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知到他们的实力,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甚至可能比她的暗卫实力还要高。
可方才,他们二人领着二十余名暗卫成员来去无阻,不但丢了炸药,还火烧安正宫,与守军交手,最后每一个还毫发无伤地逃了出来……照理说,事情不该发展得那么顺利,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情归无恨故意放水?!
他为什么那么做,他的目的何在,一直以来他不是都以困住她为己任吗,如今怎么可能顺顺当当地放他们走?
“要说,这个长恨国皇帝真是个怪胎,这边让姬氏给太子送解药,那边强娶主子困在皇宫,他这是脑门被夹了吗?”在郑纱榆现代思想与说话方式熏陶下的李决闻自言自语着,脸上的胡子随着嘴巴的动作一上一下的,看着颇有喜感。
郑纱榆闻言却是一惊,立马揪住了李决闻的衣领,“你说什么?!”
“主,主子,”李决闻被郑纱榆蓦然而来的动作给唬了一下,瞪眼看着郑纱榆一副吃人的表情,主子这是干嘛了?
“主子,”无言转回头,缓缓出声问道,“不是你让长恨国皇帝给太子送解药的吗?”
郑纱榆自知失礼,放开了李决闻的衣领,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我一直被困在皇宫,外界的事情我半点不知晓。”
“那天我和雪书看到了长恨国皇帝与主子大婚的皇榜,我让雪书快马加鞭赶回煞雪国,我去通知李决闻和暗卫其他人,就是那个时候,姬氏世家的长老找上了我的,”无言缓缓地说着,嗓音不急不躁。
“姬氏世家的长老?”郑纱榆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他是姬氏世家大长老,受圣上皇命,来给我送太子所中之毒的解药,他说,这是长恨国皇后的吩咐,”无言回忆着姬氏世家大长老的话语,唯独没有说出大长老跟他说起他身世的事情。
难道这就是情归无恨一直跟她说的,他给她安排好了的一切?郑纱榆心神震荡,原来,他说的是真的,只是她一直不以为然,原是她错怪他了……
“当时无人可用,我只能亲自将解药送回了煞雪国皇宫,一来一回费了不少时间,昨夜我才赶回来和决闻汇合,皇城一里地之外,会有人接应我们,只是我们都没料到,情归无恨并没有追来,”无言说着,也是不解,情归无恨能将主子锁在床上,又岂会那么轻易地放主子走?这里面,会有什么阴谋吗?
“接应?”郑纱榆看向无言,难道是……
“对,”无言看懂了郑纱榆的神色,肯定地点了点头。
“收到无言的飞鸽传书,我是两天后赶到长恨国皇城的,我在外面一直等待着机会,不知道主子到底安不安全,我唯有等,直到看到皇宫那漂浮起来的漫天叶雨,那叶子很多都飘出了皇宫,我捡起来才知道那是榆树的叶子,那便是主子发出的信号,并且有很大可能,那个方位离主子的地方不远,但是以那功力,我才知道要面临的是怎样的对手,我根本没有胜算能顺顺利利潜入皇宫还将主子毫发无损地救出来,我只能等暗门和无言的到来,直至等到今天了,”李决闻说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一切原委。
郑纱榆抿唇,沉思着,不对,她总感觉事情不对……
首先,她是因为太子身中剧毒,远赴长恨国求取解药,然后深陷毒香山,为情归无恨所救,而后被长恨国皇帝强娶为后,再到了那七天七夜的荒淫无道,无言、雪书并没有落在情归无恨手里,正确地说,情归无恨并没有对无言和雪书不利,甚至以她的名义将解药交给了无言送回煞雪国皇宫,最后无言、李决闻顺利潜入皇宫,并将她救走,而情归无恨并未出来阻止,更没派任何一个追兵,任由她逃离……
这一系列的事情整理起来,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不妥,但却让她感觉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至于不寻常在哪儿,她还不知道……
想及此,她却有些明白了情归无恨,他对她,除了强娶,除了无止尽的占有,也并未做出其他真正伤她性命的事情。在煞雪国长乐宫后山,他的确伤了她,而那伤,让她得以顺利拖延在朝廷之上的时间,稳住了孟家三位长老,让朝臣对孟家三位长老起疑,令她得到了充足的时间,让无言进行着宫外的一切;而在她被巨蟒甩落悬崖,眼看要葬身寒潭之时,他的确又出手伤了她,但那掌风所带的力度,极大地减轻了她落入寒潭的冲击力,或许要不是他那一掌,她可能落入寒潭之后便一命呜呼了……
总归是,他救了她性命,之后的强娶,洞房花烛,他的强劲,霸道,令人胆寒的占有欲,甚至是雷霆震怒时随意杀了的那七名宫人,他在那样盛怒的情况并没有伤及她,还有冷宫榆树林里的那一幕,他明明事先察觉了她的阴谋,却还是如她所愿,给了她一场无比盛大壮观的叶雨,可见,他对她是极其宠溺的……
她能因此相信,他不会害她吗?他是真心想娶她的吗?更是真心待她的?
郑纱榆晃了晃头,算了,先将长恨国的一切放下,煞雪国的事情,她还是毫无头绪。
约莫过了一刻钟,他们的前方迎来了一大列队伍,正是暗卫负责接应的人,为首的是卑子木、东门继、亢凉远和萧凡均。
“主子!”几人乍一看到郑纱榆,皆激动地奔上前来,“主子,你没事吧?”
郑纱榆走下马车,朝他们几人走去,“你们都来了?”
“是,主子,我们一听你出了事儿,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和决闻汇合,本来我们想一起进宫救你的,可无言让我们负责接应,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了,”卑子木首先发话,语气急切,“主子,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没受伤,徐采妹呢?”郑纱榆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徐采妹的人,忍不住问道。
“我们怕有意外,让采妹负责留守京城,”说话的是东门继,暗门其一总领。
“主子,我想死你了,当初就说不让你来的,你非要自个儿来,现在出事儿了,让我们担心死了,”亢凉远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那俊俏的脸蛋儿很快挂上了两道清泪,那模样,真真的是我见犹怜。
“我这不是活着呢吗,”郑纱榆怜惜地给他拭去脸上的泪珠儿,真是无论任何时候,亢凉远都能挑起她那根怜爱弱者的心弦啊,“好了,别哭了,脸都哭花了,丑死了。”
“主子,那皇帝没派人追过来?”萧凡均看着后面那条官道,一个追兵儿都没见着。
“看样子,确实没有,”郑纱榆的语气莫名地带着一丝丝不易被察觉的苦涩,“我们上马车再说,必须尽快赶回煞雪。”
“好,”几人应声,皆上了一早安排好的马车,马车规格比较大,足足能容下八人,还十分阔落。
“有查出来孟心善与姬氏世家或者长恨国皇室的关系吗?”郑纱榆一上马车,便开口问着卑子木。
“没有,”卑子木答道,“没有任何消息,看样子孟心善和长恨国是没有半点关系的,倒是在一个多月前,曾有姬氏世家的人出现在煞雪国皇城,但也并没有与孟家接触。”
郑纱榆闻言,蹙起眉头,姬氏世家曾到访煞雪国皇城,这消息一个多月是有向她汇报过的,但因为当时并不十分肯定对方就是姬氏世家的人,并且他们也并没有任何异动,所以她便将这个事情放下了。
“再查,姬氏世家的人有没有与孟家在同一处地方待过,”郑纱榆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疑点,下命令给卑子木让他继续查探。
“是,主子,”卑子木点头领命。
“最近京城有没有异常?”郑纱榆再问。
“我们来之前并没有异常,这些天来,也没收到任何异常的消息,”东门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