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鱼头并没有看错,打电话报警的确实正是刀疤脸。
按照****中的规矩,黑帮的事情黑帮解决,有麻烦也几乎不会通过警方这条途径来解决。
但刀疤脸却有自己的苦衷。
由于段云这个强援突然插手,今天他和手下落败已经是不可避免。
九义堂的小头目都有各自的手下和地盘,而这半月滩一直以来都是他刀疤脸的地盘,每个月收到的保护费出了上缴帮会一半外,剩下的钱到也够他和手下挥霍。
可一旦地盘被外来的帮会抢走,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自己抢回来,但眼下看有段云这种妖孽般的存在,加之那黄毛也是条打不死的恶狗,凭自己的这点实力,显然不可能做到。
唯一可行的就是联手帮会中的其他头目来对付段云他们,但依照九义堂的规矩,即便这海滩抢回来,以后也要给‘助拳’的头目和手下一半的收益,这是一向视财如命的刀疤脸难以接受的。
况且帮会北城油水肥的地段并不多,早就有人对他占据的这个半月滩虎视眈眈,被外人抢走地盘,日后也无疑会成为帮会中其他头目的笑柄,这更加是奇耻大辱。
刀疤脸的心机绝非如同他的长相那般粗鄙不堪,为了能在他占据的这片地头站的更稳,刀疤脸可以说没少孝敬当地的一些官员,虽然说河阳本地的官员大多还算廉洁,但总有裂缝的蛋,这其中也包括一名当地派出所的姓王的副所长。
逢年过节,刀疤脸就会找各种由头送钱送礼,虽然说这王所长平日里一副嫉恶如仇,与这些黑帮分子似乎是水火不容,但私下一起喝酒时,却笑着称兄道弟,也算得上是十足的老油条。
“都给我蹲下!谁都不许动!”
面对‘从天而降’,握着枪支的警察,先前还在拼杀的你死我活的这帮马仔,纷纷丢掉了手中的器械,乖乖的束手就擒。
毕竟是警察是猫,他们是鼠,害怕完全也是出于天性。更何况对方有枪,还生活在‘冷兵器’时代的这些小混混怎么可能有反抗的念头?
“怎么******又是你!”只见一个秃顶,身材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人走到了满脸是血的刀疤脸面前,大声怒斥道。
“王副所长,冤枉啊,我今天是和几个朋友来这海滩玩的,谁知道这些人居然要打劫我们,还把我打成这个样子,我真是冤枉啊。”此时的刀疤脸犹如六月的窦娥,大声的喊起了冤。
“放屁,你以为我这个副所长是白当的,你什么尿性我还不知道么?”这个王副所长一边大声呵斥,一边将这刀疤脸用手拽到了一边。
“到底怎么回事?不知道我现在每天很忙么,干嘛给我打电话?“刻意和其他民警拉开一段距离后,王所依旧是板着脸,小声的问道。
“咳,今天遇上点麻烦,后面的那个光头带人来抢我的地盘,我实在是打不过他,这次要看王所长出手了。”刀疤脸一脸愁容的说道。
那王副所长眼珠一转,随即说道:“你们几个回头到所里,一口咬定是那个光头先动的手,剩下的我来处理。”
“嘿嘿,明白,明白!”刀疤脸闻言,嘿嘿一笑说道。
“别TM笑,旁边还有老子的同事呢?”王所长一声提醒,刀疤脸瞬间又变回了一张哭丧脸。
“这个月28号我女儿过生日,已经在市里的富贵大酒店定了席……”王彪拍了怕自己的口袋,意味深长的说道。
“好说,就算我人不到,礼也会到的。”刀疤脸当即心领神悟的说道。
“都把他们带走!回局里好好审问!这帮兔崽子,天天给老子找事!”
