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之人,绝美的叫人炫目,这军帐里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刘建勋不禁浮想联翩。但是人在当前,又不好开口询问,只好尴尬的坐下,“那请问您是?”能随意进出这主帐,肯定地位不会低,刘建勋如是的想着。
“小可不过是一介草民。刘大人多虑了。”无言看的出来刘建勋有些局促。本来他一个投降的官员,就没有什么地位,要是照着以往的习惯。每次攻占的城市,都要把原先的官员全部处死,郑纱瑜不许他们这么做,这五座边关隘口,他们就没有杀掉那些官员,而是依旧留着。无言知道留下他们的目的。以后这无座城市还是要还给北燕的,这些官员,自然是心向着北燕,要是杀之,则会令百姓心寒。
不如留下,还能留下善名。也为将来留下种子。
郑纱瑜是这么说的,无言不是很明白。
草民能有这种气质?刘建勋暗忖,但是也不敢多问,只好战战兢兢的坐了等着那位主将回来,国内对长圣国的这个主将也是好奇的很,对其有种种的猜测,今日能见,他也是同样好奇的很,尤其是这主将手下奇人应该颇多,那夜里来无影去无踪的人,就足以证明。
“谦虚了,”刘建勋一拱手,算是见礼,无言微微颔首,“军帐中,不必多礼,这里简陋,没什么能招待刘大人,还请刘大人稍等。”
“马副将,刘大人就由你来招呼。”无言说完,站起身,便走了。应付官员不是他们这种升斗小民能做的事情,再说他想来不喜与官员打交道。
若不是这些为虎作伥的狗东西,他们的暗卫,又是如何建立起来的?郑纱瑜说,这世上还是有些官员算是比较好的,不过是凤毛麟角。
北燕这五座隘口,虽说投降的官员都是没有杀,但是多少都有所惩戒,唯一没有惩戒的,还叫人囫囵个坐着,等着接见的,也只有刘建勋一个,这刘建勋虽说是太子姻亲,却是没有用太子的关系向上攀爬,相反,还年年留任。因为木棉城的百姓挽留,家中虽有一个妾室,却是发妻辞世之后纳嫁的续弦,那小妾也是有情有义的,为了表示对正妻尊重,多年来始终是以妾室为居,并没有要求刘建勋扶正其为妻主。
刘建勋育有子女三人,这位妾室一直不曾强求刘建勋孕育,一心抚养刘建勋与前人所出。
这都是郑纱瑜留下他的理由,这个人若是留下,必定是好官,只是稍微木讷,不能有建树,只要百姓称许,那就足以。
刘建勋惊讶的看着离去的男子,军帐中官位最高的乃是主将,这马副将乃是仅次于主将的官员,那为什么这男子的语气却是吩咐?
马天空见他满脸的疑惑,便笑着说道:“这是另外一路军的主将,不过不是朝廷授信的官员。你也不用问太多,不该你知晓的不要问。”
“是。”刘建勋依旧是满心疑惑,这是不是朝廷授信官员,那如何带兵?这些士兵又如何听信于陌生主将?
“亢将军到……”帐外报信官大声叫了一声,亢远凉被他吓了一跳:“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马副将说将军大人回来了,要通报一声,”报信官小声的说道:“木棉城的城守在等着见您,娘娘也回来了啊?”
