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芳连忙转过了脸,“咳咳……俏老板真是太热切了,本人无法消受。”
“不会吧,难道张大人没有夫郎?”俏如花立刻掩口叫了起来,脸上都是不可置信。不过看张天芳这年纪,不像是还没成婚的女子。
“俏老板还是别拿张大人说笑了,她脸皮薄。”何莲连忙制止俏如花,她看着俏如花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何大人还有事?”俏如花手里端着酒杯,一刻也不放下,这是他距离郑纱瑜最近的距离,不羁的放浪,掩饰着他眼底的悲哀。
不能告人的情愫,只能深埋在心底,问何莲话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还不是女先生的事情,我就是想问问她的医术。”
“郑小姐的医术,何大人到时候见识一番就知道了,我这里说,难免有吹捧之嫌,不过,神医亮雪华的弟子,就是再不入流,也是不错的。”俏如花真真假假的话语,叫何莲的眼睛瞪大了,神医亮雪华,天下无人不知,但是却是无人知晓她究竟有几个弟子。
“亮雪华的弟子?俏老板,你这话可是真的?”吴永利也不禁动容,郑纱瑜那般的年轻,却是所知不少,本来就是叫人疑心,现在却是听说是亮雪华的弟子,那就可信多了。毕竟没人敢冒充是亮雪华的传人。
“其实呢,我也不是很确定,郑小姐没说,但是我在郑小姐身上瞧见了亮雪华谜而不传的发丝针,这针法只有亮神医才会,若不是她的弟子,我也不实在是想不出会有什么人会。”俏如花之所以这么说,全是有道理的,因为无言就是亮雪华唯一的弟子,只要无言不出来揭破郑纱瑜,这世间,还真的无人能把郑纱瑜的谎言揭破。
而无言是万万不会揭破郑纱瑜的。
“发丝针……”吴永利惊讶的低呼了一声,眼中的震惊却是再也没了疑惑。俏如花心里把握着说话的尺度,他要做的就是在旁人不知晓如花宫和郑纱瑜之间关系的前提下,打消旁人对郑纱瑜的疑虑,好叫她能尽快的接近太子许美伊。
“嘶……”何莲抽了一口冷气,她常年求医问诊,自然是了解了不少关于神医的传闻,曾经她也想去找神医治病,那神医岂是她能想找就找到的。现在没想到,一个神医的传世弟子,真真实实的在了自己的面前,如此机会,她要是再不把握,那她就不是何莲了。
“瞧瞧几位大人什么神情,郑小姐还要在王都住些时日,以后你们自己当面问,不比我这外人知晓的更清楚?”俏如花缓缓的把酒杯的液体饮了,用他那帕子裹住酒杯,小心翼翼的袖在袖子里,脸上满是小狐狸般的得意。
何莲露出恍然,“也是,之前也是我等多心了。等再见鱼妹妹,一定好生结交一番。”
吴永利也是点头,张天芳倒是笑着摇头,她不觉得疑心有什么错处,万事谨慎本身就是最好的。
“发丝针啊。”何莲低声的念道:“慕名许久了,这次或许可以亲见。”
“鱼妹妹擅长的那些,似乎都不用发丝针,再说你叫她去你府里,也是为了看看你家的外物,鱼妹妹甚至是连切脉问诊都不用。”
吴永利一番话,几个人都安静了,俏如花叫那琴师好生的伺候着,自己扭着腰肢走到了门口。
郑纱瑜在楼上也能听见他那嗲的要命声音。
“哎哟……客人,请进哪……”
今天诌的这些胡话,还要想法子圆满才是,发丝针,不就是中医的针灸么?曾经听无言说过一些,她也就是会用针施展一些急救的措施,这也是她特工课程必修的,没想到到了古代都用上了,从前做王爷的时候,自己这些技艺都沉睡了,如今正是慢慢的苏醒,她是顶级特工小鱼儿。
听了一会,没有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她就从如花宫的暗门溜到隔壁。
“才走一会,怎么又来了?难到我给你的册子,你看到疑难之处了?”雪神山疑惑的看着郑纱瑜,心里寻思。
“难不成师尊,就那么不待见我啊,不待见,我就走了,”郑纱瑜抬脚假装要走,眼睛里满是狡黠之色,雪神山是个孤独的老头,肯定不会舍得叫她这个唯一的弟子走了。
“站住。”雪神山下巴上的胡子一阵抖动,他此时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袍子,半躺在临窗的榻前。
郑纱瑜假模假样的要走,他的身子也没动。只是含着笑意,低喝了一声,见他那一声真的把郑纱瑜喝住,雪神山才说道:“说吧,有什么事情?”
