翻盘的那一天的到来。”
卢晓华睁开眼,对张涵鱼说,把支票还给她,我们不能跟着她画下的道走。”
张涵鱼舍不得,抱在怀里,“凭什么给她?”
卢晓华转过头不理她,“反正我不要。”
“你不要我要。”张涵鱼不松手。
“财迷。”麦瑞嗤之以鼻。
张涵鱼上前一步,问,“你说谁财迷?”
麦瑞胸一挺,说,“我说你,怎么了?”
“不怎么。我财迷,我乐意,怎么了?”张涵鱼退后一步,然后又一步。
麦瑞笑了,“不怎么。我喜欢。”她咧嘴一笑,“财迷是女人的天性。除非你不是女人。”
卢晓华把眼一翻,又死过去一回。
麦瑞刚要以胜利者的姿态凯旋而归,张涵鱼喊住了她。“等一等。”她转回头,充满挑衅地看着张涵鱼。
“天这么热,咱们干嘛不下去游泳?”张涵鱼情意殷殷,完全变了种态度。卢晓华连忙说,这是公共浴池,每天消毒的。要洗过澡,才能下去。
麦瑞耸耸肩,“澡我是洗过了。不过,我不会游泳。”
张涵鱼问,“真的?”
“真的啊。”麦瑞郑重其事,“我是强横霸道了一点点儿,可是,我有说过假话嘛?”
“那倒没有。”张涵鱼和卢晓华确认。
“那真是可惜了。”张涵鱼遗憾的摇摇头,一脸惋惜的样子。她把支票放在茶几上,用茶盏压住,然后伸了个懒腰。然后,借助伸懒腰的掩护,一个肩锤,把麦瑞顶翻了。
麦瑞猝不及防,仰面朝天,摔了下去。水面上,激起一片硕大的水花。
卢晓华根本没有想到张涵鱼如此冒失,腾地一下从藤椅上站起来,一把抓住了张涵鱼的胳臂,厉声问道,“你干嘛?”
张涵鱼满不在乎地说,“给她点儿厉害尝尝,让她也知道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胡闹!你知道水有多深?”卢晓华急忙脱衣服,就要下水救人。
张涵鱼也慌了,手忙脚乱地脱衣服。
两个人正忙着,麦瑞双手扑棱着,钻了上来。卢晓华救人心切,脱了外套,没来得及脱长裤,就跳了下去。张涵鱼也顾不得脱了,跟着跳了下去。
两个人一边一个,游到麦瑞身边,伸手就去捉麦瑞的手臂。麦瑞狡诈的目光闪过,跟着双臂一翻,一手一个,抓住了张涵鱼和卢晓华,就往水中按。发觉上当的两个傻孩子赶忙拼命挣扎,却哪里是身体强悍的麦瑞的对手。还没战斗两个回合,乖巧机灵的张涵鱼率先求饶。跟着卢晓华也顾不得淑女形象,大喊饶命。麦瑞这才一手一个,拖死狗一样地把两个傻孩子拎上岸来。
张涵鱼躺在长椅上,死样活气地指责麦瑞说谎,很是理直气壮。
麦瑞笑吟吟地说,“我没有说谎,没有骗你,我是不会游泳啊。”
“睁眼说瞎话。”张涵鱼鄙夷的眼光,“不会游泳,怎么没有淹死你。”
麦瑞依旧笑吟吟地,在她的小屁股踹了一脚。“我说不会游泳,没有说不会水啊?我不会游泳,可我会潜水。怎么了?不行啊?”她站起来,依旧笑颊如花。“再说了,你不知道美国是世界首屈一指的体育大国?美国的大学业余体育活动者,能够横扫世界体坛?”
张涵鱼有气无力地喊:“打倒美帝国主义!”麦瑞一个飞踹,就把她踢得没了声。
卢晓华委屈地说,“就算张涵鱼暗算你,你找她报仇得了,干嘛捎上我?人家可是好心想去救你的。”
麦瑞冷酷无情的样子,“你不知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危险和道理?”她冷冷地笑,“再说了,你们两个哼哈二将,一唱一和的,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会联手对付我?我这也是借势给你们两个一个小小的惩戒,免得你们总是拎不清,总想着联手对付我。这可以警示你们,跟我作对的后果是很可怕的。Yourknow?”
