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看看这个,要不要去?”莺歌拿着陆玄的邀请帖为难地递给李琪安。
李琪安只是瞧着那张帖子发呆,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姐?”莺歌小声地叫了一声。
“哦,”李琪安这才伸手接过来,又看了好几下才说道,“去啊,干嘛不去,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小姐其实觉得为难就算了,也不用管他了,现在,反正都这样了。”莺歌自从上次下定决心不再存着那奢望之后,倒是慢慢看开了一点,转而对陆玄有了几分不满。
“莺歌,你这性子也转变的太快了一点吧。前儿还死命为人家说好话,今儿就直接把人家甩臭水沟了呀。”李琪安倒是被莺歌的转变给逗乐了。
“那是,前儿他还是我们的准姑爷,这会不是成了一陌生人了嘛!谁还有时间奉承他呀!”莺歌索性就放开了,不再留一点余地和惦念。
“莺歌不用在我面前强颜欢笑的,我知道你还是有些伤心的。”李琪安看不得莺歌这种样子,明明想哭的要命还非要笑着说话。
“小姐,我真的放下了,不再给自己这样糊涂下去了。小姐放心。”莺歌又哭又笑的。
“丑死了,鼻涕眼泪涂了一脸,赶紧去洗洗吧,今后我也不再提这事了,只要你能放开就好。”李琪安弹了一下莺歌的头。
“小姐真是,永远没个正型,跟二少爷一个德行。”莺歌怒视李琪安,说完又嘻嘻笑了起来。
“莺歌你这臭丫头,胡诌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跟我那吊儿郎当的二哥一样。”李琪安想再弹莺歌脑袋,结果被她跑了。
“谁说我吊儿郎当的?”李琪宣忽然说着话走进世安苑,一眼就看见自家妹妹正躺着松树下嗑瓜子呢。
桐柳一见李琪宣进来,就连忙端了一张镂空雕四方凳子放在了圆形红木小案子边上,又去端了一杯刚沏好的热茶放在靠近李琪宣的案子边上。
“哟,妹妹也太会享受了吧?”李琪宣顺势坐到了桐柳摆上的凳子上,对着李琪安眨巴着玩笑的眼睛。
“说到会享受这件事,在燕城里头,说李琪宣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了。”李琪安头也没抬就说道。说完也不管他,还是自顾自磕着瓜子。
李琪宣见她吃得很香,也深手过去抓了一把过来,说道,“我也尝尝。”说完也自己嗑了起来,咸香味的还不错。
“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来了?难道是外面的红粉知己不要你了,或者是你那些狗肉朋友死绝了?”李琪安忍不住打趣李琪宣几句。
“是啊,你二哥我被抛弃了,你得好好安慰安慰我啊。”李琪宣似真似假地装哭道。
“信你,才怪!我才是刚被退亲的那个,要哭也是我哭,要说安慰也是你安慰我才对吧。”说完,李琪安用力吐了一口瓜子壳。
李琪宣本来就是想来看看自家妹妹的状况的,见她这么自然地说出退亲的事情,想必她也没有太伤心就是了,才放下心来。
李琪宣马上嬉皮笑脸地说道,“这不就是来安慰你的吗?你看,二哥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李琪宣举起一只握成拳的手到李琪安的面前,说完话才慢慢放开手,只见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挂件落在了李琪安的眼前。李琪安瞬间就挪不开眼睛,原来是一直飞翔的燕子,真漂亮。
“二哥你真好。”李琪安说着就伸手去抢了过来,又摸了摸,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就知道你喜欢,下回寻到更好的东西再给你。”李琪宣宠溺地看着自家的妹妹说道。
李琪安看着自己风流倜傥的二哥,甜甜地笑了起来,虽然说二哥喜欢吃喝玩乐,不务正事,但是他却是最疼爱自己的,李琪安觉得有这样的二哥真好。
再次见到陆玄,李琪安早已没有之前甜蜜安心的感觉,有的只是失望而又郁闷的感觉。趁着陆玄没注意,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的陆玄。
陆玄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微笑相迎,有的只是一脸的愁容加上失意的眼神,原本整齐周正的俊容也平添了些沧桑而落寞。
他们此刻坐在万福酒楼的二楼包间里相对无言,各怀心事。莺歌知道他们总是要把话说清楚的,也不打扰他们,悄悄退了出去。
“琪安妹妹是不是怪我?我……”陆玄想把心里的歉意说出来的,可是却觉得这些话有千斤重似的,轻易不能说出来。
“如果是为退亲的事情,你也不用再说太多,我都知道的,也不曾怪你,就当我们有缘无份好了,这种事情强求不得。”李琪安也不想听陆玄解释。解释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已经发生的事情也不可能再挽回,不如就此算了,也还能做朋友。