“师尊不是说李代桃僵么?我刚回去,就有了机会,几个******,就在如花宫里喝酒,”郑纱瑜也在一边坐下,桌上上敬神用的果子,还带着水珠,刚才还没有,可能是她走过后,才摆上的,神龛里敬的是百炼阁历代祖师。
郑纱瑜看着那神龛,心念一动,便说道:“历代祖师爷在上,你们心疼心疼弟子。”
雪神山还没反应过来郑纱瑜这话的含义,大胆的家伙郑纱瑜已经把用来敬奉祖师的水果抓过来啃了吃着。
“你啊……你啊,”老头气的胡子乱抖,却是指着郑纱瑜又怒又气,嘴巴张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重话。最后怒极,反而气笑了:“怪不得你说要祖师心疼你,我还以为你要向祖师许下什么宏愿,原来竟是为这个,哎呀,你可真是有出息。”
“师尊,此言差矣,祖师绝不会和弟子计较一个果子,唯一和弟子计较这果子的是师尊大人您,可见师尊多小气,好了,师尊,弟子可是有正事的。”郑纱瑜说话间,就卡擦卡擦啃完了剩下的果子,把果核放在神龛里的盘中。
“你的正事就是来气你师傅我的吧?哼哼……”老头翻翻白眼,才接触了几个******,能有什么进展?
那几个家伙,每天都从他的门口走过,他想看不见也不行。
“怎么可能呢?”郑纱瑜拿出手帕把手擦擦,讪笑着扑到雪神山的面前,“弟子要行事,还要师尊相助呢。”
“不帮,百炼阁不参与政事。”雪神山说的干脆无比,在不久之前,这个老头子,可是亲口说了,要帮助郑纱瑜,甚至是调动整个百炼阁都是许的,这一会就变了,可见真的是小气郑纱瑜啃掉了他敬奉给祖师的果子。
“不是叫师尊参与政事,只要师尊某日不经意间说句话出来就行了。”郑纱瑜竖起手指头,“就一句,而且和政事无关,这可是弟子的大事,师尊,你究竟是帮还是不帮?若是不帮,这个师尊啊,不要也罢了,师尊不帮着弟子,还想帮谁?”
“你还记得我是你师尊?看来我要好好的教教你如何尊师重道。”雪神山气哼哼的白了郑纱瑜一眼,不理她是不可能的,这是他自己相中的弟子。还没把一身所学传授与她,再说他根本没有打算再寻别的弟子。
“那是自然记得的,师尊啊。你不会是老糊涂了,怎么这一会就不记得我是你的弟子了。”郑纱瑜从袖子里摸出那个阁主信物,在雪神山面前晃了晃。郁闷的说道:“刚才有人给我这玉佩的时候可是说了百炼阁的人随我调动的,怎么这一会就没用了,难道这玉佩是假的?”郑纱瑜朝着雪神山伸出手:“把真的拿来。”
雪神山伸手在郑纱瑜伸出的手掌上拍了一巴掌,嘿嘿的笑起来:“本身百炼阁确实是不参与政事。刚才你不是自己拒绝了,可是没后悔药的,参与政事是没门,你说吧,要为师说什么话?”只要他说一句话就能帮她顺利的混到太子身边,雪神山也不禁好奇起来,会是什么话了。
“师尊,特别简单的一句,您老只要在某些场合,恨铁不成钢的说亮雪华那个不成器的女弟子整天里就知道胡混,把神医好好的名头都坠了。”
郑纱瑜说完之后,就成竹在胸一般的笑了起来,曾经她就是在煞雪国这么玩的,最后,还是被逼迫的露出真身。
“你?既然你说这样,那就这样吧,为师知道了。你确实不成器。”雪神山瞪了郑纱瑜一眼,吊儿郎当的家伙,他怎么就认定了这女娃娃是最适合做他弟子的呢?
