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看书的日子结束了之后,小天唯有了两天属于他的时间,让他可以在这个奇怪复杂的洞穴系统之中冒险,也可以坐在山崖边一整天看着下面的训练营中的孩子们在做什么,又或者是用捡来的小石头和脑子中记住的传记玩一场角色扮演的游戏。
这两天对小天唯来说是轻松而充实的,第三天老人带着小天唯第一次离开了山顶进入丛林茂密的后山。那个方向面对着南方,和奥兰唯一的城镇刚好相反,所以荒无人烟,就连训练营也就只有一个高级训练营是设置在这边的,不过那个高级训练营远在岛边,而老人带着小天唯到山脚下就停下来了。
这一天小天唯穿着老人准备的整齐的猎装,除了没有马匹和前呼后拥的随从之外和外出狩猎的贵族少爷简直一模一样。在这种地方,老人是格外的坚持的。
一老一少两人徒步从山下走下来,山势高耸而陡峭,老人走起来却如履平地,但小天唯还远远做不到这一点,只能够根据老人的提示和模仿老人的动作来调整自己的动作。即使如此,小天唯还是无数次差点从山上滚了下来,都被老人给救了下来。
一次摔倒之后,精致的猎装也变得脏兮兮的,小天唯差点就哭了出来,老人将他扶起,笑着说:“小少爷,要记住,可以笑着流血,但是不能哭着屈服。”
“可以笑着流血,不能哭着屈服?”
“嗯,真正勇敢的贵族就应该这样。”
小天唯想起了圣奥尔斯大帝说过的一句话:我会选择带着累累伤痕仰天长笑,而不是穿着整齐的铠甲龟缩在城堡之中!对这句话,小天唯似乎有点认识了。
小天唯是好胜而倔强的,一次次的摔倒让他即使双眼含泪也不能让他哭出来。当下到山腰位置的时候,小天唯已经能够踉踉跄跄地跟在老人的身后了。他的动作还是生疏而僵硬的,却已经一点点地变得自然起来,至少能够走出一百米而不摔倒。
在山脚的一条小河的石滩边停下,小天唯终于坚持不住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老人还是那副样子,走下一千多米的高山依然脸不红气不喘。
老人看了看天边隐约出现的三个月亮的影子,自言自语说:“已经这么晚了啊,要快点准备晚餐才行了。”沉吟着他向小天唯行了一礼,说:“小少爷,我去去就回来,请您在这里稍等一下。”
累了一天的小天唯一躺下就已经睡了过去,老人也知道这一点,这是礼仪,他必须遵守的。
当小天唯悠悠醒过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不像自己的了,肌肉充满了奇怪的酸痛,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尝试过的,让他十分不适,又很是好奇为什么会这样。躺在地上仰望星空小天唯也是第一次,和肌肉的酸痛不同,这让他很高兴。
旁边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火焰的光芒第一次代替了魔法的光芒为小天唯照亮周围,这种橙红的颜色的光芒更有种安心的感觉,森林中的鸟叫虫鸣也是如此。对于训练营的小孩子来说如同战场的雨林这个时候成了安睡的地方,不过“咕噜”直响的肚子让小天唯想要带着劳累睡去的美梦破灭了。
“小少爷,您醒了?”老人在一边的篝火堆旁站着,一手放在腰后,另一只手拿着人大腿粗细的树干,树干上串着一头不知道什么魔兽在篝火上烤着。小天唯现在就是躺在经过整理的魔兽的皮毛上。
小天唯艰难地爬起来,痛得他龇牙咧嘴,不过对于身体上的疼痛,这头巨大的魔兽小天唯更加有兴趣。
“管家,这是什么魔兽啊?”
