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回到家了,刚一进家门,母亲便向他表示了不满。老人看着他拿回来的一大堆东西,眼光里充满愤怒表现得很是生气,她说,“我说你这个孩子,怎么一点儿也不听话,不是叫你只买半斤猪肉,不要买其它的肉类吗?这得浪费多少钱啊?吃得了这么多吗,还不是等臭,反正又没有人来。”这些大家伙吓得她连忙用小称称了一下,这天文数字当即令她吓了一大跳。这个猪肉三斤,这条鱼七斤,这得用多少钱啊。
严木面对母亲的埋怨,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妈,这个吃不了,可以先用这个生盐腌制起来等以后再吃。这个万一舅舅他们要来了呢,咱们没点菜招待他们还不让他们笑死人了。要知道他们一向瞧不起我们家。就算他们不来姐姐也要回来的啊!”
母亲一听到她外家的名字便有些黯然神伤,她对于她的这个娘家的感情很是复杂,她是以前这个家的养女,后来在她十岁的时候离开了养父母与亲生父母回了家,这或许是她这一生中犯下最大的错误。她于是只说了一句,“想都不要想,他们是不会来的。”自从她当年被亲生的兄弟奸污后并被她的亲生父母打断脚后,几乎死在路上。后来还是她的养去办事情经过哪段路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她,于是再度将她带回家了。当然养父母并没有得知她被奸l污并产子的悲惨遭遇。
可是受伤的心还没有完全恢复,养父便完全离开她了,她于是与哪家人的关系也逐渐降到了冰点。之后她不顾娘家人的反对嫁来了末村,她与娘家的关系便冷到了冰点,几乎老死不相往来,这一直是她心里无法抹去的创伤。或许是触碰到了她的痛处,她便不再说话,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门口看着远处的青山,听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严木看了一下钟点,已经是到下午一点三十分过一些了,他于是烧热水便要开始杀鸭了。但是母亲立即过来反对了,她说道:“都说了没有客人来了,你还杀鸭干什么。只煮一块猪肉去拜神便可以了,等一下吃不了还不是等臭。你以为赚钱很容易吗?”
严木道:“妈,今天这个节日家家户户都要杀鸭的,你这个只拿一块猪肉去,还不是让人笑死了。吃不了可以抹上盐用来当腊鸭嘛。”
听了儿子的话,老人在心里只是叹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是出了名的倔,哪可是撞了南墙头也不回的倔。
严木花了大约半个钟头才将水烧热,然后便准备杀鸭了。这时即有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喜,随着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一辆女装的摩托车停在了他的房子前,一个年纪并不算大的穿着西装革履的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脚上哪一双发亮的黑色皮鞋,哪可是城里人才穿过的,整个末村,哪可是没有人穿过的。
老人一见这个男人双眼立即放射出光芒来了,她立即激动地站起来走向门外,她的声音有一些发抖,她道:“四弟,你今天怎么会来看姐姐的。这个就你一个人来,大哥他们呢?”言语之间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失望感。
但是四弟只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冷冷地回了一句,“他们是不会来的,难道我出现在你的面前令你很是难堪吗?”他用眼光扫了一下,这个一身破旧衣服的女人,真的是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姐姐虽然不是亲生的,明明只有六十岁,看起来却像七八十岁的人一样,已经满是皱纹。心里说不出的厌恶。
老人连忙说:“姐姐不是这个意思。你能来我是欢喜的很,来请入里面来坐。”
四弟漠然道:“不用了,我来只是和你报一下丧。妈妈已经是在今天早上病危了,你今天要去看她吗?如果不去的话,明天等报丧人真正报丧你们再去吧。”
老人这一下可真的是犯难了,她说道:“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今天是不能回娘家的,你怎么不早一点来。”她心里也是不想去的,因为这个并不是她自己真正的母亲而是继母并且是她的仇人。她们二人早已经是断绝了任何关系。
四弟冷哼了一声道:“哪就等明天别人来报丧时再去吧。”他说完了这句话也不告別,直接转身就上了摩托车开动油门就飞弛而去了。
严木在里面听着他们的对话时正在杀鸭,等他割完鸭脖子放完血出来的时候,只见遗留在地上的车轮印了。他问母亲,“刚才是不是四舅舅,他现人去哪了?”
老人道:“他已经是走了。”
一听这话严木心中的火气便上来了,他愤怒地道:“他这是来羞辱咱们吗?几十年没有来过一次,好了现在在这个最为重要的节日来,连家门口也不进。这算什么道理。”
老人气愤地道:“谁叫咱们穷,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亲戚。富在深山亲戚不绝。”
严木道:“刚才他来说什么,什么报丧,是谁死了。还说什么今天不去,明天就不要去了。”
老人说:“是你的外婆病危了,估计过不了今天了。”
严木问道:“哪么你去吗?”
老人道:“人家来报丧,肯定是要去的了。做人不能失了礼数。”
好一个,做人不能失了礼数。但是人家來到家门口,又是一个当地最为隆重的节日却连门都不入,这不应该是叫做礼尚往来吧,应该是叫做“来而不往非礼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