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男惶恐无措,因为他的顶头上司正被人拧着脖子一点点的拎起,就像拎着一只公鸡似的。所以,他试图用呼喝声,消除这种无措与不安。却不想,那弱弱的呼喝声连自己都振奋不了,还想去震慑谁。
秃胖恐惧,因为被掐着脖子而绛红的脸蛋上,血管难得的从肥肥肥肉脂下面浮了上来。他听到了眼睛男那弱弱的呼喝声,他坚信换成他自己的话,绝对会比他的这个下属多出许多的气势。
可惜,被掐着脖子的自己很难喊出这种气势。甚至,以后可能也没有这样的气势了。想到这里,那双难得暴突出来的眼球里,写满了惊恐。
我提起秃胖,想着墙上甩去。肥厚得身子,与靠在墙上的柜子亲密接触后,便是一片的狼藉。而在这狼藉里,秃胖早已翻着白眼,不知死活。
眼睛男看着向他走去的我,颤颤微微的哭到:“你......你想干什么,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秃胖的身子太过肥大,以至于砸倒了柜子后,在房间里扬起了一层气浪。气浪不大,刚好将方才被他撒在地上的纸票扬了起来。而其中有一张,就正好从眼睛男的视线里掠过。
看到掠过眼前的纸票,眼睛男就像是溺水的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向着旁边的那张属于秃胖的桌子扑去。然而紧张而麻利的将抽屉打开,从里面抓出一把的纸票,捧到我的面前:“都给你......都给你......”
我不想当什么矿霸,更不想知道什么所谓的规矩。真要如此,我的拳头便是最好的规矩。
我走了,身上多了十来张纸票。留下了昏死过去的秃胖,以及一脸惊恐的眼睛男和其余近百张的纸票。
三十二号矿道的故事结束了。但是,我与这个矿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矿霸欺凌,三十二号矿工泣血哭诉!
是矿霸?还是矿爷?矿道血泪史大揭秘!
主管一死一伤,凶残矿霸见财起意!
.......
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大角城的大小新闻报纸,以极大的篇幅报道了三十二号矿道,刚刚发生的一起极其血腥的凶杀案。
而城中的警察部分也在第一时间赶到了案发现场,采集证据的同时,也对这起凶杀案的唯一幸存者,也是目击者的男子作了笔录。这男子高瘦,不算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而在眼睛男子的供述中,警方很快便锁定了其中的一名矿工,并循着线索确认了该名矿工外乡人的身份。
最终,警方经由这些线索,并与“天乐会”取得联系后,确认了该嫌犯的所有信息。
姓名:石头
性别:男
出生日期:不详
籍贯:不详
家庭住址:不详
履历:不详
......
除了最初进入矿道的需要,随便拍下的一张简历照片以外,大角城警察局局长对着这么一大堆的“不详”,暴跳如雷。甚至,他都在怀疑,头一栏的那个太过简单的名字,也是在不经意间看着矿道里的石头,随意糊弄上去的。
“不详、不详、不详?就算是城南的刘瞎子,都不敢白活出这么些个不详来,你们以为自己是干什么吃的?难道,真打算卷了铺盖卷儿,去城南混个算命摊子?”警察局长黑着个脸,训斥着自己的几个手下。
也难怪警察局长今天这么的生气,发生命案对他们来说,本就是家常便饭得小事,但是任谁看到报告上的这么多个“不详”,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前天刚把一个姓刘的算命先生给打了,就因为当时那瞎子给他批了个“流年不详”。当然,局长没有当场动手。年近退休的他,有着大把大把的人盯着他的那个位置。事情,总归是会有人做的。
当然,这个怪不得警察局的这些侦缉队员。谁都知道,老局长再过些日子便要荣休了。却不甘心就这么退了下去,还想着能不能继续为这个社会洒点青春热血,这才三天两头的往城南跑。这个时候,他们巴结讨好还来不及,怎敢去触这个眉头。
可是,谁又想得到,这个资料上的那个男子,真是头天在“天乐会”登的名,还没来得及造册,便犯了事。不清楚的,自然就是不详。两个字,总比三个字要省点墨水,这一分资料便能剩下好几个字来。说到底,还得怪那不通人情事故的电脑,谁让它不能通点人情世故,非要遵循什么程序模式。
