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第二天……不,连昏睡的时间也算上的话,应该是第五天了。
剑哉很早就抵达了客厅就坐,同时就餐的还有一旁的妖梦。
按照永远亭亭主,蓬莱山辉夜的建议,才会这样一起隆重的……吃早饭。
啊哈……明明还想睡一会的。
头好昏,是昨天酒水喝多的缘故么,后劲好大。
揉了揉有点发酸的眼睛,剑哉继续看着桌上精致的美食。
三文鱼,寿司,鸡蛋,姜汤,咸菜……啧啧还真是丰富呢。
等回到私塾的时候不如也和慧音一起商量改善一下伙食?
津津有味的啃着烤鱼的剑哉,想到这里微笑的点了点头。
回去之后,给慧音做顿好吃的吧。
在魔理沙和灵梦手下锻炼出来的厨艺,也算得上不错吧。
永琳给的药很有用呢,原本被绷带严实包裹着的右手,现在已经可以自由的操纵筷子。
而一旁的妖梦则是完全看不出病重的样子了。
「真有趣,比起平常被一群侍女恭恭敬敬的仰视着,私还是喜欢这样的饭桌。」
将一块豆腐夹到嘴里,鼓着腮帮子的辉夜这样说道。
一旁的铃仙在叹气……大概不是第一次这样子了,永远亭的亭主意外的孩子气。
突然剑哉手中筷子一顿,然后旁若无人的继续啃烤鱼。
好像从墙壁那感到了什么奇怪的目光,有点熟悉……
是妹红吗?
应该就是她……是担心我吗?
一旁的辉夜突然用袖子捂着嘴,哧哧地笑了。
「哼哼哼,天真的平民啊,以为私察觉不到吗?」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站在门口的铃仙低头告诫一番,然后挨了辉夜一记白眼。
当然,这种道理作为公主的她当然知道的咯!
互相憎恨,残杀也是有一定程度。
特别是她们俩都已经有一定的默契了。
尽管两人都不愿意承认就是了。
再说早上还有用餐的客人。
「在客人面前,私可不想像她一样没有教养呢,那样多么的不雅啊。」
「辉夜很讨厌妹红吗?」
「差不多。很久以前,那孩子的父亲向私求婚了。作为要求,让他带来蓬莱的玉枝,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
结果他的父亲没有完成私的难题,就那样羞愧隐居了。
在之后,那孩子偷喝了我留给当时天皇的蓬莱药。
多亏了彼此都是不老不死的了,才能在千年后的今天见面。
但这个恩怨也变得不老不死了,永远无法解除了,真是讽刺啊。
现在私把和她的对决,作为每天的锻炼了。」
虽然喝着汤的辉夜没有再说出除此之外更多的事情,但是剑哉不知为何还是觉得很羡慕。
永远无法解决的速度,这种关系,同时也意味着永远不会失去生存的目的。
这样清晰的知晓自己的人生目标,在某种意义上,也说不定是件幸福的事情。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继续吃着饭,突然永琳站了起来。
「啊啊,对了。昨晚,两人都没有洗澡吧?热水已经烧好了,现在可以进去了哦」
「洗澡的话绷带怎么办?」
「啊,现在解开来也没什么问题。最初也只是防止细菌进入而已,按照我的估计现在已经长好了吧。」
难道我的右手已经好了!?
带着这样心情解开绷带的剑哉,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确实只是还有一点痕迹而已,原本被贯穿的右手上只留下了一点淡红色皮肤的痕迹。
只是短短几天就能治好这种伤……
名医也是可怕的人啊。
由衷的叹了口气。
吃饭结束后,在和妖梦商量之后,决定让剑哉先去洗澡。
因为守矢神社的事情,剑哉事先就在更衣室的门上贴上了谢绝入内的纸条。
嘛,虽然也不认为永远亭会发生这种事情。
小声叨念着,将被汗水浸湿的衣服丢到晾衣架旁,打开了澡堂的门。
和守矢神社一样的露天温泉。
四面被碧绿的竹林环绕,广阔气派的浴池中央,坐镇着一只石兔。
是对于一个来说过于宽敞的澡堂,是考虑到了兔子们一起进入的情况才会这样的吗?