“额……”居然就这么骂她不成器,她才来北月城,什么事情都没正式开展,雪神山怎么知晓她是成器还是不成器的,怪老头肯定是顺着她要他说的那句话,故意说了奚落她的。
郑纱瑜想通了关节,笑嘻嘻的说道:“师尊啊,您老人家就好好休息,弟子成器去了。”
“看来还是要严师出高徒,得要打,用鸡毛掸子应该可以吧?”老头闭着眼睛自言自语,郑纱瑜听清他的话,脚下差点一个趔趄。上次老头就说了,会“好好”的教导她的,当时还在“好好”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原来是这么回事。
郑纱瑜当即假装被听见,快速的又从如花宫的后门摸回了楼上。
吴永利、张天芳和何莲几个人已经走了,俏如花发现郑纱瑜回来,随后也进了她的屋子:“主子,你打算怎么做?”俏如花的手指捏着袖子,他在袖子里袖了一样带有郑纱瑜气息的物品。隐约隔着袖子,还能看出来是一个酒杯的形状。
郑纱瑜眼尖,早就看见他那袖子上的古怪,当即脸上古怪的说道:“这整个如花宫是你的,还用偷自己店里的酒杯,我记得好像是普通的陶制品,也不见的有多名贵。”
俏如花的手指收紧,又快速的松开。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神情,嘴里却是说道:“适才和那几个客人小饮了几杯,顺手就收了起来,没留在客人的桌上。”
郑纱瑜不置可否,只是撇撇嘴,略一思忖,便是说道:“此事,我还没有什么具体的打算,肯定是要借助那几个人的关系,之前我叫你打听的事物还要着紧打听,虽然那几个人和太子都是有着关系的,她们却是绝对不能问的,我不能叫人看出我的目的。”
“可是……”俏如花犹豫的看了一眼郑纱瑜,“可是主子,你会看诊么?”
“会一点,断胳膊断腿的,我还是能的,怎么?对我就那么没信心?”郑纱瑜朝后一靠,伸手舒展了一下,俏如花此时的神情完全落入她的眼中,俏如花在担心她。
“你不是给他们说,你会治疗疑难杂症吗?”俏如花差点要冲到她面前吼叫了,那个何莲的事情可不好解决,郑纱瑜要是没几把刷子,那何莲一句话就能把她送到天牢里,和跳蚤老鼠去抢被子。
“会一点。”郑纱瑜咧嘴一笑,前世看了不少专治不孕不育的广告,她完全是准备当瞎猫的。
“会……一点?”俏如花的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叱咤疆场的无仇将军现在却是像是一个受了极大委屈,又好似被气的不轻的人。
“对啊,花花啊,你不会是担心我吧,放心啦。”郑纱瑜站起身,走到俏如花的身边,把鼻子凑到他的身上闻了闻,“你身上这花香真好闻。淡雅脱俗,分明是傲然世外,却是带着几分平易近人的真实。”
“就你会打岔,”俏如花又把手帕子拿出来甩了甩,那花香味就愈发的浓烈了起来。
俏如花平素是不爱香的,唯有一条香的要命的帕子,没事就会拿出来抖吧几下。弄得他身上反而是带了淡淡的香味。
无意间的举措,比刻意的却是更惹人几分。
嘴里虽然是嗔怒郑纱瑜转移话题,他的眸子里却是漾着叫郑纱瑜心惊的笑意。那笑容,那神情,她在无言的身上看到过。
一旦想起了那没了的人。思念便是如潮水一般漫卷了来,一种莫名的忧伤从郑纱瑜的身体上扩散,就连站在一边的俏如花也似乎是被郑纱瑜的悲伤带动了情绪。
俏如花有一霎那,很想把自己知道的实情说出来,想到无言的托付,还有郑纱瑜最近好不容易习惯了没有无言在身边,他那话在嘴边转了转,却还是没说出来。
“你还在想他?”
