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大汉盯视着季石道:“你要送我什么字?”看他的表情,好像相当的惊讶似的。
但是季石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他更加的觉得惊讶也。
季石微微一笑,而且没有带任何冷笑的意思说道:“你,不滚。”
然后伸出手去挟了一块小牛腰肉,入口好像味道香得很的样子啊。
听了季石的话,黑衣大汉顿时呆住了一对眼睛也定定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完全固定了似的。
因为他的确没有想到季石他会这么说,自己让他们滚,季石他反而让自己不滚,对方的脾气还真的是好得吓人也。
可是季石的话当然没有完的,季石很快他便接了:“——是不可能的。”
黑衣大汉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自己的耳朵也没有出什么毛病,对方这是在戏弄自己也。
黑衣大汉本来已经离季石十分的近了,现在他将大头低下来,看着季石,道:“你在戏弄某家么?”
季石看他那头太大,这么近的距离尤其的大,好像一个大头鬼似的。
既然黑衣大汉都这么不耻下问的问到自己了,季石他当然要很认真很认真的回答对方:“是的好像是这样的。”
他脸上带着一种友情提示的表情。
这种表情其实更容易激怒对方的,比如眼前的这一条大汉。
果然他怒了,不但怒了而且气也喘得很是厉害,超真的像一头牛儿啊!
而且是一头眼睛完全充血的大牛。
手一伸,将桌上一个酒杯拿在手里,然后一捏,就变得四分五裂了,然而他的手,当然没有流血,他的确是练过硬功夫的,身体许多的部位,不光是肚子,都不怕硬物的。
然后大汉用力使劲的一挥,将一堆粉碎物都狠掷于地上。
碎片到处都是,可是季石他却不为所动。
黑衣大汉忽然很冲很冲的对季石恶狠狠的道:“你信不信,我就这样像捏死一个臭虫一般的将你给捏死?”
看起来黑衣大汉现在已经变得很是冲动的了。
也不知道他懂不懂得冲动是魔鬼的这个道理呢?可是季石他依然不咸不淡的说道:“我不是什么臭虫,我是一个人,你把人看成了臭虫,那大概是因为你眼神不太够好的原因。”
然后疤子在一旁插话了:“是的,咱们老大说得对极了,建议你去看能够治眼疾的郎中啊!”
大汉他现在已经是完全的出离愤怒了。
真是可恶啊,居然敢跟我大力这么说话!
对的,这黑衣大汉绰号就叫作大力,因为一向以力气很大而著称的嘛——当然所谓著称,也只是在他的那一个小圈子里面而已,如果是大圈了,就是文丑这种级别的大将了,大力离文丑,当然不只是几条街的距离而已!
那黑衣大汉突然对季石一瞪眼道:“你,给我,站起来!”
“我,为什么,要站起来?”季石学着那大汉的话,反问对方。
黑衣大汉更加的怒不可遏了。
“我叫你起来,是因为我要教训你!”
黑衣大汉一对眼睛死死的盯着季石道。
季石也同样目光锐利的看着大汉回答道:“我不想站起来,因为你不配让我站起来。你懂么?”
黑衣大汉已经暴怒了,他突然出手,双拳向季石击来,对于面前这长得是有点儿精神,但是身材不及自己那么魁梧的年轻人,说老实话,黑衣大汉可没有太将其放在自己的眼里也。
只见季石不慌不忙,双脚在那楼板之上轻轻的一点,就将人与凳子都滑了开过去,凳子在他的屁股底下就好像一匹良马一般。
其动作迅捷无伦,不逊之于闪电也。
黑衣大汉双拳似猛虎下山一般的扑向对方,可是对方却如此轻描淡写的闪避开了,甚至身子都没有站起来,这实在是大大的出乎于黑衣大汉的意料也。
只这一下,明眼人便可以看出来,黑衣大汉跟季石武功的差距有多么的大了。
可是黑衣大汉一点儿没有收手的意思。
只见他两个硕大的拳头“砰”的一声,猛烈相击在一处。
这究竟是向季石示威呢还是为自己壮胆?
黑衣大汉居然还问了季石一句:“要打就好生打,我说你到底起不起来?”
说实话,季石他是真没有丁点儿兴趣与黑衣大汉交手的,不久前才跟马超这种虽然年轻却是大师级别的高手交过了手,现在对于黑衣大汉这样的俗手,要产生兴趣也是很难很难的啊!
为什么人们常常会提到寂寞高手呢?就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高手就像是稀有物品一般,数量总在少数的。
如果是下棋的话,就会弈出无理手来,可这真是高手的真实水平么?
季石连头都懒得抬一下,正眼不看那黑衣大汉,只是对臧勇道:“你跟他玩玩吧!”
不是打斗,不过是玩而已。
臧勇巴不得听到季石这句话,如果不是之前被季石压住的话,他早就爆发了。
臧勇“腾”的一声站起身来,走到那大汉的对面。
臧勇一捋自己的两个衣袖,对大汉道:“来吧!”
