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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巴鲁部落

如果敌人让你生气,那说明你还没有战胜他的把握;如果朋友让你生气,那说明你在意他的友情——《亚丁全书》第一八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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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巴鲁人夸张回复力的作用下,这些轻微的爪伤很快已结成了血痂,若有若无的,在他胸膛口织成一幅淡淡的血色图景。

“哈哈……”

雅里格再次爆发出大笑,笑了一阵,却察觉到杜伊斯涨得红通通脸庞上有一对大眼正怒冲冲瞪视着自己,只好强自忍住了,他拍了拍杜伊斯的肩膀,然后顺手在孩子胸膛口捋了一把。

“哪有伤疤啊?”老家伙幸灾乐祸的说道。

在他手掌的轻抚之下,胸膛处那些淡淡的血痂顿时化成了粉末,转眼就被草原吹拂的暖风刮得一干二净,杜伊斯目瞪口呆找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看看,这才叫疤,战斗留下的纪念,一个人一辈子永不磨灭的财富。”雅里格慢慢挺直了胸膛,他的身躯似乎在一刹那间高大了许多,健壮而黝黑的胸膛也在这一刻暴露在了杜伊斯眼前:那上面,如老树盘枝,遒劲盘旋着一条条横七竖八的疤痕,张牙舞爪,触目惊心。

巴鲁人肌肉的坚实程度,就和他们夸张的回复力一样名声在外,可以想象,要在上边留下如此之多的恐怖疤痕,那得经受多少次战斗的磨练啊。

杜伊斯惊呆了,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细细感受着手指螺旋触摸到这些蜈蚣般疤痕所带来的惊心动魄。

“阿,布答……”他的上下嘴唇一阵颤抖,不过,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雅里格慢慢将粗麻衣服盖回胸口,他用大手捏了捏杜伊斯的脸蛋,“好啦,你总会知道你阿答图兰的事情的,现在么,还不是时候。来,给你礼物,作为你十二岁生日的礼物,这将是具有纪念意义的,它让你体会到了自信。”

老家伙抛过来一件亮闪闪的东西。

杜伊斯伸手接住了,是一枚银狼的獠牙,这枚狼牙,被打磨的逞光发亮,在獠牙底部钻有一个小孔,一根细细的麻绳穿过去,打成了一个结,组成的圈刚好可以让杜伊斯把它挂在脖子上。雅里格费了点心思消除狼牙上残留的腐臭,就如一粒亮闪闪的光晶一般,老猎人的手艺永远是那么灵巧。

“我很喜欢。”

杜伊斯的脸上露出孩童收到礼物后应有的喜悦,他从震撼中回过神,喜孜孜的将狼牙挂上了脖子。“真的很喜欢!”他继续道,但当下一眼瞥见即将西垂的太阳时,他不无留恋的说:“阿布答,我回家了,出来太久,阿姆可不希望我老是这样!”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再度挪向雅里格的胸膛,有谁能想象,在那薄薄布片的遮盖下,里面会是如此一个充满了野蛮魅力的胸膛呢?

“迟早我也会是那样。”捏了捏胸口飘荡的狼牙,他狠狠点着头。

“我等着那一天。”满含笑意的雅里格拎起了银狼后腿,任由它在碧绿草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这东西要处理掉,银狼的肉散发着腐臭,没人喜欢将它当作食物,但它的皮毛却是巴鲁部落族人一笔不小的收入,有专门来自草原以外的商人愿意花大价钱购买它,他们说可以拿去制作成轻甲的外皮,这个理由一向让以肉体强悍闻名于世的巴鲁人当作笑话来看待。

“也许,你可以考虑和我一起回去,在来的时候,阿姆刚宰杀了一条羊羔哦。”打算离去的杜伊斯回过头诱惑着老人,少年人总舍不得离开雅里格,哪怕明天可以再见面,他也想着能同雅里格多待上那么一会。

“羊羔?”