将身体泡在热水里,只露出肩膀以上的部分,用力深呼吸着早餐清爽的空气。
从昨晚开始就兴奋不已,八云紫的话语仍然在耳边回荡。
去白玉楼的话,说不定就知道自己的真相了。
但是……她的另一句话也盘旋着脑海里挥之不去。
到底自己是什么人?
恢复记忆的时候,还能保持住现在的自己吗?
如果,像妖怪说的一样,过去是个杀人鬼,自己又该怎么办?
在外面世界杀了许多的人,然后被人类遗弃……
如果看到铃仙眼睛发狂之后,滥杀无辜生命的自己……那就是自己最初的本性的话。
自己又该怎么办?
越想越觉得恐惧,越想越觉得害怕。
寄宿在我这里的魂是什么?
那把灵剑,布都御魂是怎么来的?
放弃了幻想,来到这里的旅者又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而被引导到这个幻想乡的?
全部都是迷,全部都没有答案,仿佛陷入无底沼泽一样,不安感支配了剑哉的心。
将脸泡在热水里,消除杂念。
至少去白玉楼还能知道些什么。
仅仅如此还不够吗?
这个问题到底要深入到什么时候,才会解气?
显然,自己的心还不够成熟。
和鞍马天狗说的一样,他当下的修行并不是剑术,而是心性修为。
想要剑术更进一步,心性必须得更上。
只是空有一身强大的力量……那本并不是剑的道路。
剑哉,现在只对剑有独特的感情。
全身沉入水底,迷惑就像心里的污垢一样,全部被冲刷掉了。
如果不像那个灵剑的剑身一样,精神不够通透清澈的话,自己也对不住布都御魂的主人这个身份吧。
最初只有神才能使用的灵剑,选择了不过是个普通人类的我。
不能好好回应它的这份心情怎么办?
让它变成和其他的刀剑一样……和外面世界一样,只是作为摆设的话。
那么也太残忍了。
绝对不会让它失望的。
「绝对!」
用热水冲了冲头,并作深呼吸。
不经意间又想起了灵梦的话。
「你的生活方式太过拘束了,为什么不尝试更加轻松的生活?
那样的话,谁也不会抱怨你的。」
现在才知晓那个话的意义……但是已经成为定局了,我,注定不适合那种生活方式吧。
为自己暗自加油的剑哉,从水中走了出来。
在更衣室放置衣服的衣架上看了一下,最早来到这里时,染血的道袍和披肩,现在被整整齐齐的叠放在这里。
到底什么时候就被放好了呢?完全没有感觉啊。
调整裙裤的宽松,将腰带勒紧,懒散的伸了个懒腰。
那么既然洗好了,那么就去和妖梦说一下吧?
前往她房间的途中,映入眼帘的是和式的中庭中楼观剑的剑影。
珍珠般的汗水从她的额上流下,看着专心致志挥舞着楼观剑的辉夜,那样优雅的身姿,剑哉叹了口气。
「啊拉,无论怎么尝试,都不能放出你们那种漂亮的剑光。而且那副认真的表情……剑哉是对剑不会开玩笑的人吗?」
察觉到他有点不愉快的辉夜,用袖袍裹着楼观剑,皱着眉头质问着剑哉。
「……剑是自己的一面镜子。肉体与精神都会在上面体现出来,剑光是心神都寄托与剑才能使出的……基础功也不能太差。」
「是这样啊……这是私所不知道的领域,这样冒昧实在是抱歉了。永琳托私转告你,等你洗好澡后去她那边拿一下药。」
「知道了。对了,辉夜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
「什么?」
「为什么你会在幻想乡,不是已经回到月亮上了吗?竹取物语里确实是这样记载的,说……」
剑哉的话语才到一半就被止住了,辉夜用食指按在剑哉的嘴唇上让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被那双清晰地眼瞳注视着,一瞬间愣住了。
然后继续就保持这样暧昧的动作,辉夜语气冷凄的说道。
「那只是幻想中的物语而已。而且私已经失去对月都神秘的恐惧和自然的敬意。
堪堪那个竹林,那座山,那条河,全部就和私一样,在渴求着呼吸。
任何人都不能傲慢的想要支配这些,月都的人全部都是无聊的人。
被铁和机械一样的牢狱包围着,因为不满于此,私才会触犯禁忌,喝下不老不死的蓬莱药来到布满污秽灵魂的地上。
然后和竹取翁相遇了,私才知道了地上的美。前来抓捕私的月都使者们,在被永琳的干扰下。
我们才会一逃到了这个幻想乡。当然不会有丝毫的后悔,相比能作为这个地上的一员活着这件事,触犯了禁忌就不值一提了。
那么故事到此为止,早点去诊察室吧,永琳生气的时候很可怕的哦。
就这样敲了敲剑哉的脑门,永琳转身就走回了房间。
留下的只是略显寂寞的背影。
不该那样贸然询问的……
这样感到后悔的剑哉,一边叹气摇着头,一边前往永琳的诊察室
在敲门通报名字后,才被下达了允许进入的许可。
没什么好怕的,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吧。
