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随着最后一个吐纳的完成,独孤宸缓缓睁开了眼睛舒展腰身,一夜未眠的成果,令他紫眸中神采奕奕,这种妖孽般的修炼速度,实在叹为观止,推开房门天蒙蒙亮,微冷的清风卷着幽兰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上应阴阳五行之理,下行方圆八卦之象,以无法为有法,至柔克至刚。”庭院内,牡丹闻风折腰,独孤宸一套近身拳法行云流水般打出,白衣飘逸,袖带劲风,气势如虹。
“身手不错,不愧是自幼便习武。”公孙墨染拍着手从独孤宸身后走进,行动间衣带飞扬。
“可是有结果了?”独孤宸在最后一个动作结束后,收功吐出浊气,看向了公孙墨染。暗自也感到惊奇,刚才这套拳法可以说既是基础也是精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就是这个道理。今天进入的境界可是以前无法比拟的,这一次是真正触摸到了精髓。这一切都归功于那个女子给我的造化吗?
“嗯。查是查出来了,只是不知是谁给贤弟的呢?这包药渣,想来是用来医治心疾的,本应该有甘草、枳实、白芍、柴胡、桂枝、茯苓、五味子、干姜等8味中药,为兄不解的是现在其中却多了一味药性相克的药材,也亏得府中有人识得,一般人想来根本不会发现。”公孙墨染微微皱眉,将那方巾又原封不动的还给了独孤宸。
“相克.。娘!”听了公孙墨染的话独孤宸顿时愣在当场,双手紧握指甲刺进掌心钻心的疼,想到婉儿所说夫人在娘离世之前的举动,心里一片清明,娘的心疾已经多年了,没想到她居然利用这一点害死了娘!而自己却没有办法阻止,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看着独孤宸那通红的眼睛,俊秀青涩的脸上渐渐变得狰狞,公孙墨染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先别激动,冷静点!这是谁给你?”
“娘。。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独孤宸发了疯似得冲了出去,跟刚才翩鸿若仙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所有理智都被撕碎。
公孙墨染只是一介书生,无奈只好眼睁睁看着独孤宸跑了出去,适时乌云密布,阴沉压抑的厚重感令人难以喘息,一副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架势。他抬头仰望天空,在原地思索片刻,转身去了南苑自己的书房,在素白的宣纸挥笔,笔停便让人快马送出,自己则撑着一把绘有君子兰的油纸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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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宸出了公孙府邸,甚至忘了自己会武功,一口气跑到了赤城雄伟的城墙下,城门口守卫一一盘查着来往的人群,他却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
“喂,说你呢,给我停下来!”城门口的守卫对独孤宸吼道,看他根本不听就急了,赶忙道:“哎!哥几个给我把他拦下来!”哗啦一下,一群守卫便将他围在中间,独孤宸却连眼睛都懒得抬,冷冷的说了一句:“滚!”
“哎呀,你这小子,该不会藏了什么违禁的东西吧!兄弟们给我搜!”那守城的因为自己上头有人,平时横行惯了,看独孤宸这态度心里窝火,便想教训教训他。独孤宸也不再多话,上手就打,出拳却毫无章法可言,下手极狠,不一会就撂翻了好几个,手上鲜血不断滴落也不知道是谁的。打到的在地上哀嚎,躲过的一时间也无人敢靠近,城口百姓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吵个不停。
“都给我停下!是谁在这里聚众闹事?!”如惊雷的般的声音在人群后方响起,百姓自然而然的让开了一条道路,一个身高七尺,面如刀刻棱角分明,充满威严的男人龙行虎步的走来。
那几个守城的守卫看见他就像看见救兵一样撒腿跑了过去,“总督大人就是他!我等奉行公事,例行检查,可是他却上来就打啊!您看看兄弟们这伤势啊!”其中一人避重就轻的说道。
“哦~”那人看着守卫们的伤势,又上下打量着独孤宸,看着这只到他胸口的男孩,不禁轻笑一声:下手也太狠了,不过是个好苗子啊!也不知是那个世家或是门派的弟子。
“给我让开!”因为刚才的打斗独孤宸的发髻已乱,微低着头很难看清他的脸,只有那紫色的眸子没有丝毫感情的盯着那名总督,高贵而冷漠。
那没有温度眼神就像一条毒蛇,让那名总督心中有些凛然,“此事因你而起,断没有让你离去的道理。”他的眼神怎么那么熟悉,还有这瞳色。。是怎么回事?!
“呵呵,既然如此,多说无益!”独孤宸一个闪身便冲了过去,催动体内真气疯狂运行到极致,直至覆盖全身,气势骇人。
“小子,你还嫩了点。”那人轻笑向前踏了一步,抬起右手向前一推,一股形如蛟龙的青色劲风向独孤宸呼啸而去,轻易撕碎了那层真气,只是一个回合,就将独孤宸打飞了出去,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砸向城墙,鲜血喷涌如柱。轰隆一声,电闪雷鸣,天空终于承受不住那阴郁的重量,黄豆大小的雨滴砸落下来,尽情的宣泄。
围观的人群见这场雨来势汹汹,便都散了去。那人雨不沾身缓缓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独孤宸。雨水顺着独孤宸墨色的发丝蜿蜒流下,滑过他有些惨白的面庞,带走唇边殷红的血迹,倔强的紫眸死死地盯住眼前之人。
正在此时,烟雨朦胧中一人撑着油纸伞踱步走来,傲然站在那总督的身边,清秀的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容,如一朵幽兰在雨中傲然挺立,“江总督可谓胜之不武,谁不知道你江总督5岁习武,13岁便入灵虚派修仙聚灵,28岁学遍其仙术便脱离灵虚派,可谓天纵奇才,现在修为更是不可估量,我家小弟今年才多大,更加没有修仙,有些话晚辈不该多说的。”此人正是公孙墨染。
“哈哈哈!不必吹捧我江乘化,你不就是想说我以大欺小嘛,只听闻公孙家独子才高八斗,没想到嘴也这么厉害。”江总督笑着摇着头。
“不敢当!这天下大雨,我家小弟又有伤在身,晚辈这就带他离去了。我想有些东西江总督也注意到,晚辈不敢自诩聪明,妄加推断。”公孙墨染向他神秘高深的微微一笑,便蹲下身向独孤宸伸出手,“可是发泄够了?为兄带你回家可好?”
雨势未减,血液顺流而下染红了独孤宸周身的地面,此时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怔怔的看着眼前这只白皙宽大的手,抬起头正对上那双如星空般深邃的眸子,不自觉的便搭了上去,任由公孙墨染将他扶起。”为什么。?”
公孙墨染轻笑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扶着他渐渐远去。只留下周总督一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喃喃自语:“莫非.传言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