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琪安本身就紧张,再被谢信这一揽,就一个趔趄倒在了谢信的身上,好死不死地牙齿就刚好磕在了谢信的鼻子上。李琪安惊吓地爬起来一看,两个红红的大牙印子就点缀在谢信的鼻尖上,明显的很,估计明天全世界的人都以为自己咬了谢信。
李琪安紧紧捂着嘴巴,紧张地看向谢信,却见他只是戏谑地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闪烁着幽绿幽绿的光芒。李琪安就更害怕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李琪安讲话都有点结巴了。
“呵呵……”谢信却大笑着拉住李琪安的手,“即使你是有意的也没关系,为夫甘愿让夫人咬,就算夫人想一口吃掉为夫,为夫也是心甘情愿的。”说着他还特意把脸凑到李琪安的嘴边。
李琪安臊得脸都红了,只顾着低头,哪敢看他呀。
“既然夫人不吃掉为夫,那为夫可就不客气了哦。”李琪安刚想抬头瞪他,却被他一口吃掉了嘴巴。
李琪安傻眼了,呆呆地睁大眼睛看着谢信,却只看到谢信眼睛里的自己,也只有自己,她便瞬间融化了,融化了自己的心,融化了自己的身子,随着谢信一起火热起来,最后再一起燃烧,一起化为点点星光,散落在夜空中,熠熠星辉,美轮美奂。
李琪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她只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又做了一个梦,一个她重复了千百回的梦,只是一觉醒来,自己又什么都忘记了,忘记了那个梦里的一切,模模糊糊地似乎一直有人在呼唤着自己,“快点醒来”“快点醒来”。
李琪安费力的睁开双眼,才知道原来是桐柳在叫自己。“小姐,该起了,还要去给老夫人敬茶呢。”李琪安脑袋两边抽抽的疼,很久才听明白了桐柳的话,慢慢爬了起来,只是身体却酸痛的要命,倒不像是自己的似的,一点使唤都不听。
“姑爷呢?”李琪安这才发现谢信不知道去哪了。
“姑爷一大早就起来了,这会儿正在院子外边练武呢。”桐柳看着迷糊的小姐觉得有点好笑,但又不好笑出来,拼命忍着,难受得很。
刚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只见谢信迎着朝霞走了进来,穿着一身的窄袖紧身衣,倒是把他那修长健硕的身材显露了出来,李琪安不由地联想到昨晚看到的雪白的胴体,就感觉脸蛋烧了起来。
“噗呲……”桐柳到底没忍住,笑了出来。“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桐柳只是了很久也没只是个什么出来,被李琪安横了一眼。
“你这臭丫头,欠打是吧!快点帮我梳妆。”李琪安没好气地说道,其实是自己也觉得骚的慌,不敢看谢信。
“我来帮夫人梳妆吧,你先下去吧。”谢信却直接走到了李琪安的身边,对桐柳这样吩咐道,桐柳欠了欠身就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谢信,李琪安第一次觉得是那么的般配与和谐。看着谢信熟练地帮自己梳了一个飞仙髻,李琪安觉得自己好幸福,真希望时光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收拾妥当之后,李琪安站起来,想起自己昨晚塞在枕头底下的手镯,便走到床边拿了出来戴上。刚想转身跟谢信出去,余光里却瞄到了一块雪白雪白的帕子铺在床上,李琪安刷的一下脸都白了,额头瞬间冒出了几颗豆大的汗珠子。
她悄悄地往谢信那望了一眼,发现他没有看过来,就慢慢往床上挪去,刚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那帕子收起来,可是刚才还站在远处的谢信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还先自己一步把那块帕子给拿走了。
眼看着那张白的像自己现在的脸色一样的帕子捏在谢信的手心里,李琪安就觉得谢信捏的不是帕子,倒像是捏着自己的脖子似的,她连呼吸都不能够了。
“我……我……我不知道……是……是……怎么回事。”李琪安觉得自己是费尽了毕生的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出来的。当然他没有勇气看谢信,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她更害怕看到谢信鄙视、厌弃、嫌恶的眼神。
“我知道。”谢信只给了李琪安三个字。李琪安正等着他接下去的话,但是没有。她不由地抬头一看,只见谢信把那帕子给烧了,看着那逐渐燃为灰烬的帕子,李琪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感动又像是憋屈。她其实最想听到的一句话是“我相信你”,可惜不是,她又忍不住觉得有点失望和委屈。
“走吧,可别让奶奶等久了。”其实谢信此刻更担心接下来的敬茶,一想起三年前的情景,谢信心里就感觉压着一块石头似的,难以舒畅。不知道三年后的她能不能得到奶奶的认可与接受,更不知道等下奶奶看到她又会是什么表情。
两个人各怀着心事,沉默前行,却不知无意间大家心里都种下了一颗误会的因子。
素云此刻正站在主屋的门口,紧紧地盯着从闲云居过来的路,她想看看这回的新娘子是何方神圣,能让那么绝望的公子重新站起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只见一个绿色身影逐渐映入了素云的视线里,素云用力地把自己的指甲掐入了掌心,但是她此刻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再大的痛苦又怎能比得上她心里的痛呢?她费尽心思才把前面一个给弄走了,这会又来了一个,叫她自己怎能甘心,怎能甘心呢?