至少有三次,有意识地只有两次而已。
目光快速从玻璃管中奇怪的物体移开,屏住一口气紧张的坐在了永琳面前。
之后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幻想乡的名医,八意永玲。
与平时的红蓝相间的上衣不同,行医时的永琳在外面再套上一层白大褂。
眼神宁静的在为剑哉的伤口涂抹药膏,像贤惠的妻子一样用柔软温暖的手抚摸着伤口。
很容易起误会的举动,但剑哉此时盯着她的那双手。
那双能拉满弓弦,百步穿杨的手。
真的是这个医生用箭矢贯穿了我的右手吗?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真是无法想象,这样外表柔弱年轻的女人,竟然有那样强大的力量和技艺……同时还精通着无人能敌的医术……幻想乡还真是能人辈出。
不需要掩饰眼中的猜测,永琳即便知道剑哉在想什么,也什么都没有说。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为病人治疗伤口的医生而已。
因此她不需要在意其他的事情,对方的想法或者言辞完全不需要放在心上。
等剑哉病愈出院后就与她没有半点关系了。
心里默念着这些话,平复着躁动的心。
流利的将绷带再次缠上,打了个结后,转身背对着剑哉说道。
「伤口已经愈合了,为了防止感染,我还是预先缠上了绷带,但握剑已经没有影响了。」
「十分感谢,如果没有你的治疗,我可能一生再也握不了剑了。之前的衣服也是给你添麻烦了,擅作主张的就这样穿了……」
「……衣服我送你了,已经派人送到了私塾那边,你不必拒绝,我也没有别的意思,那件衣服原本就不是我的东西,送给你也不算违背它原主人的本意。
而且过去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太在意为好。追求自由,探索自己的过去是值得敬佩的事情。可是太过执著于眼前的事物,但为此失去了未来,反而不好。还有这个,该还给你了吧。」
永琳站起身来,打开柜子里的桐箱,取出布都御魂剑,递给了剑哉。
「只是放在剑鞘里的话,也不会对妖梦产生影响。
说实话,我还是很戒备你的。不管怎么说这本来就不是人类能驱使的东西,出于一些原因我也没有立刻还给你,请你见谅。
保护公主的安全,是我的使命……不,更准确的说该是义务吧。
所以这之后更加深刻的主观判断,我就不能给你任何参考了。」
「不,这是明智的判断。永远亭本就是个救死扶伤的地方,所以没收兵器一类的事情是正常的。我没有半点异议,同样是剑,我也希望我的剑不是只会杀人的剑。」
「……是这样的吗,你能这么说我也会觉得很开心的啦。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伤害你,这样耿直的人,在地上也不多见了。出院的时间是明天早上,你和妖梦两人同时出院,在那之前如果还有什么事情,再来找我吧。」
「恩,谢谢你的照顾,永琳医生。」
再次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剑哉转身拉开推门,背着布都御魂剑就走了。
永琳眯着眼,看着他背着那把剑,一如当年的青衫那样自在的走在走廊里。
眼神有些恍惚,又好像看到了过去的影子。
忽然眼角有丝泪光。
迷离的看着他离开这里,永琳轻声的念道。
「再见……我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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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诊察室后,剑哉又回到了中庭,慢慢走向了正在挥剑的妖梦。
说起来,自己忘了告诉她洗澡的事情了。
为自己的疏忽而苦笑的同时,妖梦也有点生气了,嘴巴气鼓鼓看着挠头苦笑的剑哉说道。
「啊!剑哉殿下究竟是多喜欢泡澡啊!」
「对不起!很早就洗好了,只是刚刚被永琳叫去办点事了!忘记事先通知你真是对不起!」
「没什么的,我已经习惯了。幽幽子大人也是,剑哉也是。都是一群粗心鬼。」
「唔……对不起,话说回来,妖梦你在做什么锻炼吗?」
「是的,是居合斩的练习。一直忘记不了剑哉殿下的快剑……我先去洗澡了,失礼了!」
将楼观剑收入鞘中的妖梦快步离开了院子,空气中还飘荡着她的香汗……
目送着妖梦离开的剑哉,盯着她小小的身躯。
莫名感受到了妖梦的可爱。
察觉到这点的剑哉,有点害羞的挠了挠自己的脸颊。
这个奇怪的近亲感是什么呢?
