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无风,庭院内雨露成霜。
燃了一晚的火烛此时奋力挤出最后一丝光亮呜咽着熄灭。
大堂内的争吵已近尾声,熬夜之后更显臃肿的三当家这时捶着腰站了起来。
“是时候把结论告诉懿儿了!”
其他人也都已经精疲力竭,默然地坐在椅内点头。
三当家低头沉思了一阵之后,转身走到门口却又再次踌躇不前。
“这几年懿儿做过很多决定”,他低着头象是自言自语,等到所有人都站起来望着他的时候他接着说道,“他从没有让我们失望过!”
其他人或点头或叹息着应是,只有年龄最长的二当家摇手走到门前说道:“我们已经争论一个了晚上,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决定告诉懿儿!”
“可是——”,三当家豁然抬头,随后立刻又跺了跺脚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屋外相当的冷,虽然没有风但寒意却象虫蚁一般无孔不入。三当家没有再犹豫,在身后的一片叹息声中飞快地步出庭院。
靠近寨墙的房屋乱矢纵横,其下横七竖八躺着身子蜷缩的普通百姓。清晨的冷是最刺骨的,司马家已经将所有的衣物分发下去却仍无法满足每个人的需要。
三当家抬头望着阳光稀薄的天空长长呼出一口气,“这话让我如何跟懿儿开口呀?”
取出烟杆,三当家在一处屋檐下蹲着猛抽了几口,这时他身旁躺着的一个年龄尚小的女孩子忽然醒了过来。
“三伯伯”,小孩揉了揉眼睛直起身子靠到三当家的脚边,“什么时候能把坏人赶走呀?秀儿好几天没看到小花了。”
小花是一只流浪狗,因为身上的皮毛残缺不全,三当家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花。
将女孩抱到怀里,三当家一遍把烟杆插回腰间一边说到:“快了,快了,你懿哥哥打个喷嚏就能把坏人全吹走了。”
小女孩高兴地点点头,不一会竟然就在三当家的怀里睡了过去。
卧室的门一直开着,司马懿盘腿坐在长椅上已经一整夜。他的双眼布满血丝,他的嘴角已经不再流露出散漫,多日来的紧张和疲倦让他更显憔悴。
“这已经是第八天了!”当三当家抱着小女孩来到屋外时,司马懿低着头轻声说道。
三当家“嗯”了一声,缓缓走进屋内,单手掩上了房门。
“我们在这用来防御流寇的石寨内,对抗张济的两万精兵已经八天了!”司马懿抬头望着屋顶,他的双手平平地放在膝盖之上,“八天时间足够磨灭正常人的耐心和信心,八天时间足够让大家对眼前的局面有个清醒的认识了吧?贮藏的粮食已经快要枯竭,天气也是一天比一天寒冷,每天都有人冻死,每天都有人被乱箭射死,每多熬一天我们就多贴近死神一步。”
三当家觉得很奇怪,平常一向少言寡语的司马懿现在却滔滔不绝,自己竟然插不上嘴。
“家族会议刚刚结束了。”三当家将小女孩放在司马懿的床榻上,一边为她盖好被子一边淡淡说道。
司马懿颓然地点点头,然后将头埋到两膝之间叹息着说道;“求救的快马从敌人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从未间断过,就算王匡临时组织部队也早就该到了。这里只会成为我们司马家的牢笼,这里用不了多久便要成为地狱。”
在司马懿对面的长椅上坐下,三当家神色坚毅地望着他,“懿儿,钱财是大家的命根子,你要大家把这些全部留给张济,你想想有这个可能吗?”
“坚守就是死路一条,舍不得钱财,到头来赔上自己的性命不说,还要搭上温县上万平民百姓!”
司马懿双手按在圆桌上,身子前倾,“我虽然还没到正式主事的年龄,但别忘了没有大哥的同意,你们是不能弹劾我这个大当家的!”
三当家依然注视着眼前这个失去了平常心的司马懿,他等到司马懿平静下来时才淡淡说道:“他们可以,因为现在是紧急情况,紧急情况下家族会议的决定是最优先的。”
见司马懿脸上的神色丝毫未变,三当家忽然大声说道:“但那是他们的事情,司马家还轮不到这些寄生虫来话事。钱可以再赚,命却只有一条!懿儿,你告诉三叔,王匡真的不会来了么?”
司马懿坚定地点点头,随后站了起来说道:“天要变了,变得不再被我们所掌握。”
看见三当家茫然望向自己,司马懿浅笑着走到他的身后,“洛阳的三婆不再隐居,名震天下的水镜先生要出山匡扶乱世了!”
“水镜?王匡的授业恩师水镜?”三当家动容问道。
司马懿点头应是,“当年爹爹临死之前设残局让水镜庸人自扰,真正不再过问世事。没想到文和在洛阳的一句话让这已近暮年的老谋士再度出山,世事难料啊!”
“懿儿,只要我站在你这边就没人可以违抗你的命令”,三当家站起来振臂说道,“来吧,来告诉大家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我们要如何躲过这一场大劫难?
司马懿用手抚额却不说话,他呆呆地望着床榻上熟睡的小女孩,心中却想着远在洛阳的贾诩,“文和,你告诉我这样的局面该如何应对才好,是否要用到鄱阳基地的人马?”
司马懿长于谋略,贾文和攻与计谋,二人可说是相铺相成,一旦联手征战天下自然所向披靡。而今文和却不再身边,司马懿对于这种局部的战争策略实在没有多少信心。
微微摇摇头,司马懿淡然说道:“鄱阳基地是哥哥的心血,没有成熟之前绝对不能让它处于危巢之下。现在这个局面我还能应对,只要你们不要挚肘我的行事就没问题!”
寂静了一晚的寒风在张济裹着毛裘大衣走出营帐时开始肆虐,它们匆匆掠过营地,卷起无数的落叶和尘土扑面而来。
用手捂着嘴巴,张济皱着眉头又钻回了营帐。
营帐内一张大床占据了大半的空间,床是专门从洛阳运过来的,床上****着诱人曲线的美女也是昨晚才刚刚抵达这荒凉之地。
张济坐在床边伸手抚mo着她滑嫩的小腿,脑海浮现出昨晚让人气血上涌的情景。这时熟睡中的女人突然娇吭了一声,张济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
他已经四十出头,在很多方面无法再和年轻的时候相比。但在这个女人面前,张济觉得从未有过的激情,觉得自己仿佛又能继续驰骋沙场十数年。
飞快地脱下大衣,张济打了个冷颤,慌不迭地跳上chuang钻进了被窝。
女人的身子没有想象中那么暖和,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凉意。用手从后面紧紧抓着女人丰满的****,腹部紧紧贴着她的臀部,张济舒服的忍不住呻吟起来。
女人仿佛在做着美梦,嘴边挂着浅浅的笑,但她的眼角却分明有着泪痕。
张济紧紧闭着双眼,充分享受着肌肤相接所带来的让人心醉的感觉。他的左手从女人的胸部往下缓慢移动,然后在女人的大腿根部处作了长时间的停留。
“啊!”女人尖叫着翻过身来,眼泪也夺眶而出。
再看张济,他的左手狠狠地揪着女人身上皮肤最嫩的部位,满脸狰狞地望着惊慌失措的她。
猛地将她压在身下,张济抓着她的两条玉腿提了起来。
“将军!”一个满脸惊慌的哨兵突然闯了进来,立刻又被眼前的场景吓坏了。
“找死!”张济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看都不看哨兵一眼跃到床边拔剑就刺了过去。
哨兵的惨呼还没有止歇,远处突然传来隐隐约约的厮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