雅里格停下了脚步,一想到冒着油珠的肥美羊羔肉,老家伙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但脑中焦黄的肉块马上幻化成了妇人喋喋不休的唠叨场面,他皱皱眉头,烦躁的摆摆手,“不去不去,巴鲁部落才没人受得了唠叨玛莲娅的唠叨!杜伊斯,我的孩子,难道你不觉得你这个阿姆很烦人?”

“嘻……才不,阿姆,是世界上最好的阿姆!”他蹦蹦跳跳的往着家的方向跑,可没几步,突然又扭过脑袋叫道:“雅里格阿布答,也是世界上最好的阿布答。”

听到这话的老人内心暖暖的,他站直身躯,顺手拿下额头的宽圈帽,高大的体形让单手提着的狼尸只有脑袋还耷拉在野草之上,望着孩子越奔越远的背影,雅里格高声喊道:“我的孩子,别忘记了明天的约……”

“知道啦,同个时间同个地点,还有,一整条烤好的羊羔后腿肉,咯,咯咯……”奔跑中的少年打断了他的话,同时,辽阔的草原上方响起银铃般的歌声,随着杜伊斯逐渐远去的身影,那充满了童真的歌声却并没有消散。

“辽阔的帕鲁比草原,我最爱的家乡……

我出生在巴鲁人的部族,

童年的摇篮曲,就是英雄的传说,

吸进鼻腔的空气,有着血液的味道,

连耳边吹拂过的风声里,也激荡着战鼓的轰鸣,

巴鲁人啊,刚背兽的图腾传耀之族,

他们如矫健的雄鹰,用翅膀迎接着岁月的磨难,

他们如奔驰的骏马,扬鞭在无垠的草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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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春天是贸易的季节。

冬眠了一季的野兽纷纷从自己洞穴中爬出来,撑开它们饿了几个月的肚皮,一个个吃的滚饱溜园,它们的皮毛在这个季节之中,也是最油光发亮的。部落辛勤的猎人们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族内的羊群比以往又多了几层,而分派给各家各户的食物,在这个特殊时节里也要比严寒的冬天多上一些。

巴鲁部落的族人并不多,男女老幼加起来还不到五百人。

杜伊斯曾经听雅里格说过,原先他们并不在目前的这片草地上生存,在几十年前,他们离乡背井,从西南边一处遥远的地方搬迁到了这里。

说起来目前部落拥有的土地并不肥沃,水草也算不上非常茂盛,而且始终处在一个不可打破的困境之中,他们必须分派出大部分的人手,经常性的应对来自草原北部兽人的骚扰抢掠。但不可否认,相比于其他弱小部落一年四季不间歇的东奔西走,能拥有一个安定的生存环境,已算得上是件幸运的事了。

打打猎,牧牧羊,幼小的杜伊斯倒不觉得日子过得清苦。

在每一个巴鲁族人居住的主帐篷上方,随风飘舞的永远是一幅野兽图腾,那是部落的守护图腾——刚背兽。

这种在远古时代就已经灭绝的神奇生物,自始至终佑护着巴鲁族人,让他们——无论男女,都有着超一流的自我回复能力,只要受到的创伤并不致命,刚背兽遗留在他们血脉中的血液,可以在短时间内根据创口的受损程度加以回复。

这,是这个人口不多的古老部落能存活到现在的重要原因之一。

当然,另一个原因是,巴鲁族中的男性族人拥有着堪比精铁般坚韧的躯体,尤其是他们坚硬如同铁石般的后背,继承到了守护兽刚背的特性,坚韧度被发挥到了极致,毫不夸张的说,他们的背脊可以赤裸裸承受住大部分强悍兽人重武器的倾力一击。在早年甚至有传言,说成年巴鲁男性后背的坚硬度,几乎可以媲美领悟了奥义技“钢甲术”的矮人战士。

无法想象,这会是怎样坚硬的一个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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