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山堕仙台,云霄门刑罚之地。今日,各方英豪齐聚,只因为云霄堕仙台要处死一冠绝天下的人物——寂墨剑神陈广清。
“执法长老何在?”
“弟子在!”
堕仙台上,寂墨剑神身立中央,周身环绕七十二根堕仙柱。叶真招过跟随身后的执法长老,问道:“背叛师门,勾结妖魔者,罪几何?”
“回禀掌门,罪..”
“说!”
“罪同琉璃子。”
孟广梁一咬牙,答了出来,师命难为,即使他再不愿对剑神施刑,也别无选择。
“嘶嘶.。”
堕仙台下,一群人倒吸冷气,当年琉璃子之事众所周知,这叶真用对付琉璃子的刑罚对付寂墨,显然是为了做给天下人看,明正典刑啊。
台下,肖广玉、周广明再不发一言,再多劝阻都是枉然,师父终归不会听。
“逆子,你可服刑?”
“弟子服。”
“那好,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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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山,因天下正派第一——云霄门的驻地而出名。
云霄高万丈,直耸云端,山体四面多陡崖峭壁,一般人想登云霄绝无可能。云霄弟子,修仙颂道,尤善飞仙御剑之术,常常驾长剑云游万里济世救人。故无论同道中人,还是寻常百姓,对云霄弟子尤为敬之。
洪城,毗邻云霄的一座小城,相传上古大禹治水,先民开拓河道,在此地形成洪流,隐患巨大。大禹为保后世安危,遂派遣一部分族人留守于此,守护河道堤坝。历经万载,这洪流河道如那武道池一样消失不
在,但上古先民的子孙却世代繁衍,演化出了现在的这座洪城。
因为洪城离天家皇城很远,却临近云霄山,所以得云霄弟子照拂倒是比天恩要多上一点,常见素衣修士御剑洪城,百姓不以为怪。
洪城陈家,祖上本世代为民,但时下战乱纷起,家中长辈响应司马将军的号召,领导乡里反抗旧朝,却是谋了个不大不小的职位,俸禄不高,然比较常人已能解决家中温饱。后现任家住陈灯旭掌权,官职累进
至洪城总兵,陈家随之显赫。陈灯旭终身不妾,唯与发妻相濡以沫,一生共生育四子五女,女儿大都外嫁,只有个小女儿陈红儿刚刚六岁,守在膝下。长子陈玉伦,及冠后便随其入军做了个戍边伍长,次子陈玉仁,
年幼时性格坚韧,异于常人,待成人之后,便独自外出闯荡去了,后从未回过洪城,年间的消息说是在皇城安生了下来,生计如何却不得而知。三子陈玉清,时年十岁,性格腼腆内向,在家中表现平平,但亏得玉
清最为老实孝顺,所以陈灯旭虽时有为三子以后前程发愁,却也最为喜爱他。四子陈玉爱,乃是九个孩子中年岁最小的,皮皮耍耍的像个猴子,常常被父亲笑骂为“忤逆小儿”。家主陈灯旭,从小熟读古经名纪,
即使位高权重,然对乡亲邻里从不侧目而视,总以自己钱粮接济百姓,所以陈家之人,颇得洪城百姓爱戴。
八月十五,中秋节。
“七哥、七哥,我都饿死了,你说爹和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啊,那几上的月饼都摆的要发霉了,八姐还不许我吃,非要等爹和大哥回来一起吃。哪回他们轮值回来,我没困得睡着了?猪八戒定是想多吃点儿,故
意找个好借口。娘也是,这么晚了,还在东城庙里不回来,嘟.。”
玉清本是在府前等爹娘和大哥回来的,八月十五,士卒大都被父亲放回去过节去了,但是身为洪城总兵,身系着一城百姓的安危,这团圆之夜,又不得不在城上当班轮值。母亲照例今个去庙里祈福去了,按照
往常的经验也快回来了,家里就剩下玉清、红儿和玉爱三个孩子。陈玉清自懂事起儿,就常常回在门前等父兄下职,今个儿过节,家家户户鞭炮响个不停,有心出去耍耍奈何大人还未归来,正感无聊时,玉爱这小
子就从后院奔了过来,自当当头一个爆栗,笑骂道:“真真是个把肉放臭了,猫急瘦了。你这猴儿哪找的偏理,月饼是娘早集的时候刚买的,怎的到晚上就能放发霉了?你看你七哥我和你八姐不都是在等,就数你这
只馋猫胡弄是非。”
“嘿嘿,七哥,这可怨不得我,爹爹就常说“民以食为天”,好东西就是用来吃的,啥时候听说看能把肚子看饱的?那猪八戒不许我吃,七哥你带我上街上买点好吃的吧,你听外面这噼里啪啦的,现在不出去
