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想法呢?”乐进说着,目光诧异的看着季石。季石的点子可真多,这一点乐进原也是极为佩服的。
季石沉吟一下道:“我其实也是才刚想到的,乐进将军,你想一下,如果咱们用腰间的兵刃去招呼对方,他们挨了刀会有什么反应呢?”
乐进不太明白季石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他还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如果他们挨了咱们的毒刀的话,当然也会跟咱们挨了他们的毒刀一样,很可能会死的,如果没有神奇的烂泥的话——”
季石看着乐进,没有说话。
乐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伸出手来猛的拍拍自己的头,对季石道:“哦,季将军,我明白你的意思。”
季石道:“乐将军,你说说吧。”
乐进道:“季将军你是不是说他们如果挨了毒刀,可能会有自己的解药。”
季石道“正是如此。”
乐进听了一对眼睛也不由得亮了起来,对季石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咱们其实也不必偷什么十柄毒刀了,咱们不如直接偷解药就好了!”
季石道:“是啊,这样咱们还不必绕这么大的一个圈了!”
乐进听了也兴奋:“季将军,你这想法很好。”
也是,放毒之人一般照常理来说都应该有解药的,因为他也会想到啊,万一自己也中了毒呢?如果没有解药,那不是死得不但惨还很冤枉的么?
两人商量好了,放弃找毒刀,径直去找解药更妥当。
两人一路向前,已经很接近大营了,对面来了一队人,这次正好五人。
季石乐进相视一苦笑,如果他们早来,也不必这么辛苦了吧。不过,因为有了找解药的新想法,所以这么费力乔装对方打扮,也不算是太后悔的。
再说了,这世上本没有什么后悔药可吃的也!
为首一人看了季石乐进一眼,突然停下脚步,其他四人也停了下来。
季石立即全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了。因为这儿离对方大营太近,可不好随便动手的。
那是一个下巴有一道伤疤的家伙,目光有些奇怪的看了季石乐进几眼,忽然发声问道:“你们怎么才有两人呢?”
季石一听他这么说,立即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会以这种古怪眼神看着自己了。
原来是人数对方觉得不太对劲儿,一般最小的小分队看来就应该是五人,而自己跟乐进才两人,一下子就显得那么的扎眼,让人生疑了。
乐进没有说话,他手按腰间,如果要动手他也得早准备。季石却镇静的回答道:“哦,你说他们三位啊?说来也巧,都去解手了。”
那人似乎听了季石的话还很怀疑,反问道:“都解手?这么巧?”
季石哈哈一笑道:“是啊,酒喝多了,就是这样的。”
那人听了忽然脸笑了,因为他很明白这一点,他自己就是一个酒鬼,也有这样的一个毛病,喝酒喝多了尿就多,一个人是这样,三个也是这样,于是他对季石乐进拱拱手,哈哈一笑,然后带了其他四人离开。
季石松了一口气,乐进也将放在腰间的手给松开来了。季石自己额头上有汗,不知道乐进有没有呢?
经过了这一番的盘查,算是涉险过了关,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艰难险阻,可是既然决定了的事儿,那就坚定的去做吧!
又行了一段距离,已经非常接近一个帐蓬了。季石对乐进丢了一个眼色,乐进立即心领神会。
乐进守在外面,季石再靠近军帐,将帐帘一掀,将刀放在前面,以兵刃开路,如果有人对自己不利,就用这一柄毒刀削他了!
季石闪身进去,没有什么意外发生,里面竟然没有一个人。
季石四下瞥了一眼,帐里虽然黑,但是帐帘被自己掀起了一角了,还是可以透进来一些个光亮的。可以看到没有人也没有兵刃。
季石不敢多呆,既然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就立马退了出来。
季石现在急于要做的是抓一个舌头,问问关于解药的事儿。
乐进看季石很快就出来了,在外面守着的他急忙趋步走到了季石面前,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小声问季石道:“怎么样?”
