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伊始
远山,没有多远,就在那朝阳的下面,几许阳光,透过高大的荔枝树群,射入了绿野边上的院落。分不清是烟还是雾,毫无规律地盘在半空,那如点缀的几声鸟鸣,却不影响这一片土地上的宁静。小径,弯曲着跨过那常年不见消减的溪水,没有小桥,却有几块零星的石头,久经踏足的痕迹依稀可见,隐然一幅古隐者归隐图。
方平,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正在竹院里专心地刻着他的竹雕品。
依稀间,似乎远处有点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张眼望去,一个看似邋遢的道袍老者,正让几个西装壮年追赶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拍电影。
好奇心使然,方平追了过去,想一弄究竟。过了一小会,便到了北山南麓,才看到了原先的几个人。原来,是六个壮年汉子,追那个老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意然拿剑的多,就像电影里看到的一样在决斗,只是,方平再傻也知道现在不是在拍电影。很显然,这里没有摄影师,也没有导演。
方平偷偷地在远处看着,不敢出声,在学校里的学生打架,也有拿刀的,但是也就那砍人都不怎么痛的水果刀,这些大人拿的可是剑,而且也没有见过大人打架,这次可要好好过瘾。
方平越看越觉得不对,那些人剑上,好像装有灯,隐隐有一层白光,淡淡的,若有若无。老者静坐中间,双目有神,手里还拿着三张符,就如村里的法师们捉鬼用的那些没多大区别。那六人就在五六米开外围着,谁也没有动。
老者身后的壮汉,眼角斜视,与旁边两人沟通,意欲动手。
突然,这壮汉就双手托剑柄,举于额前,双眼微闭,嘴角微动。其他五人则右手握剑倒插入地,左手结指剑横于胸前,双目怒视老者,双腿则各有姿势。
刹时,一明显可见的白紫相间的光将这六人连在了一起,光圈缓缓袭向老者。
老者状若悠闲,微将右手之剑一挥,左手上的三道符咒已然上了那剑尖处,高举过头,指向天间,左手放于胸前,第二指平伸,指尖朝上,其余四指尖微向内,双目紧闭,眼皮急速跳动,口中念念有词,活像一个村里做法事的那种。
只此之时,那本缓慢的光圈,瞬间袭向老者,似要了结了老者性命。就要了去了老者性命之时,一道天光徒然降下,护住老者重要部位,与那光圈相撞,一阵尘屑飞扬,四散而去。
那老者也机灵,顺势遁地而起,隐没于北山深处,只留一句话还在山间回荡
“紫微六合阵,也不过如此······”
也不知那六人是否有伤,只在一愣神之际,又追击而去。
方平在那呆了一会,这些人竟然没有发现自己,还是发现了,只是不能分开心来罢了。想想有些后怕,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真的像电视里的那些一样,捅有传说中的法力。要是让他们逮住就麻烦了,还是走为上。
但是,方平想了想,还是想去看看那打斗的地方到底怎么样了,于是,不觉间便走了过去。
一片狼籍,地上的草很明显呈现出圆形放射状向外倾斜,打斗的痕迹依然可以看得到,那老者的三张符咒好像是被烧过了,只留下了一片黄纸角。
突然,方平眼眼一亮,草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会是打得入神忘了拿,还是打的时候掉的。对于鬼神传说半信半疑的中学生方平来说,看到了这样的事情,总觉得那些传说,似乎并不仅仅是传说,也许,大部分还是真的,那么,自己能不能也像传说中的人物一样,也有法力呢。
方平想了想,就走过去,拾起那包东西,并没有急于打开,只是抬起头,看了看周围。这些事情,还是不能让别人知道,要不,会有什么样的麻烦还真不知道。这地方也不能久留,先闪人再说,鬼知道刚那些人什么时候会回来,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在这里拿走了东西,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还不知道。方平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于是,飞出似地回到了竹院。
一个月过去了,这暑假都快结束了,方平的竹雕没有一丝进展,心里老想着些乱七八遭的东西。他没打开过那个包,他害怕那些人回来会发现什么,只是一天天地等着,还是看不到有人从北山上出来。
算了,也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掉了东西,再说,他们那么厉害的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了,哪还有回来的道理,还是开来看看里面有什么吧。方平经过一个月的思想斗争,终于还是决定找开那个包裹了。
那天天一亮,方平就从家里一路小跑来到了竹院,方平每天晚上都回家吃饭睡觉,这竹院,只是以前爷爷留下的,虽然什么都齐全,但是方妈担心孩子自己一个人在住,不知冷暖饥饱,就让他只在这玩他的雕刻篆刻之类的。