此时,季石却突然插嘴说道:“用刀。”
这话当然是对臧勇说的。
可是臧勇听了稍稍一怔,他不太明白季石老大的意思啊。
臧勇稍怔之后对季石道:“对付他,不必用刀的。”
季石没说太多,他只是说了四个字而已:“马家刀法。”
可是话不在多,光这四个字,便已经足够也。
臧勇顿时明白季石的意思,这是要让自己将马家刀法用于实战,好好练习一番的意思了。
既然听明白了,臧勇当然反手“刷”的一下,便将自己腰间的利刀给拔了出来。
黑衣大汉见状,也不多说什么,手一探,从其腰间取下来一根乌梢软鞭。
右手手腕一抖,软鞭荡开,再虚空一劈,呼呼声响,颇有威势。
对方鞭长,臧勇手里利刀相较就短了,季石提醒臧勇一句:“小心一些。”
臧勇点头,表示自己理会得。
软鞭本是步下的兵刃,马上乘者使鞭的话,那就是短鞭——那是马鞭。
而马家刀法则主要是用于骑战的。
所以两件兵器相较,除了长短之外,臧勇他又于此点吃了一下亏。
但是,在季石眼里这都不算什么。
因为之前他已经将黑衣大汉的武功看得很清楚了,臧勇只要小心一些,不轻敌,那么,就算说不上对大汉碾压,至少击败对方是绰绰有余的。
臧勇他并没有抢攻。
季石看在眼里,他觉得臧勇越来越持重了,那种冲劲跟过去相比已经少了许多也。
也是,人总是在不断变化的,军营的生活对于臧勇的改变,在每一个方面都是很明显的。
黑衣大汉就要冲动多了。他大喝一声手腕再一抖,一条黑鞭向臧勇的脖子处套了过来。
臧勇没有闪避,他只将刀一立,鞭子再来,如果缠住了刀,对方一下兵刃就失了威力。
黑衣大汉见状心里觉得十分的诧异。
因为通常他手执软鞭与人打斗时,对方总是特别忌惮手里兵刃被其软鞭所缠住的,一旦缠住了,一使劲就可能兵刃脱手。
而这自然是一种极为糟糕的局面了。
黑衣大汉在一怔之时,脑子里面灵光一闪,忽然想起:嗯,我不能用软鞭去缠住他的利刀,倒不是怕对方的利刀会将自己的软鞭削断——这条软鞭是用极其特殊的材质做成,寻常兵刃是无法轻易削断的。但是对方可是有同伙的,软鞭如果真的套住了对方兵刃,那自己的兵刃也就占住了,到时一旁的对方同伙偷袭自己的话,可不是吃了大亏么?
——还别说,那坐着不肯站起来跟自己好生打斗的家伙,似乎还是有点儿名堂的——黑衣大汉其实是将季石估计得太低太低了,岂止是有点儿名堂,简直就是大有名堂嘛!
所以呢,黑衣大汉便打定了主意,不去套臧勇的利刀。
臧勇将手里的刀竖着,就是想着要去削断对方的软鞭——他可不知道对方软鞭不是那么容易削的。
现在见黑衣大汉手腕一个抖动,不奔自己的兵刃而来,转而奔自己的右肋,臧勇连忙一个箭步向左中跳开,躲开了这来势猛恶的一鞭。
臧勇避开软鞭攻击,手中利刀一挺向前抢进,刀光闪动,所使的正是正宗的马家刀法。
一旁的季石见了微微点头。
嗯,臧勇这刀法可使得很是纯熟的,中间自己所独创的那几招也使得像模像样,好刀法啊!
臧勇刀法凌厉,黑衣大汉一时之间被攻了一个手忙脚也乱。
如果不是闪得够快的话,几乎就要挨上一刀了!
黑衣大汉一连倒退了数步才站定,他一对牛眼定定的瞪着臧勇,臧勇却并没有追击,而是在对面持了刀,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也瞪着黑衣大汉。
黑衣大汉他自然是不服气的,只见一声暴喝,手里的乌黑软鞭再度暴烈的舞动起来,就像是一条黑色毒蛇在空中飞舞似的。
臧勇手执利刀小心应对着。
黑衣汉子软鞭荡开,舞得也是虎虎有声的。
整个二楼,好像都处处充满了鞭影一般。
臧勇虽然兵刃比对方短,可是他的刀法十分的强悍,根本无惧于对方。
现在臧勇的短刀已经将黑衣大汉的长鞭给完全的笼罩住了,黑衣大汉越斗越是心惊。
之前他当然看得出来这五人是军队里的人物,肯定是会家子,这个无疑的。
可是黑衣大汉却没有想到对方身手这么的硬,自己斗下去,只能越来越处于下风了,心里正在琢磨之际,忽然臧勇一刀从左侧攻来,这体现了一个马家刀法“快”字诀,真是快如闪电一般。黑衣大汉忙一低头,只觉得一片冰凉的东西从自己的耳朵边一下子便擦了过去,黑衣大汉心里一凉,内心立即升涌起一股恐惧的情绪来。原来他以为自己的耳朵给臧勇的快刀一刀给削去了,一个人的重要器官可能被削去,他如何心里不惊呢?
只见黑衣大汉脸色发白,甚至嘴唇也有个发颤了。
伸出手去一摸,一手的鲜红的血,就好像是大红花的花汁一般。
本来不觉得甚痛的,可是一见血,心里更是恐惧到了极点,所以连带着也感觉到自己耳朵好像无限的疼痛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