老人说:“这头是温乌兰特水鹿,小少爷。”
“温乌兰特水鹿?”小天唯想了一下就想起了魔兽百科中关于这种魔兽的记载,一种最高级可以达到五阶的中低等魔兽,拥有释放水箭术,水漩涡卷等几种水系魔法的能力,自身的身体力量也很强。
显然,今天的晚餐就是烤温乌兰特水鹿了。
烤温乌兰特水鹿的味道出乎小天唯意料之外的好吃,小天唯吃得比平时还要多,让他在奥兰的森林中度过了不错的第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小天唯整理好身上的道具,绳子、猎刀、网子……今天小天唯要出去打猎了,昨天的肌肉酸痛几乎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对于打猎的知识小天唯是几乎一无所知的,所以他第一天的收获是零,什么都没有抓到。晚上还是吃老人抓回来的魔兽,这一次是一只尖齿豚。
虽然尖齿豚的味道要比温乌兰特水鹿的味道要好多了,但小天唯吃着反而变得闷闷不乐起来。
第三天,这天一大早小天唯就出去打猎去了。热带的森林是出了名的大,里面的生物数量也是冠绝整个星领的,奥兰也不例外。不过和任何一个地方一样,食物链环环相扣,无论是什么,野兽也好魔兽也好人类也好,想在这里生存都必须要付出努力,一个松懈可能就是生命的代价,所以森林中的生命都是机警的。
这一天小天唯发现了不少的猎物,但是最终无一都让猎物逃掉了,他的步伐太大了,落点也太随意,弄出的动静甚至惊跑了两百米外的长耳追风兔。
晚上的食物小天唯依然吃上了长耳追风兔,吃着兔肉,虽然美味,小天唯感觉难以下咽。
直到第十天的一无所获之后,小天唯终于向老人请教打猎的技巧。
老人慈祥而尽职的一点一点地为小天唯讲解着追捕猎物应该注意的一切,包括应该怎么走位,哪些地方不能踩,身体应该怎么做才能够与雨林中烦人的植物减少接触……
第十一天小天唯信心满满地出发了,这一天他遇到的第一个猎物是一头安全无害的灰兔,这种靠繁殖能力和警惕性几乎在大半个大陆生存的野兽。小天唯决定就拿它来试刀,想着他就拔出腰间的猎刀,有模有样地一步步向灰兔走了过去。
昨天晚上听了老人的指点之后,小天唯便在脑中反复地推演应该怎么做,不过在脑中推演是一回事,当实践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小天唯动作生硬地靠过去,腰猫着,眼睛不停地扫过面前的灌木寻找最适合的路线,这一次小天唯成功接近了灰兔二十米之内,不过一个踩错脚,小天唯踩到了一根枯枝上,弄出来的动静将灰兔吓跑了。
不过小天唯并不气馁,他转身继续在林中寻找下一个目标。
第十五天,有了老人的指点和自己的亲身体验,在实践中磨练了这么多天之后,小天唯的动作已经非常的流畅,在森林中能够做到来去自如,在瞬间加速的时候也能够做到完美的走位以在森林中快速穿过。
这一次小天唯的目标是一头刚刚成年的尖齿豚。那并不是太危险的猎物,警惕性也不如灰兔,可是当小天唯在最后十米冲刺的时候还是吓了尖齿豚一跳。尖齿豚转身就跑,企图能够甩开猎食者。
和灰兔相比,尖齿豚也不是跑得特别快,再加上慌不择路尖齿豚竟然跑到了一条绝路前,一课倒下的大树拦住了它的路,后面小天唯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这一追一逃就已经数百米了。
尖齿豚回头看追击自己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小家伙,当即恼羞成怒,转身就冲小天唯愤怒地叫了起来,一个前蹄不断地刨土,攻势已经蓄势待发,它要让这个大胆的家伙知道惹恼它的代价是什么。
小天唯也迅速做好准备,压低身体反握猎刀举到自己的面前,快速跑出数百米让他气喘吁吁,不过这还远远不是他的极限。
气氛紧绷着,战斗一触即发。
终于,尖齿豚首先攻了出去,它的武器就是强壮的身体和从嘴长出来的两根长长的獠牙,那也是它们得名尖齿豚的原因,它们的尖齿会洞穿它们的敌人和猎物。
小天唯也本能地知道那两根尖齿危险,本能地跳到了一边躲过了一击,而当他转头回去看的时候,恼羞成怒的尖齿豚已经开始做第二次攻击了。
一场猎杀和反猎杀就这样轰轰烈烈地打响,在一人一豚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老人正在看着这一场比试。
闪避了几次攻击之后,小天唯的也变得连贯了一些,已经能够摸到尖齿豚的身体了,同时脑中关于野猪类魔兽的身体结构的知识开始回想起来,对于尖齿豚的弱点的位置也大体的了然于心。
随着一次次险之又险的本能闪避,小天唯感觉到有一个战斗的本能在他的身体里面觉醒,那是存在于血脉之中的,与生俱来不可抹除的本能。
缠斗了近半个小时之后,尖齿豚已经筋疲力竭了,可是它看不起的小家伙还是活蹦乱跳的,它终于感觉到害怕了,森林中的生物都是谨慎的,正是谨慎让它们能够活下来,要是眼前的小家伙不能杀它又怎么会主动追它呢。
“咕咕——”
尖齿豚示威性地叫了一声,再一次转身逃了。
在尖齿豚转身的一瞬间,小天唯眼中的这一瞬间无限地放大了,他嗅到了一个奇怪的感觉,他响应着身体的呐喊冲了出去,猎刀一挥准确地切断了尖齿豚的后脚筋,在尖齿豚不稳摔倒的同时他追到了尖齿豚的身侧,猎刀没入尖齿豚的胸膛,刺穿了尖齿豚的心脏。
这一切只是一瞬间,小天唯却感觉过了几分钟,他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可是被尖齿豚临死挣扎的一撞撞在一棵树的树干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