家里虽然不是很富裕,但知道他喜欢刻东西,还是给他买了不少书放在这里,什么《铭纹基础学》、《首饰工艺学》、《现代首饰制作详解》、还有一本现代名家翻译并加以编篡的黄石公的《雕刻天书》。
方平仔细看了周围,发现还真的没有人接近,就进了房间里,打开了那包东西。
其实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就两个盒子,还有一块块包着的东西,估计是书本之类的。打开一看,还真是书本,不过,这些文字并非现在的通用文字,而是篆体字。幸得方平学过基本的小篆,了解古代工艺,必须学这东西,方平对这方面非常地喜爱,当然一早就学透了。翻了下,三本书,都叫《左公轶事》,看来是这本书分成三个部分,或者更多,这里只是其中三份。左公是谁呢,鬼知道,也许是春秋战国时的名家左公羊也说不定。
方平并不急着马上看书上的内容,反正自己都等了一个月了,急什么,便打开了那个小一点的盒子,这盒子作工相当了得,盒身纹镂着祥云,有日,也有缺月,手感舒适,线条流旸,要是让自己做,可以做出个型来,但是这其中的意味,自己可还没到那个境界。
盒子没有锁,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块帛布,帛布并不是很大,上面绘有各种图案,看上去像是首饰,背面有大字说明这块帛叫做《神护图谱》。里面每一幅绘图的下面都有详细的说明,只是方平现在还不怎么能够理解,也许,真的是方平境界未到罢。算了,先收起来,说不定以后有用,看这些设计图那么精美,要是以后自己能就出来,那一定有不了的轰动。
别一个大一点的盒子里,是一大堆的工具,有些的方平现在用的差不了多少,但是却比方平现在的多得多,从模胎到磨光,铭纹细镂,大大小小的工具都基本齐全了,而且看起来,品质相当的不错,反正自己用得着,嘿嘿,那就不客气了。
方平将东西收好,拿起那本左公轶事,端坐在桌前看了起来。
这一部分,写的是关于修真的,自己在北山南麓看到的那些人,就是所谓的修真者。修真,也就是练气养体,突破自身身体与生命的极限,达到一种全新的境界,那本轶事里,就记录着左公游历的种种见闻,这第一部分,录的便有练气基本功。方平当下为这入迷,一口气将这一部分看完,心中五味杂陈,但是经过了前面看到的打斗,让他信的比疑的多,于是,就自己按着书上的内容,开始打坐练气。吸气入体,强化自身,说得轻巧,做起来却不是易事。头一个晚上,方平也只是觉得有一点点舒畅的感觉,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心理意识作怪。这样,直到他一直坚持到第六天的时候,才能隐隐感觉到丹田处有股暖意,令自己非常地舒服。就这样,方平开始了自己的练气生涯。
正回忆着那浅尝甜头的滋味,突然一阵吵杂声惊醒了自己,原来自己都一个星期不回家了,原先求得妈妈同意,自己在竹院过上几天,带上了很多食物。这些天方妈急得不得了,只是因为家里还有小的,又要工作,这不,一到周末马上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顺道给方平带来了些吃了。
此时的方平,其实早就饿荒了,只是对于那种滋味的迷恋,才懒得回去吃东西。看到方妈拿来吃的,什么都不说,对方妈一个傻笑,接过吃的就自顾自的吃起来,方妈则在旁边不停地说着话。看着儿子饿坏的样子,又是生气又是好笑,这孩子,都快不知怎么教了。
方平吃完,又开始求方妈让他多带点吃的来竹院,这样,他便可以多一点时间练气,也不用担心家里人发现什么。方妈本来不答应,但是方平嘴皮子软磨硬擦之下,也只好由着他了,必然儿着慢慢长大了,快十五了,十五,对了,方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儿子,最近你那女同学陈玉芳总往家里打电话,我都说你不在家了,她还是打过去,你老实交待,是不是早恋了你?”
方平狂汗,感觉妈妈有点过敏了,只是报之一笑。可是方妈却以为他这是默认了,便急了起来。
“儿子,我可和你说好了,你以前喜欢玩这个雕刻什么的,我本就不同意,可是我最终还是给你买那么多东西,工具都成套的买来给你,可是你这孩子,现在又来玩什么早恋,我根你说,你要现在谈恋爱,你就别想再做你那个刻什么的······”
方平知道方妈真是急了,打断她的话说道:“放心吧妈,我可没有早恋,我才懒得理会那群疯丫头,妈,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真的?”方妈瞪着眼睛问,又带着一丝微笑说道:“那你能不能以后把成绩考好点,别老是及格就可以了,拿个优秀我看看。”
方平无语,“这不是一码事,妈,成绩的好坏我怎么能控制,我也想考好,只是我就那水平,也没办法。”
“哼,我就知道你这么说,早知道就不让你刻东西了”方妈一气,头不回就回去了,“晚上回去住,明天早上再搬东西过来。”
方平收拾好心情,钻进竹屋里美美地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