是作为剑客的同类意识吗?
鞍马天狗也有说过类似的话,古时的剑客对剑以外的事情都不感兴趣,能够交流对话的方式只有剑刃相交而已。
一起努力修行的更是屈指可数,多数也是同属一个道场或门派的师兄弟。
矗立在残留着飘散着妖梦体香的院子里,他静静的将布都御魂剑从鞘中拔出。
剑哉正眼直视前方,强有力的挥舞着剑刃,用剑来抛弃、来斩断心中的杂念。
「剑哉~~!」
第四十七剑的时候,突然又从走廊的方向传来的帝的声音,只见她挥舞着小手,跑到了剑哉跟前,气喘吁吁地。
「怎么了?帝?」
「哈……哈……剑哉,之后我要和铃仙一起去附近采草药,不一起来吗?很有趣的哦!」
「明白。马上就去。」
手中剑身一甩,将其收入鞘中,剑哉快步跟上了走在前面的因幡帝。
看着前面活奔乱跳的帝,心中不由得产生一种轻松。
阳光穿过竹叶照到剑哉的脸上,阳光有些刺眼,剑哉用手挡了一下,看着天上飘荡的云朵,有点幸福的笑了。
这样的生活,正是他所追求的。
不求轰轰烈烈,只要平淡就好。
对,只要平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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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采来的草药放入笼中,提着药笼。剑哉更随着带路的铃仙和帝,在竹林中悠闲的漫步。
凉爽的风拂过脸庞,然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悦耳的声音响彻四周。
时而也会感受到零零散散的妖气,但是都没有袭击这边的敌意。
在铃仙和帝拼命采摘草药的同时,剑哉也顺便动手收获了几根竹笋。
……突然他注意到了奇怪的气息在急速接近中。
帝也突然抬起了头,平时低垂着的双耳瞬间立起,感知着周围的情况。
唯一没有注意到的只有默默低头工作的铃仙。
和至今为止感觉到妖怪的气息完全不同。
下意识的右手握到剑柄上。
「呼……只要有了这个,师匠也会开心……」
「趴下!铃仙!」
听到剑哉呼喊的铃仙突然卧倒,凌厉的剑光瞬间从她头上落下!