耍耍,等过会儿集市散了不是可惜了。”
玉爱抓着玉清的衣襟,两眼赤溜溜的直转。玉清哪还看不出这小子的鬼心思,吃不到月饼是幌子,平日里父亲管得较为严格,怕节日街上混乱,未许这顽童到集市去疯,怕是早以积了满肚子的怨气,现在父母
兄长都不在,外面又是这般热闹,那鬼心思怎又不会死灰复燃。
玉清摸着玉爱的头发,微微轻笑,也不点破,想来父母回来还早,现下等着也是无聊,不如带着八妹、九弟在临近处看看花灯,买点儿玩具什么的。
“罢了,就带着你这小混蛋出去转转,你去叫声你八姐,问问要不要一同出去,不过七哥可得跟你说好了,今日不同平时,由不得你上窜下蹦的没个影儿,咱兄妹三儿就在近处逛,可不敢跑的太远儿、、、”
“哈哈哈,就知道七哥最疼我了,你放心,只要你带我出去,其他都听你的。”
石块声在五岁孩童的鞋底下唏碎作响,玉清忍俊不禁,这猴儿,跑得比来时还快。
洪城的东城和西城由一条贯穿全城的大河分开,相传洪流变迁,终究没有完全化为虚无,只是无论是磅礴的气势,还是危险程度,都难比以往万一。
中秋佳节,大河两岸彩灯艳艳,河里数不尽的河灯四散漂零,河旁街市相对而立,游人交谈声,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人群中,一十岁少年带着一五岁的孩童在集市上东张西望,尤其是那孩童,对店铺或是货
摊上一些花灯面具,冰糖葫芦等等新奇不已。
红儿果是没有跟出来的,玉清也不觉以然,八妹常常跟父亲一起诵读诗词经赋,对于礼数比之自己也丝毫不差,料想自己为女儿身,尽管心下有奇,也没有破了父母的规矩,跟着他们这两个贪玩的孩子出来乱
疯。
“七哥、七哥,你看前面有猜灯谜的,咱们快去。。”
鱼香客栈,乃是洪城最大的客栈,往来游客旅者不绝,当下掌柜的为与民同乐,也为了宣传鱼香,请了城东有名的学士在客栈前出下灯谜,破了的自然是有彩头的。玉爱在前面叫嚷着,也不管玉清能不能跟上,
一股脑儿的冲着那边去了。
逛了一阵儿,这身上早已不知多少给老九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那小猴子早把自己交代的忘在脑后了,哪里还能追得上他,有心叫他慢点,奈何早已窜入客栈前人群中没了个影儿,只好硬着头皮追去,
心想揪着那猴子,就立即提回家,父母怕是要回来了,免得出什么纰漏。
“师兄,我就说吧,这平常百姓家的节日才最是有趣,你看下面多热闹。平日里天天修炼修炼的,无聊的紧,就该随师弟这样,时常来山下走动走动。”
鱼香客栈二楼,此时靠西侧临窗的一桌上,做着两仪表堂堂的白衣男子,桌上放着两把寒气森森的宝剑,一男子嘴里叼着一根竹筷子,右手拖着脸颊,侧着头兴冲冲的看着下面的街景,刚刚的话,便由此人说
出。
“师弟,我辈修仙,为求长生之道,为济世救民,修炼一道,不进则退,不可为这些俗物所影响了心智。”
那男子嘴里的师兄就坐在对面,仔细观来,比其师弟更加俊美几分,面白如玉,眼藏星芒,混身上下莫不透出缕缕浩然正气。听其言语,仿佛是对着花灯团圆之节并不感冒,只是偶尔会抬头看看天上的圆月,
若有所思。
“好了,好了,我可不跟你争,谁不知你叶真是个修炼疯子,这才刚过多久,你就又突破了,从入圣境第九层进阶十层大圆满,想来过不了几十年,师兄你就能像斩云师祖那样,两百岁前破入真神境吧,真是
个大变态.”
男子也不看坐在对面的师兄叶真,嘴里咕哝着,要是旁人在的话定要被这话惊个半死,这看起来年纪轻轻的两位俊杰,尽已有百余岁了。
叶真听着师弟的抱怨,心下好笑,嗔道:“到是看你天天念着外界繁华,不思修炼,不也是入圣境第六层的天才人物了,在云霄,谁人不识你这个残剑谪仙——赵通天?你这话,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
“哈哈哈,师兄也会调侃起师弟来了。”那叫赵通天的云霄弟子被叶真的话逗的一乐,放下了嘴中的竹筷,正视着叶真:“我家广心那兔崽子还指望着您这位大师傅好好教导呢,况且此次掌门师伯提前招我等
回山,定是下定心思要传掌门之位给你了,我拍你马屁还不够,怎么还敢来损你叶疯子?”
“你这无赖,就是胡话多!”
师兄弟两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