季石立即回答道:“什么人都没有,是一个空空的军帐。”
乐进会意,说道:“大概是出去巡逻了。”
“这种可能性很大。”季石也同意了乐进的猜测。这个也不重要,只要再去找就是了。
两人又靠近了另一个军帐。这一回换了一下分工跟位置,乐进进军帐去,季石在外面守着。
不一会儿乐进也退了出来。
季石问道:“也没有人么?”
乐进摇摇头道:“不是没有人,是人太多太多了。”
季石道:“太多?”
“嗯,有十来个,都还在睡,不过我不敢动手去扯一个,只怕惊动了其他人,那可就麻烦大了去了。”
季石听乐进这么说,他想想道:“那咱们别去军帐里找人了,要找一个单独的,还是在军帐外机会更大一些的吧。”
乐进道:“也是啊。”
于是两人就在军帐外面等着。
这里的军帐这么多,看着天又是快要亮了的节奏,只要耐心,总能够守到一个倒霉蛋来的。
在距离两人两丈远之外,有一个军帐有了动静,只见帐帘一掀,一个人猫着腰从里面钻了出来,一出来就将自己的腰板挺得直直的。
季石立即向乐进使了一个眼色,乐进会意,两人一左一右包抄了过去。
那人出来显然并不是因为内急,因为他站定在那儿,还做了一个深呼吸,好像在稳定自己的情绪一般。
的确需要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因为之前他才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掉入一个很大很大的粪坑里面去了。
这种兆头通常都是不好的,对于太缺乏科学常识的古人来说,尤其如此。
——其实现代人对于恶梦还是一样的觉得不爽,有时候跟科学不科学又似乎没有太紧密的关系了。
那人冷静了一下,好像终于想明白这不过是一个梦而已,自己并没有倒那么大的一个霉,一想到这儿,他就快乐起来,甚至还吹起了口哨之声。
然后就看到一个长得很年轻很英俊的人走到了他的面前来。这人没有一点儿防备。
都是马家骑军的兄弟们,有什么好惊讶的。
不知道这一位仁兄是不是跟自己一般也做了一个恶梦,也是被早早的惊醒了,才出来也透口的呢?
一想到这儿那人甚至向季石投以一种惺惺相惜的目光来。
可是季石面无表情向他快步走来,这就显得有点儿不对劲了。忽然感觉到后面也有一人的脚步声响起来,突然之间就觉得更不对劲儿,但是还没太将两人放在眼里,因为他生得身雄力健,导忖这两小子虽然看上去挺古怪的,但自己绝对可以摆平他们两个的。
季石冲到面前,突然双手一分向他的两个胁下伸了过去,那人伸出双手去挡架,口里说着;“你想要干什么?!”
季石也不搭理他,他懒得搭理对方。
双手突然又缩了回去。
这让那身材魁梧之人心里有所放松,好像有一种否极泰来的感觉吧!
可是季石很快的又卷土重来了!
双手成拳,快如闪电的向那人击过去,那人只得后退,可是后面那人也伸出双手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肩膀,正要挣扎,却觉得对方双手十分的有力,这一被抓住就好像被铁箍一对箍住了似的。
一急,想大叫,对面冲过来的人伸出手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整个人被两人所挟持了,双脚离地带离了此处。
去到一个小林子,被人绑在一棵枣树之上,口里被塞了一团东西,口不能言也。
那人凝目看了过去,两人都手拿毒刀,是本方的兄弟啊,怎么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儿来呢?他这样心里疑惑着,一对眼睛只是滴溜溜的不停转动。
季石先将自己的刀抵住了对方的胸膛,然后沉声喝道:“不要乱声张,否则就是一刀!”
目光很凶的瞪了对方一眼,然后才去他口里掏出来那塞住了舌头的一团皱巴巴的布团。
嘴里的布团一旦被抽离,那人便贪婪的猛吸了几口气,脑袋都被这两人搞昏了,现在换一下呼吸,人脑子才觉得好像清醒了许多一般。
脑袋这一清醒,那人立即便明白过来了,面前这两人绝对不会是马家骑军的人,肯定是穿了本军的衣服,乔装打扮而已——只不知道那倒霉的究竟是哪两人——他却是没有想到,那还不止两人,足有五人被干掉了呢!