俏如花的声音低沉了下去,这是无仇的声音,在俏如花紧紧盯着她的脸的目光里,郑纱瑜缓缓的点头,“怎么可能不想呢?他是我的王夫啊,从小一起长大,那么多年了,却是……却是那么的没了。”
郑纱瑜的声音有了哽咽的意思。俏如花慌的连忙把自己的香帕子递过去,他怕郑纱瑜的哭泣,她的泪会叫他丢盔弃甲,忍不住把无言没死的真相抖露出来。
“我不会哭的。无言也不喜欢我哭。”郑纱瑜摇头,动作轻之又轻,似乎是怕惊扰了那沉睡的魂灵。
“都怪我,若不是我,他也不会丢了命。花花,我是不是扫把星啊?他们一个个离我而去,就剩下了你们几个。情归无恨口口声声说爱我,却是把我像是凡人一般的关在高门大院中,他完全不知道我要什么,无言知道啊,可是无言没了,”郑纱瑜幽幽的叹气,“或许是我们没缘分,但愿来世,无言投胎到好人家,不要遇见我这样不称职的妻主。”
“不是的,不是的,无言绝对不会怨怪主子,他能得到主子的心,肯定是开心的。”俏如花急急的叫道。那个家伙还没死呢,泉下有知的那句话是万万不能说的,看郑纱瑜这伤心的模样。俏如花又想干脆投降算了。
“无言是不会怨愤我,可是我自己不能原谅我自己,无言说想要一个孩子,我竟然连这么小一个愿望都没满足他。”郑纱瑜的脸上一肃,闭上眼睛沉淀了一下情绪,这才睁开眼睛。
“好了花花,你就继续当做不认识我,之后我就会接近太子,只要一切顺利的话,我接下来就会协助太子争位。”
“主子的意思是把北燕作为自己的根据地么?之后呢?攻打长圣国?”俏如花问道,在长圣国和北燕的战斗中,暗门最后的战斗组成员几乎全灭。
现在主子身边就没有合适的能和情归无恨的势力抗衡的资本,郑纱瑜要用北燕反攻也是合情合理的,不过听说北燕女帝身子还很康健,可能要是用正轨的途径,太子在短时间内,是完全没可能夺位成功的,更何况,太子的姐妹比郑纱瑜从前的姐妹还要多上那么几个,而且个个都是很有野心的。
“攻打长圣国那么傻的事情,我才不会去做。煞雪国都做了聘礼了,到时候乖乖的等着那混蛋嫁来就是了。”郑纱瑜想到了之前情归无恨对她的监视和控制,她的身上就不舒服。
“何大人,我觉得还是不妥帖,我要去查证一下郑小鱼此人。”张天芳说道。三人离开了如花宫就到了吴永利的府邸。
她们关系一向很亲厚,每天处理完公务之后都相携一起听歌赏曲,然后去其中一人的家里,在谈一会话。
“既然这郑小鱼要是会那发丝针,神医弟子的身份应是不假,只是何莲这般着急投医,就出现一个神医弟子,未免太巧合。”吴永利沉吟道,随进转脸看向何莲,“莲,你不要着急把那人就这么带去你的府上。免得心怀不轨。”
何莲倒是笑道:“你们莫要担心了,我要是把她带到了府里,才好套问她的底细,她若真是神医弟子,应该是能治好我的问题,我到时候想办法把她留下。等我这边见效或不见效,再采取行动,若然是真的有效了,那我们不是白白惹怒了人家?”
“莲,你就是心急,不过你说的也是不错,要是郑小鱼医术真的超群的话,那她给你的诊治三两月就会有效果,到时候别说是好好感谢她,就是引荐给太子,许她一官半职也是能的,”张天芳思索了一番,何莲最是担心她那无后的事情,她这么说也是折中,要是法子过激,万一郑小鱼当真是神医弟子,只怕是惹恼了人家。日后也不好相见,更别说何莲求医之事。
吴永利见她二人一唱一和的,最后也是点头,“你们说的不错,我也是心焦了些。我们都是为太子谋事,说话做事都要先为太子考虑。若是那郑小鱼真真是有本事,一官半职也的确是问题。”
“……规矩,方圆之至……圣人,人伦之至也。为君者,尽君道;为臣者,尽
臣道……”断断续续的读书声传入三人的耳中。
张天芳羡慕的说道:“吴大人,你这长女都开始学习为臣之道了,我那女儿整天顽劣,气煞我也。”