“我只是很……很抱歉,伤害了琪安妹妹你。”陆玄真心觉得惭愧又伤心。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对李琪安动心了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在意,只是,知道的太晚了。
“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也不要再提了。我今天之所以还出来见你,就是因为不想把事情弄得更僵,抛开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李琪安其实觉得陆玄人还是蛮不错的,能做朋友也很好。
“当然,当然,你还愿意当我是你的朋友就好。”陆玄有点喜出望外。
“嗯,我本来就没有什么朋友,难得跟你相处的还不错,不想就这么失去了一个能谈得来的朋友。”李琪安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就如实说了出来。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会原谅我呢?”陆玄眼光灼灼地望着李琪安。
“这件事情,我也知道不是你的错,当然不会把错强加在你身上。”李琪安有点不敢面对陆玄灼热的眼神,避开了。
“我也是有错的,陆玄不敢推脱。”陆玄知道李琪安不喜自己的眼神,就没再敢直盯着她看。
“那我们上菜吧,我有点饿了。”李琪安不想再继续那个话题,忙把话头转移到吃上面来。
“当然,这里的桂花酿和醉鸭都很不错,我都点好了,你都尝尝看。”陆玄说完就叫来小二上菜。
“嗯,真的很好吃,特别是这桂花酿,真是清甜甘醇,十分爽口。”李琪安说着又忍不住多喝了几口,酒气逐渐涌到她脸上,本来如凝脂般的脸上更是天上了淡淡的粉色,显得妩媚迷人。
陆玄看着现在的李琪安觉得美呆了,想着竟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她喝酒的样子。原来是这样的迷人,可惜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又悄悄地黯然神伤,猛端起酒杯灌了起来。
“易之哥哥,不要喝的太猛了,免得醉了。”李琪安已发现陆玄的不对劲就赶紧劝道。
陆玄听了又连忙放缓了速度,慢慢喝了起来,就这些桂花酿,哪能轻易醉的了的,要是真能醉就好了,陆玄不由地苦笑起来。但是又不好悖逆了李琪安的好心提醒,终究是浅尝辄止而已。
“我送你们回去吧。”出了酒楼的门口,陆玄想再送她们一程,就这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相见了。
“不用了,我们有坐自己的马车来,你看,就在那。”李琪安婉言拒绝了陆玄,顺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
“那好吧,那你们一路小心。再见。”陆玄很不想说再见的,但又止不住奢望着能够再见。
“嗯,易之哥哥,也是,保重。有缘再见。”李琪安知道,大概他们很难再有机会这样相见了,今天这一见已经是有违礼数了。
陆玄站在酒楼的门前,一边挥手一边看着李琪安她们的马车越行越远,直到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觉得心也似乎随着她们消失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一切都空洞洞地没了希望。
送别了李琪安,陆玄并没有就此离去,因为他刚转身就遇到了北影国大使谢信。
再次坐在刚才的包厢里,只是坐在对面的人换了一个,陆玄也就没有什么抬头的欲望了,只顾着一个人喝着闷酒。当然现在的酒也不是刚才的桂花酿了,而是真正的烈酒。
“陆大人,似乎有心事。”谢信摆着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陆玄没有理会谢信的话,右手捏着大海碗,举过去,大声说道,“废话少说,谢大人,陆玄先干为敬,喝!”说完也不管谢信什么反应,就大口大口海喝起来。
“好,谢信奉陪到底。”谢信见陆玄直爽的样子,倒也觉得此人若是能成为朋友不错,只可惜是情敌。
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一直喝到酒楼快歇业了,才相互扶着肩膀摇摇晃晃地出了来。
直到看着陆玄在家丁的搀扶上了马车离去,谢信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陆玄的失意,以及之前李琪安的失落,心中顿时觉得异常烦闷。再看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刚才的一丝醉态,他异常清醒地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叹了一口气,才骑上马,回到了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