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青年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普鲁斯那略显浑浊的眼睛,当看清捉住他的人是谁,顿时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原来是普鲁斯啊,我还以为是谁呢,真是吓死我了。好了,放开我的手啦,好痛的你知不知道?”
普鲁斯说:“伯格,你知道是我带来的人,你竟然还敢出手,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吃太多,把胆子给吃肥了。”
被称作伯格的男青年没底气地笑着:“哪里有,你看我这身子骨,都快成皮包骨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侍女小姐,对不起,我在这里向你道歉,真是对不起。你看这样行了吧。”可普鲁斯的还是盯着他,目光渐渐有些冷了。
“好了,我还回去还不行吗?”伯格极不情愿地拿出来一张卡,林诺一看,惊呼道:“那不是天唯少爷的魔晶卡吗,什么时候到了他的手上的?!”赶紧小跑上去抢了过来,还不忘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胸。
伯格轻蔑地瞟了一眼,说:“切,那么小的胸谁想摸啊?”
林诺又羞又怒,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这么无耻的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就连厨房里那个爱说荤笑话的讨厌管理人都比他要好。
普鲁斯这才放开伯格的手,说:“好了,你就别说话了。”
这样子被人当场捉住啊,被放开之后,伯格不但不走开,反而跟了上来:“普鲁斯,你又去病猫那里吗,你欠他的酒钱还没还清吧,他可是说过你不还酒钱就不赊你酒了。”
普鲁斯也是一脸懊恼的样子,开始抱怨起来了:“你别提了,病猫那个小气鬼,不就是赊了他那点酒吗,用得着吗?害得我只能到处讨酒喝,蛤蟆那个家伙酿的酒简直就是马尿,要不是酒瘾上来了,那东西送我都都不喝。”伯格听了笑个不停,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挺好的。
林诺见了,对普鲁斯刚才救了自己产生的一丝好感又没了,紧紧地跟着小天唯的身边,生怕哪里又会冒出几个像伯格一样的人。可中途有几个人想接近,都被普鲁斯的眼神给赶走了,对此伯格回头对林诺说:“侍女小姐,放松一点,除了我这么饥渴,没人会想摸你的。”
“你,你说什么……”林诺几乎跳了起来,可发现伯格以她的羞怒为乐,更加生气了,却又不能发作。
普鲁斯说:“好了,伯格,别跟侍女小姐闹了,她可不是站在街边的那些女人。”
伯格撇撇嘴说:“还不都是女人吗?对了,普鲁斯,你怎么会带他们来这里啊,这些少爷不是总嫌弃我们棚区肮脏的吗,碰到了什么东西都要假惺惺地用手帕擦擦,恶心极了。又不见他们干完事之后那酒精给他们那家伙杀杀毒。”
普鲁斯说:“没,这小家伙把我的酒壶捡回来了,我请他喝酒道谢而已。”
“喝酒,就这小家伙。喂喂,普鲁斯,你要是酒钱那么多的话倒不如请我喝两杯。”回过头看了小天唯,伯格眼珠一转,张开手臂就攀到了小天唯的肩膀上,冲小天唯一笑说:“小家伙,你会喝酒吗,不会喝别浪费了。”
林诺惊叫起来:“你,你干什么,又想对天唯少爷干什么?!”大喊着做出驱赶的动作,可伯格赖皮地笑着,还企图对林诺动手动脚,让林诺又不敢上去。
对伯格突然攀上来,小天唯并没有做什么反应,因为他感觉不但那样的需要,而且跟在普鲁斯的背后让他有一种安全感。虽然还说不上彼此认识,也就是萍水之缘,他却感觉普鲁斯不简单,和至今为止遇到过的人的感觉都不一样,这是这种感觉,他才会主动跟上普鲁斯。
小天唯又看了一眼伯格,这个人跟他以前所遇到过的人都不一样,给人一种新奇的感觉,虽然林诺好像很讨厌他,但他却没有那样的感觉。而且小天唯也没有感觉出伯格对林诺怀有什么恶意,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爱笑青年,杂短的头发透着油光,身上有着和普鲁斯身上相似的汗臭味,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一滩滩形状各异深浅不同新旧不一的污迹分布在衣服上。
在留意一下周围,周围的人,建筑以及街道都是那样子,杂乱与整洁,脏乱与干净,嘈杂与安静,和绯红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一眼看过去就连天好像也被这棚区的小巷子给污染了,灰蒙蒙的。苍蝇在成堆的垃圾上绕飞,不知从哪里开始流出来水彼此相汇肆意横流,就连从街角屋檐下休息的猫狗都是染着异色和异味。
小天唯感觉自己在这种地方,就是一个异类,引来周围奇怪的目光也自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就像他无时无刻不以惊奇怪异的目光看着这周围的一切。
伯格也注意到小天唯的目光,笑着说:“小家伙,我们可不像你们这些做作的贵族,把自己弄得就像女孩子的玩偶娃娃一样,弄脏了就弄脏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没有喝过。”小天唯突然说。
“吓,你说什么?”