张涵鱼和卢晓华无语以对,只好趴在那里装死。麦瑞得意地吹着口哨走了。
张涵鱼和卢晓华换了衣服,躺在白天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花岗岩条石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两个人谁也不愿意提及刚才的溃败。但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从今天开始,她们谁也无法撼动麦瑞的霸道地位了。
撑面子撑到晚上九点,厚脸皮的张涵鱼率先爬起来,要回去睡觉。卢晓华也跟着起来。张涵鱼说拿着支票,卢晓华懒洋洋的说,我又没有要。张涵鱼说,你不要我要。不管不顾地拿着走了。卢晓华跟在后面,说了声财迷。张涵鱼说,我乐意。卢晓华翻着白眼,没话说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张涵鱼拿着材料,跑到天台,准备早饭。她刚把糯米茬子粥炖上,麦瑞就上来了。张涵鱼不想搭理她,就假装低着头做饭。麦瑞好像没事人似的,跟她打招呼,“嗨,张涵鱼,早!”说完,不等张涵鱼抬首,就跑健身房里去了。张涵鱼冲着她的背影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过了一会儿,穿着宽松的练功服的卢晓华也上来了。她看见麦瑞在健身房里面,不愿意进去跟她同处一室,就转而跑到泳池边,黄花梨树下,修炼她的太极云手去了。
张涵鱼这边做着饭,听着音乐,做着她的蛇舞脖子操,表面上忙的不亦悦乎,其实,暗地里却在偷偷观察着两个早练的人。
一个说不上同盟,但不必提防,因为不是自己的对手。另一个无奈其何,不是敌人,但却比敌人还可怕。如果能够经过长期观察,找到其致命弱点,然后---哼哼哼。
卢晓华的太极云手美如舞蹈,让人赏心悦目,看着心旷神怡,但容易丧失警惕性。
麦瑞在干嘛?她在打沙袋。
张涵鱼注意到,麦瑞打沙袋的手法老练而专业,不问而知,是受过系统性的专业训练。甚至还有可能是职业训练,因为她的脚步之沉稳扎实,即使是在专业的拳击手里,也是不多见的。
还有一点儿,她虽然是在击打沙袋,但显然不是拳击手的套路。她出手的方式,应该是散打格斗的套路。一个女孩子,练练拳击或者跆拳道,强健体魄,或者出于自卫的考虑,学习一些自我保护的手段,应该是可以理解的。而散打擒拿格斗,则好像是带有攻击性的科目。她一个女性,一个律师,既非战士,又非警察,学习这种攻击性格斗术干嘛?好像她这种心机全无---应该是说她在心机方面趋向于零,她这种毫无心机的人,也没有哪个白痴会傻到想要她来扮演什么间谍特务的脚色。
她是律师,又有与生俱来的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鲜明个性,显然也不会是带有攻击性的潜在社会危险分子。
那她保有这种强悍的攻击力量,下意识里的目标是什么呢?
对了,在英文的称谓里,是没有麦瑞这个称呼的。与麦瑞这个音译称呼最接近的,应该是玛丽,或者是玛丽亚这个称呼。那么,为什么她要说是麦瑞呢?
她一直在刻意强调她叫麦瑞,而不是原本应该的玛丽,是不是......????
张涵鱼盯着打沙袋打得浑身汗水的麦瑞,突然想到一句话,再强大的敌人,也是有软肋的,再坚固的防线,也是有弱点和缺陷的。问题就在于,你能否找到它。
对了,麦瑞也一定有她的弱点和缺陷,只是,她张涵鱼暂时没有发现而已。张涵鱼恶狠狠地咬着牙,瞅着展板上的鸡蛋饼,一刀斩下去。
吃过早饭,麦瑞跟着她们两个一起洗了碗,然后说,我上班去了,拿着公文包和电脑包就走。卢晓华点点头,张涵鱼冲着她的背影做鬼脸。
来到地下车库,打开POLO的车门,坐进去,麦瑞打量了一下车内空间,极其响亮地吹着口哨,拨开钥匙,打着火,启动了车子。车子虽小,性能不错。她敏捷地转动方向盘,小角度地就驶出了车位。然后,很快加速,冲了出去。
麦瑞是美国大学生赛车队的主力队员,玩车就像玩蹦极一样扣人心弦。因此,当她飞速地驶过卢晓华身边时,吓了卢晓华一大跳。当她摇下车窗,停在卢晓华身边时,就算是好脾气的卢晓华,都不由自主的板起了脸来,“麦瑞,这里是小区内部.....”
“我知道。”麦瑞不以为然,“我看着码表,没有超速。”
卢晓华气结。
麦瑞不以为忤,“干嘛去?”