「哇!」
堪堪躲开这一击的铃仙,慌忙从地上爬起躲到了剑哉的背后。
看着这袭击者硕大的身影,咽了咽口水。
只有她,不,剑哉和帝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道青色的身影。
不是人类,第一眼剑哉就确定了这个事情。
气息尽管和别的妖怪不同,但是外表就不是人类。
看不到脸,身形也是模糊不定,像雾一样,好似下一刻就会随风飘散。
但是感觉到了,在斩向铃仙的瞬间放出的那强烈杀意。
一击未中后,对方闷哼了一声,举起了那把满是红锈的长剑。
颤抖着指向了三人,一种嚣张狂妄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竹林的妖怪吗?」
为了慎重起见,剑哉一边戒备着对方,一边询问着帝,但她摇了摇头,语气果断的说道。
「不!我从来不知道那样的妖怪!」
「那个杀气,不像是可以协商解决的人啊。」
事实上,从刚才开始,剑哉就迈出一步将铃仙两人护到身后。
这是两手准备,在保护两人的同时,剑哉也以对方的左肋为目标,做好的突袭的准备。
将剑身横架,防止对方刺来,最后长剑脱手的情况。
「你们俩先回到永远亭求救,我一个人先拖住他。」
「但是,剑哉先生?!」
「这家伙……斩!」
至今为止很多次保住剑哉性命的直觉告诉他,这是敌人,真真正正的敌人。
不管三七二十一,首先应该斩杀对方!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绝对不能有半分犹豫!
正面冲向对方,然后沉腰扣步,来到对方腰侧。
反三才步一气呵成,剑身瞬间锁定了对方的死角!
带着拦腰斩断他的气势扫向对方的腰部!
然后传来的是……刀刃相交的火花!?
好快!多么快的速度!
咬牙控制着剑身的抖动,架开对方沉而有力的一剑,甩着有些发麻的右手,剑哉的耳旁突然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怨恨的呻吟声,憎恶的呐喊声,从人影的口中发出,回响在竹林中。
那个声音令剑哉感到难受和压抑。
这家伙是怨灵!是不加区别打算斩杀对方,充满仇恨的恶灵!
剑哉再次双手挑开对方的攻击,斩向人影的首级,在纵身跃起刺向人影脖颈的一瞬间。
没有切断骨肉的感觉……
脑袋落在了地上,剑哉目瞪口呆的看着人影的样子。
因为人影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里面什么都没有,连鲜血也没有流下,没有骨头和气管。
然后一脚将头踢开,感觉利落的再一次面对人影的攻击。
到底为什么这么的沉重!?
受到敌人攻击的瞬间,剑哉从剑上再度感受到了沉重的力道。
不!不仅如此!灵魂深处也感受到了什么!
剑哉含胸拔背,咬牙用力夹住对方的猛攻,防止继续被压制。
「妖门鬼道!」
淡青色的剑光斩向的对方,终于将敌人的双臂也切断了。
失去了双手的敌人,手中的长剑无力的刺进地面,完全没有失去双手的痛苦,只是敌人无力的垂下了肩膀。
没有鲜血肆意的场面,人影只是无力的站在那里,伸出了被剑哉斩断的双臂。
这次不是敌对的意思,而是在寻求着什么一样伸出了双臂。
就像孩子寻求父母拥抱一样,仿佛在痛苦中挣扎求救一样,人影充满悲伤的拼命朝剑哉伸出了手。
现在才注意到,人影模糊不清的脸已经满脸是泪。
这个胸口揪心一样的感觉是什么?
剑哉轻轻的抓住敌人被切下的手臂,布都御魂剑的剑刃再度散发出了青色的光辉。
这个人影的脑袋在流泪吗?
将人影的脑袋和双手抱起,郑重的放在了它的前方。
然后停止了流泪。
有些不确定,剑哉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张模糊的脸在微笑。
然后下一瞬间,剑哉抽其布都御魂的剑刃,毫不留情的贯穿了敌人的胸口。
人影最终倒下,被青白色的荧光包围。
最后消散,飘向了了天空。
剑哉的眼中,眼抑制不住泪水的溢出。
这个荧光,也许是布都御魂的泪水吧?
「……一定……要……保护啊……一定……」
发出虫子那样小,沙哑的声音,人影最后和他的剑一起变成光,消失了。
剑哉突然感到一阵松懈,膝盖沉重的落在地上,面朝着天大声的哭泣。
为什么感到一阵悲伤?
为什么会如此痛苦?
发自内心的,从灵魂深处,感到了悲痛。
之后听到铃仙他们求救的妖梦终于赶到,看着剑哉趴在地上哭泣的样子,她犹豫了。
那么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呢?
不知道。
妖梦看着那痛苦的身影,突然有些失落。
现在她能理解到的。
只是,剑哉赢了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