随着那王副所长的一声令下,段云黄毛连同刀疤脸一伙被迅速带入了警车,驶离了月牙滩。
回到公安局之后,事情很快就得到了处理,在刀疤脸的暗示下,九义堂的这伙人一口咬定是段云领着人抢劫他们,段云随即被两名警察领进了审讯室中。
审讯室的墙壁上赫然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在段云进去的同时,几个鼻青脸肿的青年混混正被警察带出,这几个混混都是先前被段云‘摧残’过的,此时看向段云的时候,眼神中却都闪过了一抹得意。
段云一进入审讯室,就直接被两个民警反手拷在了一张木制的椅子上。
“天哥,副所长说了,这个光头是个惯犯,要特殊照顾一下。”
其中一个警员对另一位高大的民警轻声说道。
“明白,你们两个现在先出去了一下,这里我一个人负责审讯。”那个高个刑警对里面坐着的另外男审讯员和一个负责笔记的女记录员说道。
那两个警察闻言,当即走出了审讯室,在关住房门的瞬间,那个高个刑警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哗!”只见那高个刑警直接脱掉身上的警服,肌肉扎结的上身穿着一件印有“公安武警散打集训队”几个大字的二股筋背心。
“不用先审讯么?”段云看到他身上的那件背心,眼中隐蔽的闪过了一抹兴奋。
“对于你们这种社会的渣滓,没有必要浪费太多的口水。”高个刑警一脸的不屑,双拳被捏的劈啪作响。
“就算你想屈打成招,好歹也要让我知道你想让我认什么罪把?”段云在当兵前也在社会上混过,对于公安局并不算陌生。
以他的经验,一般警察在抓捕街头火拼人员的时候,领头的警官都会将这帮人第一时间进行‘分类’。普通的小混混都是从身前铐住双手,只有一些被认定是主犯或者头目的人,才会被从身后铐住。
所以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情形不妙。
“等你熬过了老子的拳脚,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高个刑警说着,对这身后的另外一个年轻刑警使了个眼色。
段云瞬间被从椅子上架了起来。
“砰!”段云的小腹上毫无征兆的挨了一记重拳,身子剧烈的晃动了两下。
眼前的一幕在段云看来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加入特种部队的时候,训练的科目中就有一项是抗压训练,目的就是在被俘后,能够忍受地方的毒打和酷刑。
而段云‘人肉坦克’这个称呼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叫起来的。
似乎是看到段云挨了自己一记重拳之后,段云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痛苦表情,这高个刑警瞬间感觉面子有些挂不住。
以往的时候,只要高个刑警一出手,就算是骨头在硬的老贼,不出三拳,对方就算精神不崩溃,肉体也会到达承受的极限,但看眼前的这个段云,在连着挨了五六拳后,双眼依旧保持着直视自己的状态,这在高个刑警看来,明显就是一种挑衅的姿态。
随即拳脚如同暴风骤雨般的招呼在了段云的身上,软肋,小腹,拳拳到肉!
段云说到底还只是个打铁的,并不是铁打的,但眼前的这高个刑警的拳头力道,还未达到体质早已变异的段云的承受能力。
那一刻他似乎想起了刚入特种部队的生活:阴暗的禁闭室和教官那凶悍的老拳,五千米的冬泳,连续八公里的负重跑,一天一千五百个俯卧撑,两千六百个单杠引体向上,八千米高空跳伞……
此时段云的身体无疑承受着巨大的痛楚,但他对这种痛楚已经麻木。
打人其实是个体力活,高频率的出拳对体力的耗费是相当大的,就算是电视中世界顶级拳手的比赛,也不可能长时间的出拳攻击的。
整整三分钟的时间,高个刑警毫不吝惜自己的体力,甚至连洞房的力气都使了出来,没有护具的两只拳头已经被磨破,鲜血淋漓。此时只能大口的喘着粗气,至于一直在身后架着段云的那个刑警,更是两眼发黑,险些支撑不住。
可眼前的段云除了嘴角渗出了血丝,脸上却依旧麻木,双眼紧紧的盯着那个高个刑警。
片刻后,段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口中终于吐出出了一句令这个刑警瞬间感到崩溃的词:
“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