当那张熟悉的脸一清二楚地展现在素云的眼前时,素云心里都在滴血了,只是心里再伤,脸上却不见分毫的异样,她言笑晏晏地给他们行礼道,“公子、少夫人快请进,老夫人一大早就在里面等着了。”说着她就把帘子给打开了。
谢信先李琪安一步走了进去,李琪安紧随其后,老夫人一下子没看清新娘子的脸,还笑得特别开心。只是谢信偏开身子把李琪安暴露出来的时候,老夫人的笑就僵在了脸上,素云赶紧提醒了一声,老夫人才又恢复了一些,只是到底是笑不达眼底的。
“孙儿给奶奶请安。”谢信先行礼了,老夫人忙不迭地叫他起来。
“孙媳妇给奶奶请安,奶奶请喝茶。”李琪安接过素云端来的茶,给老夫人敬茶。
可是老夫人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光顾着跟谢信说话了,李琪安觉得手上的茶出奇地烫,可是她还是咬牙忍住了。
老夫人到底是不敢再像以前那样不顾及谢信的面子,这个孙子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跟自己说过话了,也有两三年了吧,老夫人想。
老夫人伸手接过茶,差点没打翻了,太烫了,她不由地责备了素云一眼。那杯茶她一口也没有喝,接过去就直接放旁边的案几上了,接着就放了一个红包到李琪安的手里。
“起来吧,素云搬张凳子过来。”老夫人又连忙吩咐了一声。
“奶奶,不用了,我们院子里还有些事情,就不多坐了,下回再跟您好好聊聊。”谢信说着就扯着李琪安出去了。
李琪安都没搞清楚什么情况,就被谢信直接扯了出来,她疑惑地看着谢信,可惜谢信现在没有什么心情跟她好好解释清楚。
“谢信,你慢点,我跟不上了。”谢信走得特别快,李琪安都用上跑了,都还是感觉跟不上,不得不开口叫住他。
谢信这才知道自己失态了,只要一遇上她跟自己奶奶的事情,自己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哎,谢信长叹了一口气。
“你是傻子吗?那么烫的茶还端那么久,你不会说话吗?”谢信一想起李琪安可能被烫伤,又忍不住又气又心疼。他一边数落着李琪安一边拿起她的手来看,只见本来白皙的手,现在都被烫的红红的了,也不知道过会儿会不会起水泡呢。
“那是你奶奶啊,我哪敢对她不敬啊。难道你就为这事生气啊,我没事的。”李琪安心里也觉得很委屈啊,不明白自己怎么那么不受谢信奶奶的待见。只是不敢直接说出来,想着忍忍就过去,可能相处久了就应该会慢慢好的吧。
“你三年前可不是这样的,要是你三年前有这种觉悟,现在也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了。”谢信忍不住出生刺她。
看着面色不愉的谢信,李琪安更不解了,“什么三年前,什么叫闹到这种地步?你跟我说清楚,总是说这些模模糊糊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快告诉我,我也想弄得明明白白的。”李琪安说着说着火气都有点跟上来了,怒瞪着谢信。
“不说了,回去吧。”谢信见她把自己忘得干干净净不说,还不断地怒视自己,就觉得心灰意冷,一点意思都没有。说完就直接转身走了。
李琪安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谢信的背影觉得好生失落,好像自己曾经经历过类似的场景似的,便赌气没有跟上去。她一个人就慢慢在后面晃悠着回去,奇怪的事,自己第一次走这个园子,居然没有迷路,太神奇了,她站在院子的门口,呆呆地看着上面挥洒的三个大字“闲云居”,怎么越看越觉得自己见过呢?
她忍不住又绕到左边的林荫小径里,她觉得等下一定会有一个侧门等着自己的,她带着验证一下的心态轻轻地往前走去,只是还没来得及为发现的侧门而高兴,便听到两个小丫头的声音从仅开着一条缝的侧门里边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