“酒,我还没有喝过,所以来试一下。”小天唯实在找不到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奇怪的办法,只好回答伯格在一开始提出的问题。
伯格突然捧腹大笑起来,足足笑了半分钟才停下来,拍着小天唯的肩膀说:“就因为这样你就跟普鲁斯来了?哈哈哈,他喝酒的口味还真的不怎么样,你们贵族少爷喜欢的葡萄酒对这家伙来说还不如一杯老烧,你竟然跟他来试着喝酒,真是笑死我了。”说着又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但小天唯觉得,葡萄酒也好老烧也好,这两种酒无论是哪一种他都没有喝过,尝试一下又有何不可?
林诺抓住机会将小天唯从伯格的肩膀下拉了回来,就像一只护雏的母鸡一样将小天唯护在自己羽翼下,怒视着伯格。
伯格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扶着墙说:“我说女仆小姐,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吧,就连我们这些贫民都知道女孩子这样看着男人会惹人误会的。万一我会错意起反应了怎么办,你让我解决吗?”
被伯格这么一说,林诺真的恼羞成怒了,再不多说,吟唱声响起,一个水球术狠狠地拍在了伯格的身上,痛得伯格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普鲁斯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向前走了不远,一家酒馆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就是普鲁斯常来的酒馆。一进入酒馆,酒味中混杂着各种奇怪的味道便扑鼻而来,让人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强烈的味道让林诺差点吐了出来,小天唯的眉头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酒馆中几个人正在发着酒疯,站在桌子上笑个不停,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笑什么。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滚了过来,被普鲁斯用脚拦住,小天唯这才看清楚原来那是一个人,满是横肉的脸上闪着水光,不知道到底是酒还是口水。
那人拼命睁大发红的小眼睛,想要看清楚挡住自己的是什么人,嘴巴却已经抢先喊了起来:“到底是谁竟敢拦本大爷,本大爷还没醉!”晃着酒杯就要往普鲁斯的膝盖上砸上去,被普鲁斯一脚又滚了回去,撞在桌脚上像杀猪一般大叫着,引得其他人哄堂大笑。
小天唯这才有机会看清楚这间不大的酒馆,只有四张桌子和一个吧台,墙壁和屋顶都用木头精密地一条条垒砌,和棚户区其他显得凌乱的房子完全不同。酒馆的墙壁和吧台都相当整洁,只有那几张东倒西歪桌椅和发着酒疯的人相当煞风景。
在吧台后面,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正在擦着酒杯,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出半句声。但和着这样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是那男子干净整洁,一身上衣即使在酒馆的昏暗烛光中也白得发亮,国字型的脸和大刀一样的眉毛给人如山的稳重感,但浓眉下的小眼睛总给人一种他是在眯着眼睛的感觉。
男子的目光落在了门口,当看到普鲁斯的时候,笑容微收了一点,说:“普鲁斯,又是你,我已经放出话了,你要是不还清酒钱,就别想再在我的酒馆赊账。”一句一顿都平稳有力,虽然语气不强烈,却给普鲁斯如山般沉重的感觉。
普鲁斯咧嘴一笑,拍了拍自己的钱袋,就走了上去:“病猫,你说什么呢,我像是那种欠人钱还厚着脸皮赊酒喝的人吗,你看这我不是来还钱了。现在我可跟之前不一样了,有的是钱,你还是把你的酒准备好吧。”把钱袋往吧台上一放,沉重的声音引起了还在闹酒疯的人关注。
一个高瘦的秃顶老头扶着吧台走过来,带着酒笑说:“普鲁斯,你该不会是在地上捡了一把石头就想来骗酒喝吧,你就不怕病猫赶你出去?”
另一个还站在桌子上的人也晃着红薰薰的脸说:“病猫,快点赶这家伙出去吧。”
“赶他出去,赶他出去。”其他人也都起了哄,酒馆的主人,人称病猫的中年男子拿起钱袋抛了抛,略惊讶说:“三十八枚金币,普鲁斯,你这是抢了哪个贵族少爷啊,就不怕他们带人下来找你?”
普鲁斯哈哈一笑:“你们可不要嫉妒我,这些都是我今天赚到的,对吧小家伙。”
小天唯点点头,病猫这才注意到小天唯:“普鲁斯,你怎么带了这么个的小家伙到我这里?”
“没什么,请他喝杯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