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无边的黑暗成为虚无唯一的主宰,上没有天,下没有地,安左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虚无中似乎没有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深处迸出第一道光,很快的无数道光占满了虚无。
无边的光代替黑暗成为虚无的唯一。
很快,安左感觉到自己能动了,他迷茫着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虚无中,你向哪里走,哪里就是前方。
不知道走了多久,光被黑暗吞噬了,虚无又一次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就这样,安左不知疲倦的向前走着,虚无中光与暗互相交替,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直到安左看到一道与众不同的光,它是金色的,这是安左遇到的第一道有颜色的光。
等到安左走近后又发现金光变成了红色的,然后又变成紫色,青色,黑色,在一瞬间这道光变幻了无穷的颜色,最后它又变回金色。
安左的眼珠动了一下,迷茫之色减少了许多。
金光在极缓慢的凝聚,渐渐的一个极淡的金色人影出现在原来金光的位置上。
“跪下膜拜吾,吾将赐予你一切!”
这是安左听到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下一瞬间,他睁开了双眼。
白色的天花板好像在全世界的医院都流行。
“醒了!他醒了!”旁边有个清脆的少女声惊喜的喊。
“无关人员都让开,我看看。”安左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揉捏自己的手臂,然后“啪”一声轻响,一道强光突然照到眼睛里,安左下意识的想抬手挡住,才发现自己除了眼珠以外,其他身体都感觉不到存在。
我靠,难道我已经只剩下脑袋了?
“嗯,恢复的很好,刚从深度昏迷中清醒,还需要一点时间感知神经系统,让他休息吧。”
“谢谢医生。”这个庄重平静的声音安左一听就知道是谁了,多年盘旋在耳边的噩梦啊。
“无关人员都出去吧,病人需要静养。”随着医生的催赶,房间里由内向外响起连串的脚步声和抱怨声。
“安左,你能看到我吗。”安左眼帘上出现一张脸,是秦挽,他边说还边晃晃手。
“不要打扰他,让他先清醒下,我们先出去。”
“是,师父。”
又响起一阵脚步声和关门声,房间里恢复了安静。
安左眼珠转了几圈,心底不禁偷笑,每次听到师兄挨训,心里都是美滋滋的。
不过,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横竖身体动不了,不如想一下那个奇怪的梦。
赐予我一切?难道是传说中的父神在召见我,还是我真做了个梦?安左胡思乱想了一会,也理不出一个头绪,索性一闭眼倒在床上养神。
等到安左能够自由下床行走的时候,已经过去四五个小时了。
“小伙子,恢复的不错吗,上床躺好了,我给你做个检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侏儒推开门径直走进来拽着安左就往床上拖,侏儒身后跟着一群人,有秦阔,秦挽,邓身正父女,更多人的安左也不认识。
“我没事,不用检查什么了。”安左说着还打出两拳,虎虎生风。
“安…”秦阔在门旁刚说一个字,安左一个倒翻身趴到病床上,“弟子遵命。”
唉,邓身正在旁边不住的摇头叹息,秦阔把这孩子都训成什么样了。
“不错,一切都在预料中,年轻人的命可真大。”老侏儒检查完扶了下鼻子上的厚底眼睛,奇怪的看了秦阔一眼说:“可以出院了,不过新生的肢体还不够强健,可以适时锻炼下,不要做剧烈动作。”
“谢谢医生。”秦阔还是那个平静的声音,“秦挽,收拾下东西,带安左回去。”
“是,师父。”秦挽和邓青凡两人收拾下桌子然后扶着还穿着病号服安左慢悠悠的走出去,所过之处,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刚走出人群,师兄弟二人就一个劲的挤眉弄眼。
“好了,别装了。”邓青凡一把甩开安左的胳膊,一下子笑出来说:“你们俩怎么就没有一点稳重的样子。”
“这样还不够稳重吗?”安左边说边故意迈着八爷步晃晃悠悠的走了几步。
“我不跟你们说话了。”邓青凡娇慎一句,扭头就跑开了。
“青凡妹妹,等等我。”安左撇下秦挽,撒丫子就追了上去,安左一直住的疗养室距离王宫贵宾房不远,两人你追我跑不一会就到了,嬉闹一番后,秦挽才施施然从通道拐角走过来,老远就喊道:“怎么不进去坐啊。”
“少废话,快开门,我可是病人,我需要休息。”
秦挽打开门,三人进去后,安左一头栽在床上,悠闲的问道:“我睡过去多久了,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一个月多几天吧。”秦挽倒了两杯茶递给邓青凡一杯道:“新鲜事倒是有一件,就是突然你成了少年英雄了。”
“一个月?怎么久啦。”安左跳起来抢过秦挽手中的茶杯自己惬意的喝了一口,诧异的问道:“为什么说我突然成少年英雄了?难道你们终于发现藏在我骨子里的英雄气概了?”
