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怔怔的望着手中把玩的杯子,眼中充满了迷茫,似乎正陷入着无比痛苦的回忆中一般,像是自言自语的道:“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后,命运已经完全丧失了主动,一举一动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根本没有办法自己做主,金莲的身陷让我疲于奔命,用自己那小的可怜的力量去拯救她,如果不是当上这个劳什子县官,我恐怕早就被势力庞大无比的西门家给玩死了,西门庆教会了我无论身处何地都不能轻易的相信任何人,也是他教会了我在这个黑暗无比的时代必须要不择手段,才能对自己要做的事,有所期望。庞万春和方信的算计让我学会了必须掌握强大的武力,否则你的一切都将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你只能是案板上的俎,任人鱼肉。”
燕青目瞪口呆的望着房玄,听着这大逆不道话,起初还有些不以为然,随后渐渐明了,回忆起和房玄在一起这短短的几日,所发生的事,让燕青对房玄的观点也理解起来,静静的听着房玄这不知是发牢骚还是表露真心话的语言。
将炙热火辣的烧刀子猛的大灌一口,感受着喉咙上顺着烧刀子流下的地方,辛辣炙热的感觉,房玄不由呵呵一笑,目光变的坚定了起来:
“小乙,二哥刚才让你见笑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二哥一起努力,去真正的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再任由别人的愚弄?”
燕青听着房玄着推心置腹的语言,忽然感觉到胸口有股炙热的热流不断的上蹿,冲向顶门,嘴巴也变的干燥起来,猛的大灌一口辛辣的烈酒,豪气上冲,大骂一声:“干。二哥你说吧,要我燕青做什么?只要二哥你说,我燕青就算是拼着这条小命不要,也誓死要完成,这种任人摆布命运的日子,我也过够了,从今以后我燕青这身皮囊就交给二哥了。”说着粗豪的将房玄和他的杯子满上,首先端起,在房玄的杯子上碰了一下,仰头喝下。
房玄热血沸腾的一口将烧刀子猛然灌下,大笑一声:“好,我房玄果然没有看错你,小乙今后你就是我房玄的亲兄弟了,不!不亲兄弟还亲的兄弟,以后的命运就要由我们兄弟俩共同来掌握!!!”
衙门中,房玄的屋子内,房玄和燕青坐在里面,筹谋着如何将庞万春绑上他们的战车。
燕青性子有些急切的道:“二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在既不得罪明教又能让庞万春心甘情愿的情况下,自愿的投入二哥的麾下?”
房玄此时脸上早没有丝毫的颓废,有的只是无匹的自信,身上淡淡的散发着他以前当黑社会二把手的霸气,额头上的那道疤痕此时不但没有破坏房玄身上的气势,反而还稍有增强的趋势,看上去让人自然的觉得好像这道疤痕天生就应该出现在那里一般。
微微一笑,沉吟片刻后,斟酌着道:“呵呵,小乙何必如此着急?现在主动权可是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啊,既然知道方信的图谋,那么方信现在就是我案板上的刀俎了,是切块还是切丝,还不是任有我说了算?唯一可虑者,就是怎么才能让方腊放过庞万春!”
燕青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傻傻的问道:“可是,可是就算方腊放过了庞万春,那庞万春也未必会心甘情愿的投入二哥的麾下啊?毕竟……毕竟,我们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势力啊!”
