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山皖有些狼狈的回到学堂,由于先生告假一段时间,所以下午还是温习前些日子的功课,大家都摇头晃脑的朗读着,屋里童稚之声,还有处于变声期如公鸭一般的声音响成一片,恍如满堂青蛙叫一般,让范山皖仿佛回到了中学时代上早自习一般,感觉到有些晃荒诞。
范山皖拿本书也就是装装样子,坐在那里有点心不在焉的,误闯周家后院的事情让他有点魂不守舍,他知道这个世界的女子重名节,要是周家的那位小姐真把他当成登徒子,给周家老太爷一说,把他从学堂轰出去,那他就有点大条了,他在显陵就玩完了,那是品德有问题,不但不会有学堂敢收留他,恐怕参加科举都是个未知数。
虽然想到了应对张从良的办法,但是如果被周家从学堂给扫地出门,那可亏大发了,这笔账范山皖都算到了张从良等人身上。
不过范山皖一想,这样的事情估计周家小姐也不会张扬,毕竟这事张扬出去,对她更没好处。接下来几天都没有事情,范山皖也就放心了。——只是如果范山皖知道周家小姐把他当做呆头鹅,虽然范山皖没有张从良那般自恋,但是估计他也会立马急得头上冒烟。
范山皖在学堂度过了最初的不适应期,渐渐也比较自在了,这天一大早,范山皖感到学堂的时候,周丹海也到了,周丹海苦着小脸,原本的机灵劲一点也不见了,范山皖笑着问道:
“怎么一大早就苦着脸呢?”
周丹海有些苦恼的说道:“先生昨天说了,今天要考背书啊。”
范山皖看他这愁眉苦脸的样子,估计是背不上昨天先生交代的,范山皖忍不住问道“不就背书吗,你何至于愁成这样子?”
“背不出来可是要挨板子的,先生可是很打的很厉害的。”
周丹海很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小手,看样子心里也没有底。范山皖看了看周丹海,按说从家学渊源和遗传基因,周丹海读书应该是不错的,但是通过这些天的接触,周丹海虽然占着这些优势,看着也聪明伶俐,只是读书真不怎么样。
没一会,先生江碧清进来,径直走到大案后的太师椅端坐下来,眼神扫了众人一眼,范山皖看了一眼其他同窗,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江碧清讲了两句,要求按照学习的课业从低到高一个个上去。
这三字经朗朗上口,比较容易,周丹海开始背得还比较流畅,背到“北元魏,分东西……”就磕巴着背不下去了,范山皖看了看后面还剩十来句呢,那就是十大板。
江碧清把书往他面前一推,周丹海苦着小脸畏畏缩缩的伸出粉嫩的左手,闭上眼睛,一副上刑场的表情颤声道:“请先生处罚……”
江碧清拿起戒尺,重重打在周丹海的手心上。那‘啪’地一声脆响,让书屋里所有的学生都哆嗦一下,连范山皖都感到心里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周丹海痛得他小脸都凑成一团,才被打了一下,眼泪就吧嗒吧嗒下来了,那眼泪婆娑的痛苦小模样看得范山皖狂汗,这先生可是真打啊,周丹海遭了那么大罪,都没有放过的意思,只是打了五下,江碧清就停下了,沉着脸对周丹海说道:
“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不劳而获黄粱梦,懂否?就是不努力只是如梦一场,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知否?下次若是还有上十句背不出来,加倍处罚,这次还剩五板子,改日再打,自己记到墙上去。”
看样子江碧清还是考虑到周丹海才被绑架不久,还算是手下留情。打过板子周丹海还得站在边上罚站,
下面还没轮到的人一个个小脸都发白,范山皖心里狂汗,连东家的心肝宝贝都绝不留情,更不要说其他人了,这先生看样是信奉严师出高徒。
接下来上去背书的,也有几个挨了板子,但是都没有周丹海那么离谱,最多也就是挨两三下,也都在上面站着,直到中午下学。
周丹海下来后范山皖看了看他的手,打得红红的,周丹海轻轻揉着他的小腿,这一上午,站得他够呛,周丹海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周家子弟拦住、他问起他要去参加中秋之会的事情,问得范山皖一愣一愣的,听他们一说,范山皖才明白过来张从良是兴师动众把县城里比较有名气一点的青年才子都邀请去参加,俨然要搞成全城青年学子的一个盛会。
张从良也“邀请”了周家族学的一些人,还特别提到了他范山皖是肯定要参加的。范山皖心里有些感叹,这张从良等人情报工作做得不错,他才在周家族学上几天学,这些人都知道了。
周李两个书香世家一向都是暗中较劲,现在张从良风头正劲,周家年轻一代又没有能与之抗衡的,心里本来就觉得憋屈,听说范山皖爱是特邀嘉宾,这些人看着范山皖眼神都有些不善,认为他有吃里爬外之嫌。看着这些虎视眈眈的周家子弟,要不是他是周丹海的救命恩人,估计就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了,范山皖淡淡一笑,说道:“在下既然在周家族学上学,自不会做出有碍周家的事情来。”
周丹海毕竟年纪小,不管那些,听说有这等热闹,也是兴致勃勃的要求要去,范山皖看着他,这小家伙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这刚刚才挨板子又想着玩了。范山皖看了看周丹海那粉嫩的小手,这要挨上二十大板,估计会变成咸猪手了,戏谑的说道:“你还有五板子记账呢,要是二十五板子一起打……”
周丹海一听一下就焉了,耷拉着个脑袋,范山皖看周丹海那样子,沉吟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经常挨板子?”
周丹海有点难为情的点点头,范山皖知道周云松把他安排和周丹海坐一处,也是想让他在学业上能够对周丹海有所帮助,范山皖看了看这个小家伙,看见他挨板子的样子实在有点不忍心,笑着说道:“你想要少挨板子,能多点玩的时间,我告诉你………”
范山皖也就是教他学习的时候要集中精力,提高效率,这样玩的时候才会玩得安心,也才会少挨板子,家里人才让他有多一点的玩的时间。范山皖深入浅出的娓娓道来,周丹海不住的点点头小脑袋,显然是听了进去。
范山皖笑着说:“为了中秋节,那现在就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