何莲把二人看了一眼,“你二人绝对是故意的,明知道我子嗣艰难,一个故意引我们坐在此处听孩子背书,一个却是假意哀叹孩子顽劣。谁人不知晓你那女儿才三岁过些。”
张天芳面上露出些许的尴尬:“失言,失言,绝对不是故意的,莲不要多心。”
“……二者皆法……”那读书之声,依旧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被风吹散了来,何莲的面上满是羡慕之色。最终无言的看着面前二人,脸上淡淡的嗔怪,分明满含着幽怨。
吴永利用手指着张天芳:“你可别信天芳,今儿是她说要坐到这院子,说这个时节荷花正是应景。”
“去……”张天芳把她的手打开,“每次我们来你家,你总是这个时辰检验月如的功课,平时我和莲都不说破你罢了。”
“也罢,莲把郑小鱼先引到你府里,到时候先叫她住下,我派人去查查郑小鱼的底细,虽说神医的发丝针没人能冒充,可是咱们毕竟是没见过郑小鱼施展那神术。”张天芳最后说道。
三人齐齐的点头,此事就算是定下了,郑纱瑜其实早就料到她的身份会被人怀疑,何莲要求医,她这神医弟子就出现了,本身就是巧合的离谱。要是叫人不疑心,那是不可能的。
郑纱瑜是最不怕被人查的,本身亮雪华就是神出鬼没的,她有几个弟子一向不为人知,无言是亮雪华唯一的弟子,她之前听无言说过一下亮雪华的脾性和往事,加之刚才求老头的那件事,几乎是天衣无缝。
就怕人家不查,越查,她的身份就越是真。
“那就这么办了,我先回府,天芳小心些查。别叫亮雪华发现了。”何莲说道,世人尚且不知道亮雪华已死,除了无言知晓,那这世上就剩下郑纱瑜一个人是知情者。
过了两三日,郑纱瑜每天不是在看雪神山要她看的那册子。就是在如花宫叫了一群美少年陪她说笑。
整日里吟诗听曲,饮酒作乐,这日子好不快活。
“哎呀,鱼妹妹还真是逍遥啊。”何莲带着一个美貌的男子出现在如花宫的时候,郑纱瑜正摸这俏如花精致的脸。
跟在何莲身后的男子一见这情况,顿时脸色就变了,“妻主,你是不是看为夫久不有出,便想把为夫发卖了?”这个时代,男子无出,妻主是可以把他随意发卖的。
何莲一听就慌了神,连忙拉着他的手哄道:“画儿,你误会为妻了,这是神医的弟子……”她侧耳在那名唤“画儿”的男子耳边耳语几句。
那男子脸上却是缓和了几分,郑纱瑜知晓何莲是在给他解释自己的身份。
“何姐姐,来……坐在这里,今日我请你听曲。”郑纱瑜高声说道。
那画儿的脸色复又难看了起来,何莲上前去把郑纱瑜一拉,“曲子别的时候再听未尝不可,上次你可是应了我。要去我府里看看,关于你那个第三条。”
如花宫的门外停着一架豪华的马车,画儿也不见礼,直接就上了马车。看来何莲最是宠爱的就是此人,不然何莲见他变了脸色,不会接连柔声哄慰。
“这是我大夫郎画儿,是前丞相之子。”何莲对着郑纱瑜介绍道。没等郑纱瑜说话,她拉着画儿的手:“这是鱼妹妹。可是神医的弟子,咱们子嗣的事情,可要多多仰仗于人家,画儿乖,和鱼妹妹打个招呼。”
画儿的脸上别扭之极,却是说道:“这位小姐,那等烟花之地,确实不是我等有身份之人所去之地,小姐下次莫要拐着我家妻主去那里了,否则拼着被她休离,我都要先休离了她。”说完转了脸。分明是依仗着何莲的宠爱使着小性子。
何莲想要把画儿抱过来哄上一哄,见郑纱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犹豫了一下,却是没伸出手。
画儿见何莲不哄他,哼了一声。
郑纱瑜完全不以为意,这个世界的男子就是从前古代的娇弱小姐,见怪不怪好了。
她的目的可不是管人家的家教,首要之极是何莲对她医术的首肯,一般女子不孕不育的可能性很少,都是男子的问题,但是何莲娶了那么多侍夫都没有一个有孕的,这要不是何莲身上的问题,就是他们起居室的问题了。