“上班。”卢晓华懒得搭理,但出于礼貌和风度,又不能不说话。
“我捎你去。”麦瑞拍拍车。
“你不顺路。”卢晓华不领情。
“我可以送你过去。”麦瑞耐心可嘉。
“不用了,耽误你上班,北京很堵。”最后这句,语意缓和很多。
“我上午一个小时的班,我去,就是上班,我不去,就不算。我是一个人单位。”麦瑞很执着。
卢晓华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只好上车。
但是,上车之后的卢晓华才发现,自己上的不是车,而是贼船。
麦瑞那不叫开车,那只能叫赛车。只要路上没有监控,没有禁行标志,她就仗着车小,驾驶技术过硬,在车流里飞窜。卢晓华闭着眼睛,看都不敢看,更不敢跟她说话。
麦瑞嗤的一笑,“你不用害怕的。我曾经是美国大学生赛车队的一线主力队员。”
卢晓华没有睁眼,只是接了一句,“你还拍过电影,末日追逐。”
麦瑞目视前方,说,“是啊,你怎么知道?你看过?”
卢晓华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着麦瑞,好像看见了外星来的怪物。
麦瑞笑了,“蒙的啊?我还以为你看过。你应该去买福利彩票。”她一个急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漂亮地漂移,插进快车道。“我在里面是替身演员,飞车司机。”
“你是一个谜一样的传奇人物。”卢晓华看着车外,“以后,不管你做什么,针对我的,或者针对别人的,都不用跟我解释。你的语言行为,不是我们人类所能够解读的。你不是人,是个怪物。”
麦瑞咧嘴一笑,“谢谢。”她耸耸肩,“这是我一生中获得的最高褒奖。我会把它当作荣誉。”
张涵鱼完成当天上午的写作任务,关上电脑,然后,拿出麦瑞签发的支票,看着,想了一会儿。
她放下支票,给卢晓华打电话。
卢晓华习惯了每天到处跑,这突然之间让麦瑞收了车,也打消了她乱跑的念头,还真是有些不习惯。正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郁闷呢,看见是张涵鱼的来电,漫不经心地接了起来。“喂,黄花鱼。”
张涵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死过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醒过来。不过,这会儿大事要紧,顾不得计较名誉问题。只好假装没有听清,“你那边信号不大好,我说,你听着。这张支票呢,你要不用,我就给你买上股票好吧?赔了的话,我给你补上,赚了的话,你我三七开,我三你七。”
“我买过股票,自己有账户,那钱又不是我给的,也不是我拿的,你愿意怎样随便你。”卢晓华懒洋洋地说。
“那好,买好了,我把明细发给你。拜拜。”张涵鱼见她如此惫懒,不愿多啰嗦,直接扣了电话。然后,她又拨通银行电话。
“您好,尊敬的客户这里是交通银行北京分行电话服务平台,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们服务?”银行业务人员标准的热情服务态度。
“噢,是这样,我有一张现金支票,需要兑现,请问我应该怎样办理?”张涵鱼拿着支票,询问。
“告诉我支票的备注内容和使用方式,照着备注栏念就可以了。”
张涵鱼老老实实照着做。
“你拿的是限期兑付支票,三天以后,一周以内,准予兑付。不过,如果你需要急用,我们可以为你办理质押贷款,你只需要支付三天贷款利息就可以了。”
“我是想转入股票账户,购买股票。”
“那也可以,没有问题。你可以来我行营业柜台办理。或者直接电话办理,都可以。
不过,你知道,一旦你选择这项电话办理业务,也得在一周之内,把你的支票原件,送到我们银行营业柜台办理相关手续。”
“好的。我办。我先挂断电话,找出身份证件,然后打给你。好吗?”
“好的。谢谢你的来电。”
张涵鱼挂了电话,又拨麦瑞的电话。
麦瑞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问她,“你会做股票投资吗?”
张涵鱼毫不示弱地回答,那样子就像麦瑞站在她身前一样,“我怎么就能不会?我几乎所有的资金都在股市里,而且,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中断过,也年年能够拿到不菲的分红.....”
麦瑞听到她最后一句,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好了,你买吧。我不反对。拜拜.”说完就挂了。
张涵鱼傻乎乎地看着自己的电话,当时就傻了。这要不是自己的电话,她立马就摔了。
麦瑞放下电话,对着电话说了一句,“小财迷。”
卢晓华趴在办公桌上,百无聊赖地在纸上涂来涂去,不一会儿,就把一张白纸涂满了,然后,她就呆呆的看着这张A4的白纸。白纸上密密麻麻,反反复复就写了两个字:财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