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你听着,还不放下手中武器的话,老子立刻把你儿子的脑袋拧个麻花儿出来!”这汉子捉住林子萧,蒲团般大小的手正盖住林子萧那天灵盖儿上,他撸起衣袖,那胳膊更是筋肉交结,先是膂力过人,这要是奋力一拧,林子萧的脑袋必然保不住了。
林兴云心中一惊,手中银枪贯出,登时又是戳中一人的胸口,那被戳中的惨叫一声,闷倒在地,只见地上是一滩血,不知死活。
其余人见他勇猛,不敢强攻,围着林兴云,也不不敢轻易上的前来。
林兴云将手里银枪往地上猛的一掼,那枪头牢牢的刺入地中。
“你这贼人,到底要得哪般?!”他瞪圆了眼,端的是声势赫赫。
那汉子也不畏惧,朗声道:“老子说的清楚,只要钱来不要命。先前只想劫了你身上所带的物件儿银两,哪知老兄你这般的不知好赖,非得跟老子动武。如此这般的话,你身上的银两便无论如何也不够用了。”
林兴云道:“你待怎样?”
“好说了,只要你带足了一百两,到虎头山来送给老子,老子便放你的龟儿子!”汉子大声喝道:“汉子你听着,老子只给你三天时间,若是超了三天,一天老子卸你龟儿子一条腿,若是超了四天嘛!哼哼,你这龟儿子只怕只成了人棍了!”
林兴云心中怒不可遏,只是无奈儿子被人劫为人质,他无论如何也不好硬抢,眼见儿子似是晕了过去,心中更是愤愤。
“好!”林兴云达道:“三天之内,在下必定去虎头山拜访!”
他只道是拜访,至于那银两……便是将整个迎许埠的钱财足攒到一起,也不够十两,又哪儿来的一百两去赎人。他不过是使了个缓兵之计,待得回去带足了人,方再去虎头山与这贼人做周旋。
“兄弟们,咱们撤!”那汉子冷笑一声,方才吼道。
昏迷中的林子萧只觉得身体上下颠簸,悠悠醒来的时候,方知自己是在那糙汉子的肩上,那肩头结实,顶着他的肚腩,倒也不甚难受。
他四下瞧了,这是山路,这山他也认得,便是虎头山。再小些的时候,他跟村里的玩伴到山脚下戏耍,哪儿知回去便被爹爹好一顿训斥,言说这虎头山乃是贼人聚集之所,可去不得。
他鼻头极痛,血已然不流了,但此刻那汉子负着他走的极快冷风呼呼的贯过来,似把那伤口再一次扯开,自是极痛的。
“你放我下来。”他缓了一口气,大道。
“你这龟儿子给我住口!老子没宰了你,是给那一百两银子的面子,你若是再废话,老子就先阉了你!大不了老子只要八十两,不要一百两,还你那老子一个没了J8的龟儿子!哈哈哈!”汉子说的痛快,兀自笑。
林子萧不知什么叫阉割,只知他笑的难听,便攥起拳头,猛的朝汉子的面孔上打去。
汉子侧头躲避,腾出双手来捉住林子萧的双手双脚,叫他半分也动弹不得。
“哈哈,你这龟儿子,现如今也真成了个王八球子了!”他咧开嘴大笑。
跟在他身周的那些个弟兄,也都是咧着嘴放肆的笑着,对片刻之前死去的兄弟,他们可是丝毫没放在心上。
“我****娘咧!你这个混球,你老子缺了八辈子德了,生出你这个不要脸的玩意来,你算什么玩意!”林子萧破口大骂。
距离迎许埠旁边十几里路,便是老庄村。两村的孩童常一起玩,有时也为谁走在前头而争吵,这些骂人的话,自也是从大人那儿学来的。老庄村人杂,贩夫走卒甚多,骂人的伎俩也是层出不穷,林子萧常与老庄村的孩子嬉闹,这些个话,也自然学的来了。
不过他很少在爹爹面前说这些话,他也知爹爹不喜这些。
只是此刻他被人攒住手足,动弹不得,只是心中愤懑,这儿破口大骂起来,把脑子里能想到的词儿,一股脑的吐出来。
捉住他的汉子愣了愣,旋即爆发出狂笑声来:“哈哈哈!这小子有点儿意思啊!瞧着说脏话的劲儿,说不得,也是个做贼人的料子!”
那周遭,也就又是爆发出一阵山洪般的笑。
这一路,林子萧可把想得到骂人的话尽数骂完了,心中甚是痛快,但瞧那汉子一脸乐滋滋,半点儿怒气也不见,他又不禁有点儿失落。
要知道,骂人总也得对方有些回应,那方才有趣,这般骂了,对方半点儿脸色未变,着实无趣的紧。
转眼间到了山顶,这山顶地势不似山腰陡峭,因而建了许多破茅屋,想来是这些贼人的窝。
林子萧被扔进柴房。
“你龟儿子好好的呆在这儿,若是赶跑,被老子抓一次,打你二百板子。你若是闲屁股太舒服了的话,就尽管给老子跑!”那汉子撂下狠话,嘭的一声,关了柴房的门。
门外传来稀碎的声音,想是在外将柴房反锁住了。
林子萧愣了些时候,方才从地上爬起来,冲着门口就是啐了一口,大声道:“卧槽你娘咧!狗比玩意!老子才不怕你!”
他兀自骂骂咧咧,说的痛快,目光向四周瞧了。
靠南的墙边儿,堆放了尚未劈砍柴。北边儿倒是堆满了稻草,只中间位置,留了一条过道儿出来。
这里阴暗,只是向南的墙壁,开了一道小小的窗户。那窗户只刚刚够林子萧把脑袋探出去,要从那儿逃走的话,是万万不能了。
他走到柴堆儿前,在那一堆柴火里翻找,打算寻一根长短合适的木棒出来,好做长枪用,如此一来的话,逃跑的几率也就更大些。
他这儿正找着,忽听身后稻草堆儿里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似有什么东西在里头。
林子萧心中砰砰乱跳,他可没少听邻村儿老人讲那些个鬼怪故事,忽听的怪声,自然与那些个妖鬼联系在一起,心中可就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