郑纱瑜是完全不会看不孕不育,她能知道的就是有些导致不孕不育的东西,或是生活习惯,反正一会看了何莲家里的情况再说。
“尚书府?”马车停下之后,郑纱瑜看见了那高大的府门上的牌匾,小小的吃了一惊。她是完全的没想到何莲竟然是尚书。看来要是能得到尚书的引荐,她接近太子就是简单不过,不过照着何莲和吴永利说话的语气,那吴永利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不是丞相就是太子少傅。想必那张天芳也不简单。
不过一朝权贵不应该这么简单的聚众出行,那就只能是太子少傅了。
郑纱瑜把三个人的身份全都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嘴里却是啧啧惊叹,从前她的王府也是这么的豪华气派,不过,煞雪国没了,她的王府也没了,皇后……哼,她稀罕那个名分吗?与其做个没自由的木偶。她宁愿像是现在这般自己出手拿回自己的一切,甚至是……更多。
“土包子。”画儿鄙夷的轻嗤了一声,自己先下了马车,把郑纱瑜和何莲就丢在了身后。
何莲脸色尴尬的喝了一声,那画儿根本理都不理。
“都是我把他宠坏了,鱼妹妹不要介意,”何莲连忙解释,深怕郑纱瑜因此恼怒,到了她的门口就转身要走一般。
“无妨,我们先去看看你的卧房。”郑纱瑜大方的笑道,幸好自己身边的男子都不是这个调调的,不然她一定头痛死。
何莲见郑纱瑜不介意,顿时大喜,连忙引着郑纱瑜进后院。卧房一边都是在后院,尚书府偌大,院子肯定不会简单。
穿过花园,就见那画儿身边围着几个男子,听他在抱怨什么。郑纱瑜和何莲一进来,画儿的用下巴朝着郑纱瑜一指:“就是那人,拐着尚书进那烟花之地,兄弟们,晚上不许妻主进房。”
他声音没有刻意的压低,郑纱瑜差点笑出来,痛苦忍笑,一边假装欣赏花园的无上美景一边戏谑的说道:“何姐姐,后院起火了哦。”
“不管他,都是我把他惯坏了。”何莲口里大义凛然的说着,眼睛却是悄悄的往画儿那飘去,围着画儿的几个男子远远的朝着何莲的方向福了福。
“卧房在这里。”何莲亲自把卧房的门打开,郑纱瑜进去之前,左右看了看,“何姐姐,你和夫郎,侍夫俱是在此间过夜么?”
“没错,俱是在此,鱼妹妹快进来看看,何处不妥,”何莲比郑纱瑜还着急,见开了门,郑纱瑜还不进去,只恨不能把郑纱瑜一把提进去。
“何姐姐不要着急嘛。你把你们平素的吃食,日夜食用的补身之物,还有几位的爱好习惯细细列了给我看。”何莲何曾见过这么瞧病的。当即愣了一下,不过却是没犹豫,吩咐身边的一个侍女,要她去办此事。
郑纱瑜装作高人的样子,把门外的事物看过了之后,这才慢慢的迈步进了何莲的卧房。
房中淡淡的熏香,叫人闻见之后,顿觉心旷神怡。
在前世看的电视剧里,一般别人最是爱在他人贴身或是近身之物里做手脚,现在何莲那么多侍夫无一有孕,未必是旁人的手脚,问题不是在他们生活习惯里,就是在何莲的身上,真要是在何莲的身上,郑纱瑜就要抓瞎了。
精美绝伦的雕花木床,靠在房中一角。如烟似幻的轻纱纱幔垂在窗前,清风吹拂至此啊,纱幔轻轻的飘荡,偶尔随着风飞进来几片花瓣,这卧房里倒不似凡人的居室。
走近前去,郑纱瑜的眼睛被一个乌亮的东西吸引了目光,“何姐姐,那是什么?”镶嵌在床头上,做成动物,花卉各式形状,甚是好看,只是这金属,却是叫她觉得不是很妥帖。
“这是铅汞铁,据说有毒,只要不吃下去,对人物是无碍的。”
何莲解释道。
铅汞?无论是铅,还是汞,都不可能对人体无碍,郑纱瑜略一思忖,道:“这铅汞是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的?”