马副将专门要求了不许任何人提及皇后娘娘在军中之事。
“我们就去见,注意警戒,轮换休息,不要过于劳累。”郑纱瑜看了一眼主帐,刘建勋来了没有带几个卫兵,仅带两个普通守城兵。马天空已经叫人在阴凉处叫那两人坐了。
“是,娘娘。”报信官的声音压的更低,为的就是叫帐中人不能知晓娘娘的存在。
“主将大人回来了,小人去迎接。”刘建勋听见帐外的报信,连忙站起身,马天空伸手制止住他:“不用,你稍后就能见到。”
说话间,帐篷的帘子已经被掀起,走进来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刘建勋刚要行礼,郑纱瑜一指身后,“主将在后面。”
她径直走到主位坐下,亢远凉在后面跟了进来,“刘大人,安好啊?”他一出口,刘建勋身子就抖了几抖,这声音,他真是太熟悉了,就是昨夜潜入他家那人。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人居然是长圣国的主将,也不知道是该说是鸡鸣狗盗之徒,还是太过狂妄大胆。
刘建勋无奈的苦笑,长圣国这支军队和以往的军队有大的不同,除了这名不见经传的主将,还有鬼神莫测的战场变阵。
“原来是主将大人,小的冒昧了。”刘建勋一躬到底,态度无比的谦卑,他现在是降将,别人随便来个人都能处置他。
见到他这般,亢远凉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不开口叫刘建勋起身,那人便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好生的怪异。
不由得朝郑纱瑜看去。
郑纱瑜差点扶额,这小子怎么这么笨啊?她示意亢远凉叫刘建勋坐下。“无妨,坐下吧。大人能为全城百姓考虑,本将深感安慰。所以今日大人你能在此与我一见。”他大喇喇的坐在马天空的对面。坐的却不是主位。
主位上却是一个女子,就是先进来的那位,刘建勋更加疑惑了,马天空看见他这样子,便是暗笑,既然人已经在此,卖关子也没意思,他站起身恭敬的朝郑纱瑜说道:“是否?”就是再请示一下郑纱瑜,可否公开她的身份,看见郑纱瑜微微的点头,他才出声说道:“刘大人,来见过我长圣国皇后娘娘。”
刘建勋吃惊不小,惶恐的就要撩起袍服跪拜,郑纱瑜出声说道:“刘大人,随意便是,我本不喜繁文缛节。”
“没想到会是长圣国皇后娘娘亲自驾临。”刘建勋连头不敢抬起,“小人不敢。”
“叫你坐,你坐便是。”亢远凉伸手把刘建勋按了一把,吓的刘建勋一个哆嗦,皇后娘娘身边的能人可是能翻手覆雨间就能索人性命,他一个文官,挂的武将职位,焉能不怕?
“是、是。”刘建勋人还没坐下,汗珠都冒了出来。
“刘大人莫要紧张,这又不是公堂,不过你我临时晤面的场所罢了。原本我不用出面,只是听闻过刘大人些微小事,便有心一见。”
“多谢娘娘抬举,小人不过是尽职。”刘建勋说道,此时他倒是不那么紧张了,身边坐着的两个戎装汉子,一个乃是军中主将,一个乃是副将,都不像是严肃的人,他便轻轻松下一口气。
“虽然是迫你投契,但是也是为了百姓,刘大人回去,照旧管理便是。”郑纱瑜说完,刘建勋连忙称是,顿了顿,郑纱瑜又说道:“刘大人对二十年前的宫廷事件可有印象,我的意思是别国的。”
本来刘建勋又开始紧张,听见郑纱瑜问的不是北燕的秘事便松懈下来,“禀报娘娘,二十年前小人还是一个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过当年事,估计圣尊军师可能知晓。”
“圣尊军师?他不过是一个军师,又如何知晓别国宫廷秘事?刘大人莫要担心,我也就是闲的随便问问。”眼看着刘建勋又要紧张,郑纱瑜便开口叫他放松。权当是平日里的闲聊。
“军师曾是我北燕前代帝君,因为女帝殡天,这才匿身军中效力。宫廷秘事当属他知晓最多。”刘建勋一下就说出了郑纱瑜最想知晓的事情之一,那圣尊军师的身份。
“原来如此,只是我也不好问去问那圣尊军师这等事情,毕竟两国还是敌对,此时又是开战之际。”郑纱瑜恍然大悟,脸上却是露出些许的遗憾,要是早知道圣尊军师这等的身份。她直接找圣尊军师就了,为何弄这么大一个阵仗?
郑纱瑜心里暗暗后悔,打一场仗,她的财产缩水了不少,五十万军队每天吃饭就是一个大项,何况还有五十万老兵在身后边境线上掠阵?
“没想到娘娘还是有此等喜好。”刘建勋实在是想不出二十年前的宫廷秘事有什么好打听的,这位皇后的年纪应该也就堪堪是二十岁上下吧。“恕小人妄言,依照娘娘的年纪,也就不过二十吧?”