房玄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自信的道:“小乙啊,你就不能仔细的想想?根据你从江湖的传言来看,庞万春此人绝不是个愚忠之人,少年时他不过是一个山贼,后来得了奇遇,习得了一身天下无双的箭艺,从而加入了明教获得了方腊的赏识,从此在明教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直到现在当上了白虎堂堂主,只在方腊与方信之下,不过!当初赏识他的可是方腊啊,但是庞万春却背叛了方腊,成为了方信的亲信,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庞万春乃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人,也可以说有一定的野心,不过这个野心却不是无边无际的,从他没有自己单干,找上方信就可以看出来,方信此人虽然江湖传言说是明教第一的大将,但是我看未必,不过就算如此,方信虽然贵为副教主,手中却没有实际的权利,空有其名罢了。而庞万春手中却掌握了明教真正用来作战的两堂之一的白虎堂,据你所说明教两大负责战斗的堂口——青龙堂和白虎堂,两个堂口的实力都差不多,各自掌握了明教一般的武装力量,而庞万春找上方信的原因,则是他并没有当教主的野心,只想当一个掌握明教实际力量的曹操罢了。由此也可以看出庞万春若是得知我救了他,他必然会对我感激不尽,那么什么才是最好的报答方法呢?无非就是把命卖给我罢了!”
听着房玄侃侃而谈,燕青对房玄的崇拜渐渐滋生,那副自信睥睨的样子,深深的刻在了脑子的深处,永远都无法忘却,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是一条沉睡的潜龙,他现在已经渐渐的苏醒了,终有一****会龙腾于九天。”
“所以我们当务之急便是想出如何救出庞万春的方法,并且让方腊相信,庞万春并无反意,一切都是方信逼迫的。”
燕青急切的道:“那有什么办法?”
“哼哼,在此之前,必须要让庞万春相信自己已经走入了死胡同,只有我才能救他出来。”看着燕青那崇敬中夹杂着丝丝急迫的样子,轻轻一笑。
“小乙你不用担心,一切我自有打算。现在我们的任务便是等待。”
“等待。”
“不错,就是等待,等待着方信来蛊惑逼迫我造反,等待彩票的盈利。”
燕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时间一晃眼已经过了三天,三天之中,方信和庞万春并没有来找房玄,而吴用负责的彩票也紧锣密鼓的即将发行。
三日后,中午。房玄正坐在自己设计出来的摇椅上,悠闲的哼着小调,潘金莲乖巧的坐在他的旁边,迷离的听着房玄哼着的改编版的《沙家兵》:
“想当初,老子的部队才开张,只有那十来个人七八条刀……”
忽然吴用气鼓鼓的冲了进来,大冬天里,额头上的汗水却刷刷直下,满脸的疲惫,见到房玄这副悠闲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语气很不好的道:
“我的陈大县老爷,虽然您老贵来县太爷,也不能如此折磨我这样的小兵吧,这彩票计划是您老提出来的,但是却提了之后就撒手不管了,全丢给了我,这算是什么事啊?衙门里上上下下的人都为了这事累了个半死,您老却悠闲的在这里哼小曲,还让不让人活了?这彩票计划我们这些手下的人,可捞不到丝毫的好处啊!!!”和房玄相处了几天,连平日里严谨的吴用,也渐渐的被他独有的人格魅力所感染,变的和房玄不分上下起来。
房玄笑眯眯的等吴用发泄完了后,端起茶,递到吴用身边:“喝茶。”
这下把吴用搞的没了脾气,只得苦笑着接过,拿在了手里。心中却暗暗心惊:“吴用啊,吴用,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能如此没了上下之分?”暗自心惊自己举动的吴用望了望房玄,心中长叹:“这个也不知叫房玄还是陈风的人,让我在他身边呆了几天后,居然被他潜移默化的影响了起来,比之教主晁盖哥哥更具有魅力(也不知道古代有没有魅力这一说,不过大虾只有这么用词了,实在想不出别的来了),若是再让我在他身边呆上一两个月,恐怕最后非得望了自己的目的不可,不行!必须尽快和他摊牌,否则只怕夜长梦多,明教的人也不安分,也不知道此人加入明教到底抱着什么目的?”
房玄笑呵呵的道:“老吴啊,怎么了?怎么今儿火气这么大啊?”
吴用没有答,反而自顾自的道:“那个彩票明日便可发行了,前期的准备已经在今天完成了,明天你可要亲自出面啊,你可是彩票的主持人啊,而且还是清河县的父母官,若是你能亲自出面,那肯定能获得额外的效果。”
房玄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一点都不为彩票的事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