老局长还未真正退下,还指着这案子给自己今后的人生,再添一笔。这些个对着那张椅子有些心思的警局精英,也想以此来给自己垫点高。所以,不论资料上有多少对我“不详”,他们还是只能继续巡查下去。
不过,大角城的警察们还算幸运,仅仅只是半天的时间,便已经通过眼线,找到了嫌犯的踪迹。
桐山集,位于大角城西的一座小山岗。山岗名曰桐山,桐山集便是因此得名。
桐山集的出现,却是与这桐山没有丝毫的关系。在许多年前,这里本没有这样的一个集市。只因为在这桐山后,发现了一处能源晶矿,这才有了这么一个小市集。
采矿是个体力活,却不仅仅是个体力活。除了常年在矿道下面挖矿的矿工外,矿坑里还有着许多的后勤人员。毕竟,这上千号的口子,衣食住行总得要解决吧。于是,便有了桐山集。
桐山集虽小,但是却也五脏俱全。除了正常的采买摊贩,近年来,也多出了不少的酒店娱乐。逼近,矿工们也是人。是人,就得要消费。
不过今天的桐山集,却是以以往有些不同。因为在集市唯一的一条主干道上,多出了许多身穿制服的身影。
大角城的警察局收到线报,在三十二号矿道里犯下恶行的嫌犯,此刻便在这桐山集。于是,警察局出动了大量的警力,务求在第一时间内将案件侦破。
只不过,在临来的路上,大角城第一侦缉队长,马克却是生出了许多的疑问:“桐山集与矿坑距离不远,计算时间,那嫌犯就是用跑,也该跑到别的地方去了。怎么还会出现在桐山集?还是说,那嫌犯真的就这么肆无忌惮,浑然不把他们这些公职人员放在眼里?”
就在马克思纳间,嗡鸣着的警车已经来到了桐山集,并在第一时间掌握了各个通道出口,防止嫌犯逃逸。
只不过,在这些警察局的精英,稽查队的英雄们,正拿着手中的图片,仔细而认真的对比着集市上的每一个行人的时候,照片上的那人却正朝他们走来,若无其事。
我揣着兜里的那些钞票,走在桐山集的街头。按照智脑小古的说法,以他观察其他矿工的劳作效率,再通过简单的计算,我身上的钞票已经相当于普通矿工的一个星期所得。
也就是说,如果我偷懒点,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可以很清闲。因为清闲,所以我便来到了这最近的桐山集,看看大角城的居民,是一种怎样的生活。因为无事,所以我逛的很悠然,很轻松。
但是,这样的清闲无事,却成了旁人眼中的若无其事。还附加了一个嗜血残忍的标签。
对于发生在三十二号矿道出口的那个房间里的血腥一幕,我一无所知。事实上,我离开时,那里除了有些散乱外,并没有沾上一点血腥。
虽然当时那个秃胖已经昏死了过去,但是我相信只需半盏茶的功夫,他便会转醒。除了接下来几天声音会有点沙哑外,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不是猜测,是自信。
可是,将我拦住的几个身穿制服,自称是警察的男子在陈述了一段冗长的宣告后,宣布了对我的逮捕。而罪名,便是涉嫌谋杀三十二号矿道的那名秃胖管事。
听到这样的罪名,我的眉头微锁,回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然后,满桌子的绿色钞票,以及一张******的瘦削脸庞,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在小古的告知下,我终于明白了这所谓的警察,竟是等同于我记忆里的捕快的存在。而后,我看着一个警察拿着一个明晃晃的手铐,想要铐住我双手的时候,我微微的笑了。
我笑,是因为眼前的这个手铐,与我所知道的镣铐相比,实在太过纤细。我甚至不需要怎么用力,便能讲其直接拧断。这些所谓的警察,竟然想用这个束缚我的双手,怎么不令我感到好笑。
然而,我突然绽放的微笑,在这些警察看来,却是另一番的意味。
一个身犯重案的男子,犯案后竟然可以若无其事的,在距离案发地仅有千米之隔的市集上,若无其事的闲逛。这除了残忍嗜血的天性,还能是什么?
而今,面对着警方的缉捕,面对着如此重大的指控,该男子竟然依旧平静,脸上甚至还露出了狰狞的笑意。难道,他还想要拘捕不成?
周遭的警察,在看到我脸上的笑容时,心头一颤。那个想要用手铐铐住我双手的的警察,更是身子一抖,拿着手铐的手掌不由的一松,那银色的手铐就这么滑落,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