郑纱瑜竖起手指:“刚好二十。”这人虽然木讷,但是确实聪明,一下就联系到她的年纪。
刘建勋便不在多言,识趣的闭嘴,半晌,站起身恭敬的说道:“若是娘娘无指示,小人想回城处理公务,虽然贴了布告。但是还是需要小人安抚民心。”长圣国皇后娘娘想打听二十年前的事情,那时他却是年轻,根本不闻听窗外事,一心就想为过效力,连婚事都因此耽误了好几年,后来他在木棉城任职,才嫁了第一个妻主,在他娩下第三个孩子的时候,这位妻主因为疾病,猝然离世。他有了一个妾室,名为妾室,其实他早就当她是妻主。
脑中一时间从皇宫,又想到自身,刘建勋便以公务为由急急告退,另外一个要离去的原因是,她在家里会担心,她羸弱不堪,刘建勋要赶紧与她知会,他安然。
“刘大人,慢走不送。”郑纱瑜轻盈的抬手,“娘娘留步。”马天空便把刘建勋送了出去,等刘建勋走后,她脸上才露出懊恼的表情。
“主子,怎么了?”亢远凉见状,忙问道,主子这表情瞬息万变,叫他看的古怪,五座边境隘口拿下,主子应该开心才是,怎么会是这般的表情?
“我的钱啊,这些时间,花钱和流水一般,虽然没经我的手,可我也知晓,心痛中。”郑纱瑜哀叹了一声,此事算是她极大的失策。“此后在也不轻易发动战争了。这样无论是战胜方,还是战败方都是吃亏的。”
“原来主子再担心此事。”花多少钱,亢远凉没有什么概念,那事情是无仇在管,他只管跟着主子便是。“没钱了再赚就是,主子何必担心这个,刚才刘建勋说的那话,我想,要不要我出手吧圣尊把老头抓过来?”
“都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你两下,不把人弄死了?反正都打到了这里,也不过几日的事情,就该有结果了。全军整顿。休息。”郑纱瑜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下书过去呢?派谁去?
“我小心点,不就是了,主子,我把他抓来,一了百了。”亢远凉眼中光彩熠熠,要是帮主子完成这件心愿,主子一定开心。
“不用,我写一封书信,你送到圣尊军师营帐中,即可返回。”想来想去,还是叫北燕的人自己去琢磨,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她想办法叫何莲向太子进言,派出圣尊军师前来和谈,那此事就可以完美解决。
再麻烦齐画一下,应该是可以的,不知道齐画和张越是不是也分娩了,她这些日子过的有些恍惚,“叫无仇给北燕尚书府的齐府主,张越府君都送上补品,依旧是用郑小鱼的名号,你先去找无仇,我来写书信。”
亢远凉把笔墨给郑纱瑜准备好,这才出去,无仇就在不远的帐篷里。找他也便利,看郑纱瑜凝眉的样子,他又有些踟蹰。
不过他通的文墨不多,留下也无益。
“无言老大。”无言反剪着双手,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夕阳如血,亢远凉走过去,小声的喊了他一声。
无言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怎么没陪着主子,自己倒是出来了?”
“主子安排我找无仇有些事情,无言老大,我就先去一下。”亢远凉也看了看夕阳余晖,自言自语道:“这太阳下山了,有什么好看的。”实在是不明白无言在看什么,距离主子这么近,想要去看主子,直接去就可以,亢远凉奇怪的看着无言,脚步缓了一缓。
无言缓缓的说道:“每日都是不同的,只是你未曾用心看。”
“真酸,”亢远凉打了一个哆嗦,加快了脚步,“我可看不来,”本来他还想站着与无言说几句话,无言那一句,就叫他立刻逃之夭夭。
恐怕他那话语,只有主子那样玲珑心思的人儿才会明白。
亢远凉转眼就不见了影子,无言好笑的摇头,如此美景,懂的欣赏的人,着实不多,而且,除了文人墨客,谁有这般的心思站在夕阳余晖之下看着这人间的美景。
郑纱瑜写好了书信走出来的时候,无言也已经不再门外,她之前隐约听见有人在门外说话,想着写完书信就出来看看是谁,结果门外只有两个守卫。
“娘娘。”守卫齐齐行礼。
“恩,免礼。”郑纱瑜拿着刚写好的信就一边找这亢远凉,去找无仇说个话,这人呢?
郑纱瑜到处没看见亢远凉在哪里。倒是看见几个军医在无仇的帐篷里进进出出。
难道出事了?若是没事,这军医为何进出无仇的帐篷?郑纱瑜心里一紧,连忙朝着那处营帐走了过去。一进去,帐中气氛顿时怪异,无仇的脸一下红到了脖颈,无言似愁似怨的朝她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