那人各瞅了乐进季石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季石身上。
他忽然陡的放大了自己的嗓门道:“快快放开老子,老子可是马家骑军的人啊!”
听到这样的话,季石脸上不禁露出一种苦笑的表情来,当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对方了,现在这种情形下还这么说话,而且不听自己的说这么大声,他这可真是自找麻烦啊!
果然麻烦随着他的话音甫落,就立即来到了!
“扑”的一声响,那是拳头击打在人身上所发出来的声音。
而且从这声音的大小上可以判断出来,这样的一拳出得可着实不轻的啊!
出拳的人正是乐进。
只见他一拳打出去,又快速的缩回来,然后冷冷的看着那挨打之人,一双黑色眸子里面所闪烁着的那样一种意味,似乎是在无声的说:我倒要想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跟你的口气一样的硬呀?!
那人被揍得呲牙裂嘴的,一个劲儿雪雪呼痛也。
乐进的一对目光还是冷冷的锁定了那人,并以冷冷的口气说道:“看起来,还是你的口气比你的骨头更硬些也!”
那人还是在呲牙裂嘴的喊着痛,但显然从他的表现来看,是很赞同乐进的这种说法的。
他之前的气焰显是一下子就被打得灰飞烟灭了。
本来他好像自觉得是马家骑军的人,就有多么的了不起一般。
那人现在心里头只是一个劲儿的在想,我看来做的那个梦还真的是灵验啊,你看看现在,我不真的掉进了一个“大粪坑”里了么,而且这坑比梦里的坑还要大得多尼!
——他是不知道有“坑爹”这个后现代词的,否则他知道的话,一定会觉得这个词太适合于现在的他了。
季石看对方的嚣张气焰都被乐进所打下去了,他觉得现在是问话的时机了,于是季石目光锁定了那人问道:“解药在哪儿呢?”
“解药么?”
那人显然一时半会儿没有听明白季石的话,他一边还是嘴里大出气,在表现出一种自己处于很痛苦的状态,一边瞪大一对眼睛,以疑惑的目光看着季石。
季石在那人疑惑的目光前,将自己手里的刀晃得一晃,然后问那人道:“你看这是什么?”
那人更不明白季石的意思了,自己又不是傻子一枚,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了,他立即迟疑的回答道:“这当然是一把刀了。”
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一个回答不会令人满意的,果然季石脸上立即浮现出一种不满意的表情来。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把刀呢?”
这一回那人算是听明白了,他回答道:“这是一柄毒刀啊。”
季石听了这话,他似乎才算是比较满意的点了一点自己的头。
然后季石目光从手里的毒刀又移开到那人的脸上,问道:“那么,它的解药呢?”
那人听明白了,但是他摇摇头。
季石又紧追问道:“解药你不知道?”
那人却回答道:“我知道。”
季石的目光立即又变得狠戾了起来,冲那人喝道:“你既然知道解药在哪儿,你还摇头,你是真的还要想多挨上几拳么?”
那人听了心里苦笑着想道:我哪儿还想多挨几拳呢,就这老兄这一拳,已经够我受得了,好重,这还是人类的拳头么?是不是什么猛兽的一击啊!
那人便老实说道:“我知道这毒刀有解药,但是解药却不在这儿。”
咦?这是几个意思呢?
季石上下又打量了对方一会儿,然后方又问道:“那你且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人道:“解药当然有,有时候咱们就是在练习刀法的时候也可能误伤到自己人啊。”
季石点头,又问了:“那么解药呢?”
那人道:“这一次出来,解药并没有带出来。”
季石听了一怔,问道:“为什么呢?”
那人道:“咱们老大说了,这一回出来,必须要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所以他就不带什么解药了,这个意思就是要咱们不顾生死的往前冲!”
听了此人的话,季石他倒一时之间愣住了,这马老大可真是做得够绝的,居然有这种想法。
季石跟乐进交换了一下眼神。
乐进却对季石道:“这家伙也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啊。”
季石想想也是,不可轻易相信此人的话,要是他所说的都是假话呢。季石想到这儿就对乐进丢了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