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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长路漫漫无尽头

到得近前,更能感受到这大门的恢宏气势。洁白的,不知材质的巨石更是在大门后面铺成了一条见不得顶的台阶,大概是通往山头的路径,就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到此也会感慨万千,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高大气派的石门?更别说这来的一群少年,倒是那些内门弟子似乎见怪不怪,显得很是淡定,不过他们脸上也都是恭恭敬敬的。

一群人停在山门前,各自想着这测验会如何开始,自己又该如何应付,才能顺利通过。有的甚至和旁边的人小声交流着,窃窃私语。这时,秦云仍然站在那少女身边,心里想道,如果自己直接问姑娘芳名,是否会显得有些冒昧。突然,肩上一只大手落下,拍的令人生疼,秦云回过头来,看见那魁梧的身形,是个熟人——石破天!石破天开口道:“秦云,咱俩好歹也是一起来的,待会儿入宗测验,跟着我,能帮就帮你!哈哈”虽说还不知等待他们的考验是什么,但听得这话,秦云心底有些感激。

正当秦云准备答谢时,旁边有人轻声提醒:“齐云宗的考核一向以个人心性为基准,互相帮助的可能性很小的”正是那个少女,“只要足够坚韧,这考验并不是很难。”“喔,敢问这位大姑娘芳名?”倒是粗枝大叶的石破天抢先问道,搞得酝酿许久的秦云有些小郁闷,不过随即认真聆听,聆听姑娘芳名。

然而,正当朱唇欲启之时,前方带路的内门弟子不知是收到了谁的指令,匆忙退去,似潮水般撤离。虚空里平地起惊雷“诸位小娃娃,这便上来吧!我们掌门在山顶等你们。”苍老却洪亮的声响清晰的响在每人耳边,众人被这大神通惊的面面相觑。

倒是一位锦衣穿着的少年美公子显得有些不屑,当然,他这不屑想来不是针对山顶的前辈,而是对此时此刻站在他身边的一群“土包子”。美公子轻摇扇,慢条斯理的说道:“不过是千里传音罢了,瞧把你们吓的,没见识!”周围的人有些不满,不过想起自己刚才如同井底之蛙的表现,倒也无法反驳。

秦云听见身边的少女喃喃自语:“这虽然是筑基便可修炼的千里传音,不过其中蕴含的法力竟然如此深厚!”接着少女对着二人嫣然一笑,“咱们还是快些启程吧!这齐云宗倒是个学本事的好地方。”说完,轻盈的像只花间蝴蝶,足间轻点,纤细的身形已然远去。空留此地两个少年,石破天对这身法啧啧称奇:“这轻功了得啊!爹爹说过,轻功练到极致,可以陇中草上行,屋顶飞崖壁,怕也是和这一般吧。”眼见四周众人皆争先恐后的奔向山门,石破天也一把拉过秦云,大吼到:“前面的给俺兄弟俩让个路。”到底是天生神力,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向前方。

令秦云没有想到的是,刚迈过大门口,身前的石破天凭空消失,再看看四周,了无人影,回头望去,一片白茫茫。只有脚下的这条石阶,似通天之路,望不见尽头。秦云倒也没有惊慌,毕竟还好,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走下去便是了。

走了半个时辰,前面还是望不见尽头的台阶;又走了半个时辰,秦云已经感觉脚踝有点酸软;又走了数个时辰,又累又饿;然后不知走了多久,人说山中无岁月,秦云感觉这石阶上也没了时间的流逝。但秦云一直坚持着,咬牙坚持,他知道这不过是个考验。可知道这是个考验又如何?身体极度劳累,意识也会恍惚。

台阶每格不过六寸,举步可达,然而台阶似没有终点,最后举步维艰。左右两侧一片茫茫,白色的气息有些慎人。除了身前的路依旧存在,身后的台阶也并没有消失,仿佛给人留了一条退路。但秦云知道,退路是没有办法到达终点的。

双腿灌铅,每迈一步有些瑟瑟发抖。汗流浃背,早已浸透粗布青衫。身后仿佛有人在呼喊,声音有点熟悉,是破天兄,还是那美丽的少女?秦云想转过头去,却有些不解,那少女轻功了得,怎么会在自己身后?石破天也是健壮如牛,脚力惊人,更不可能落在自己身后!蓦然想起庞执事说的“心性”二字,脑海间又回忆起少女的话语“只要足够坚韧,这考验并不是很难。”秦云有些恍然,这身后的呼唤都是假象。

稳了稳心神,擦掉脸上的汗水,坚定的迈开步子。身后的呼喊声果然开始慢慢消散,秦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虽说知道后面是幻觉,可也有点太玄乎了点。正当秦云心中有些放松时,突然,少年迈起的步子停了下来,双手突然紧紧握成拳头,浑身颤抖。

“小云儿,回来吃饭了!”一道温和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湿润了秦云的双眼,“臭小子,老子叫你好好读书呢?成天瞎跑什么!”又一道忠厚的男声响起,严厉中透着慈爱。秦云终究没能忍住,大哭起来:“爹娘,为什么你们要离我而去?你们去了哪儿啊!到底是谁干的?谁能告诉我村子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啊啊啊!”秦云抓狂,身后那两道亲切的声音又出现在耳边:“好孩子,我的儿啊!爹娘什么时候离开过你啊?爹娘一直在你身后呢?不信你回头看看。”

千百度魂牵梦萦,无法忘却;纵然远去,仍旧惦念。有些人就是你生命的全部!嘴唇咬破,留出鲜红的血,却仿佛感觉不到痛楚,秦云单薄的身躯,似乎下一刻就将倒下。身后的呼唤令人魔怔,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少年秦云突然冷静下来,布满血丝的双眼中透出一股坚毅,尽管眼眸的泪水犹存。秦云嘶哑的吐字:“我要学天大的本事,我要自己去寻找真相,我知道身后的是假象……”不到路尽头,如何肯罢休?秦云按下心中的思念,暗下决心,重新缓慢而又坚定不移的挪动步子,一步一步,绝不回头。

前方依旧是那条台阶,长路漫漫般的无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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