“安左,如果你能稍微谦虚点的话,我们一定都会很喜欢你的。”邓青凡满含鄙视瞥了不谦虚的人一眼,嘟着嘴说道:“嗯,不知道什么从时候开始,摩索洛流传出你不顾危险深入虎口,单身闯禁咒,一力挑战帝国军队,最后绝地反击拯救大家的事迹,而且还有一些编成诗歌了,你昏迷这段时间,很多人都慕名来看过你,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真的吗?我怎么年轻就已经名满天下了吗?这对我以后的发展道路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啊。”安左口中说着不是好事,脸上却不由自主流露出飘飘然。
“别高兴的太早,这件事我怀疑有人故意散播的,而且还在推波助澜,我闻的一丝阴谋的味道。”秦挽冷静的打破安左幻想,不客气把他拉回现实。
“哇,凭什么就不是好事了,万一这的确是群众们自发的呢?”安左还在为英雄称号做最后的挣扎。
“安左,事情真相我们三个最清楚,不要得意忘形中了圈套。”秦挽说完脑中不禁冒出青衣人的背影,心道:“师父,这一切都是您安排的吗?”
“难道我真的没有这个命吗?”安左抱着头重新栽倒在床上。
“你很喜欢当英雄吗?”
“废话,谁不喜欢。”
“我不喜欢。”秦挽坐在桌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的喝了一口道:“不要想那么多了,谁都不是天生的英雄,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
“万一我是呢。”安左猛地坐起来,吓了邓青凡一跳,“我告诉你们一个事啊,我梦到父神了…。”
安左神神秘秘的将梦里的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听的其余二人瞪大眼睛大呼不可能。
“你这梦也太诡异了吧,是不是睡多了出现幻觉了。”邓青凡诧异的说了一句,拿手量了量安左的额头,看下有没有问题。
而一旁的秦挽表面淡定坐着,其实心里已经翻起惊涛骇浪了,我就知道那个王八蛋魔法师没安好心,最后那道救命金光,梦里的金影,如果两者没关系,我就一巴掌呼死我自己。
“别胡思乱想了,这事别给其他人说,免的人家当你是神经病。”安慰了安左几句,秦挽站起来道:“我去点餐,你们吃点什么,等下我把南方他们也叫过来,庆祝下安左复活了。”
“哦,你不说我还忘了,南方去哪了?”
“青凡会告诉你最近一个月发生的事,我去找人过来。”秦挽说完就出门了。
秦挽出门后左右看了下走廊,然后加快脚步走到联盟会议厅处,就是第一次见秦阔的那个大厅,秦阔一天没事就在这里研究地图。
秦挽远远的看到门口站着两名侍卫,知道里面正在开会,顿住脚步,心里止不住的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秦阔安左的异常?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说出来,那个蓝星魔法师绝对没安好心。而秦阔不管怎么样也是安左的师父,总不会害他吧,秦挽心里安慰自己几句,此时会议恰好结束,十几名与会者断断续续的走出来。
过了一会,秦完走上前请侍卫通报,须臾,秦阔走了出来。
“安左发生了什么事?”秦阔非常了解自己的徒弟,开口就切中要点。
秦挽将安左的怪梦详细的说了一遍,秦阔紧锁浓眉想了片刻才说:“应该没什么大事,安左复查伤势的时候,我会检查他的身体的,你先回去吧。”
秦挽应了一声,转身回去了,走出很远的时候回头看了一下,发现秦阔还站在原地思考什么。
当天晚上,奥洛夫带着几名团员,拖雷三兄弟,赛提魔导师,包括几名同牢的狱友都来了,屋子里坐满了人,只是南方还处于狂战士狂化训练中,根本抽不出身来,只能托奥洛夫带了话,席间,众人很高兴的向安左一个劲的敬酒,安左也很兴奋,尤其是看到所有人都略微带着敬仰的表情看自己,顿时再次飘飘然起来,基本上杯到唇干,席到半途,就喝的酩酊大醉倒地不起了。
一顿酒席吃到半夜,众人俱都兴高采烈,正在听拖雷和木多两个矮人唱歌的时候,整个摩索洛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