何莲摇头说道:“这物事,产量极少,一般是用来做箭镞的装饰,只是我比较喜欢这色泽,便收集来叫人做了家具的装饰。”
郑纱瑜顿时无语,这些是重金属,且不说是不是日夜接触重金属中毒,就是这金属的放射性,都是影响人体的。尤其是影响生育。
何莲家中到处都是,而且,她在这屋里居住的时间不短,只怕是早就受了金属的辐射,当即,郑纱瑜摇头说道:“何姐姐,这里全部家具上的铅汞铁全都去掉,把你们吃食习惯我看过了之后,再给你制定饮食方子,若是你照着我的方子,子嗣应该是无碍。”
“这……是怎么回事?”何莲听见郑纱瑜的处理方法大吃一惊,把她喜欢的物事丢掉,她的心里还略略有些不舍。
“何姐姐,实话给你说了吧,铅和汞都是毒物,就是不吃下腹,也是能日夜慢慢的渗入你们的肌理之中。你的夫郎们都不孕子嗣多半是这毒物侵体所致。”
“鱼妹妹,你说的可是真的?”何莲听见郑纱瑜的话,面上的惊愕变成惊骇,若是那毒素真的渗入肌理,那可是很严重的,当即疾步上前,一下就拽住了郑纱瑜的袖子,脸上的焦急不似作伪,显然是信了七八分。
“何姐姐,你只要这些物事去了,另外按我给你的饮食方子,三五个月就能把毒性散了,半年之内一定会有好消息。”郑纱瑜故意把时间说的远了些,一方面是她自己根本没把握。半年她的事情应该差不多了,她就功成身退了。
“妙极,鱼妹妹,你总是住在那如花宫也不是正事,”何莲松开了郑纱瑜的袖子,转而拉住了她的手,话音也是一转,按照自己之前和吴永利,张天芳议定的那般,要极力的把郑纱瑜留在府里,方便监视和控制。
郑纱瑜顿时明白何莲的意思,想要把她留在尚书府里。其目的不言而明。毕竟她出现的太巧,事出反常必有妖,郑纱瑜了然的笑笑,只是当做不知何莲的意思,“听着曲,赏着美人。人生不就是为了快意。何姐姐,难道……”就是住在这尚书府里,郑纱瑜也并不担心什么,她现在的轻功要是翻个院墙进出,是绝对不会被人发现,这要归功于之前那一个月的练习轻功所致。
“……而且住在姐姐府里,也多为不便利,”何莲有十几房美貌的侍夫。像是这般的轻快,一般人是决计不会把陌生人留在府里,尤其是还要留在眼皮之下。
何莲笑着点头说道:“你我也是一见如故,无所谓便利不便利,况且我这尚书府人少,有很多空院子,妹妹选一间住着。也方便姐姐多向妹妹讨教。”手紧紧的攥着郑纱瑜的手,似乎是怕她跑了一般。
郑纱瑜能感觉到她手上传来的大力,当即暗笑。
“我与何姐姐也是投缘,不过我喜欢住的清净些,有时我会研究药方,需要清净,姐姐给我安排一处僻静之所,”说完,郑纱瑜朝何莲撒娇一般的说道:“何姐姐要多多带我出去玩啊。我要求也不高,听个曲,赏赏景就行。”美人如画,郑纱瑜说的自然不会是真的景色。
何莲知道郑纱瑜就是喜欢流连那风月的场所。当即也是点头,“那是自然,好妹妹,姐姐这子嗣的事情,还要拜托你。”
当即也不托辞,郑纱瑜说:“我的行李还在如花宫,我就不去了,姐姐叫下人帮我取来。”
一些破烂的医书,还有些针具,火罐什么。雪神山给她的册子,她放在了俏如花处。
何莲派人去取那些东西,肯定会检查一番,这就正好遂了郑纱瑜的心意,她就等着他们查。
“好。妹妹,我这里有处院子,叫明玉居。幽静清雅,我想正适合妹妹居住。”何莲的话才出完,旁边一个凉凉的声音传了过来,“妻主看来真是看重这位客人,叫她和我们兄弟几个住的如此近。”郑纱瑜不用回头就知道这声音的主人就是那个画儿。
“画儿,我不在府里,鱼妹妹住在这里,你们不要打扰她。”何莲本来是极为宠爱这个夫郎的,说这个话的时候,竟然狠厉的瞪了画儿一眼。
明玉居已经算是内院,是不许外人涉足的,尤其是这般年轻的女客。
似是何莲含着警告意味的语气吓到,画儿的面上现出了委屈的神色,眼圈隐约的泛红,这个叫什么鱼妹妹的女子带着他们的妻主出入那种地方,实在是叫他们这些出身名门的大家少爷极为不喜此女。
把陌生人留在内院,也不合礼数,妻主的话分明是悖逆礼数,这叫他们兄弟如何自处?
明明是极不情愿,齐画脸上露出了恭敬,声音也是柔顺了几分:“是。画儿知道了。”咬着红艳的嘴唇,画儿幽怨的剜郑纱瑜一眼,自从他嫁进尚书府,还从未曾被妻主如此重口气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