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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恐怖老牛

翻过一道又一道高低不一的草坡,让宁静的夜色落在脑后,倏忽之间,出现在前面几十码处的一点火光,同时吸引走两个人的注意!

杜伊斯眉头一皱,立刻察觉到了不妙。

…………

那些围坐在篝火边上的巨汉,他们的脑袋上有着尖锐而锋利的双角,火焰的光芒从侧面照耀过来,将一袭袭强健身影拉出长而广阔的阴影,并远远投射在草地上,使得看上去更为高大雄壮。

“呃……地,地卜师保佑,勇敢的……牛头人呐。”

眼睛一亮的地精,嘴巴中暴出一位并不属于它们所信仰的神灵的名字(事实上,地精属于无神论者),而更让辛巴达克斯为之狂喜的是,当中那位,听到赞美而把脑袋转过来望着它的高大家伙,竟然是位老熟人。

“呃……帕林,牛头人酋长帕林……”

它大呼对方的名字,绝境逢生的喜悦几乎让地精激动的快要晕厥过去。

牛头人们似乎并不记得有这么一位地精朋友的存在,于是辛巴达克斯竭力摆弄出各种希奇古怪的动作,“我,我啊……辛巴达克斯,大酋长……第一号传令兵。”它鼓足腮帮子大叫。

在一刹那间,杜伊斯的心跳就加快了好几倍,向前蹿出的动作也变得迅捷无比。

可还是慢了,在他距离地精还有五六步的时候,一只格外庞大粗壮的手掌伸过来,拎住了辛巴达克斯瘦峭的脖颈,将地精拉向身后,随之迎接而上面对杜伊斯的,是一堵犹如铁甲般厚实坚韧的胸膛。

“不可能!”少年人暗中疾呼,“这怎么可能!”

在刚才,杜伊斯认为自己离地精不过只有二三十步的距离,而地精相隔那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却差不多有近七十步远,况且自己下坡而对方上坡,矗立在眼前的这个雄壮家伙,怎么可能以快过自己的速度,提前控制住地精的身体?

满脸不可置信的杜伊斯尚没从讶然中回过神,突如其来就察觉到有一股浑厚的巨大压力扑面而至,这种感觉,无力的感觉,几乎令他有丧失抵抗的冲动。

高手!

大高手啊!

杜伊斯有理由确信,这堵墙壁般宽厚胸膛的主人,绝对是自己从没遇到过的高手,就算强如雅里格阿布答,恐怕也不见得是这怪物的对手。

冲刺嘎然而止,在那怪物猛然爆发出来的威压作用下,少年人一个急转,滴溜溜沿着山坡飞速转了两圈,退开之后才远远的稳住了身躯。

他的抬头相当茫然,睁大的一双眼珠子盯住了那堵遮住无边光线的巨大黑影。

“牛头人酋长……帕林,帕林么……”足有两人半高的强壮躯体如铁塔般耸立在草地当中,使得杜伊斯不得不抬头仰望。

绝对是一张让人终身难忘的面容,雄壮到了极点的躯体上盘旋着一团团疙瘩般的铁块肌肉,无时无刻都爆发出一种叫“力量”的东西;在平整的肩膀上方,牛头人嘴巴边黑亮整齐得遒曲胡须根根如钢丝般簇拥着,厚重得嘴唇边缘靠近鼻梁位置处,穿有一个成年人手臂粗细的黄澄澄鼻环,再往上,他铜铃大的漆黑眼珠深邃而不可琢磨,一接触这对眼珠,杜伊斯突然觉得自己的目光犹如被吸收了一般,竟然有些迟钝而挪动不开。

吃惊之下,他迅速眨了眨眼,这才摆脱掉那种磁石样的吸力。

尤其让杜伊斯吃惊的是牛头人酋长的脑门上方,和其他从篝火旁站立起来的牛头人并不一样,那里,只剩下一条闪耀着寒光的尖角,与它相对应的另一条却从两寸处齐齐断开了,露着一截平整的切线。

杜伊斯明白这象征着什么:独角牛头人勇士,只有对部族做出过极大贡献的牛头人,才有截下一枚长角,永世供奉在祖牛传承祭坛之中的殊荣,对于整个大陆的牛头人乃至比蒙兽人来说,这象征着无比显赫的地位与荣耀。

“不错,不错呀,小娃子,像你这个年纪的人类,竟然在我的威压面前还能站稳,可不简单呐!凭这,老牛这次饶过你。”战神般高大的牛头人酋长哈哈一笑,冲着杜伊斯竖了竖手指头。

“你是兽,我是人,我们天生站在对立的立场上。你虽然说饶过我,可我,绝不会承你的情。”呆了片刻,高昂头颅的杜伊斯明白,雅里格交给自己的任务失败了,不可能从这头恐怖老牛手中抢回俘虏,他只能一个人离去,别无选择。

听到这样一句话,牛头人酋长浓密的眉头皱了一皱,这个人类,虽然年纪还小,呈现出来的气魄与胆量却让老牛刮目相看。

嘶……

留着这样的人,日后不知道会有多少比蒙遭他的殃。

老牛的呼吸猛然急促起来。

望着一步步走远的人类,帕林脑子中高速盘算着,三息之后,似乎是做出了决定,他鼻孔中狠狠的顿了一声,犹如狂风吹拂,刚站起的地精歪歪斜斜站立不稳,“啪嗒”一声又摔倒了。

“你不甘心?我看得出来,这个家伙对你还有用,你很想带着它一起回去……”牛头人酋长大声冲着杜伊斯喊道。

老牛的话让地精赖在草地上簌簌发抖。

“不,不能把我交给他,帕,帕林,大酋长会把你的皮晾在帐篷上……”它恐惧地叫嚣着。

“为了你?哈,哈哈……卡尔大人可不会笨到为了你和我翻脸。”帕林并不理会地精的挣扎与哀求,继续大声说道:“也许该赌一局,来吧,小娃子,我们来赌一局,只要你接下我一招,我就让你带它一起走!”

“一招?”

渐走渐远的少年人放慢了脚步,但老牛之后的话让他彻底停下了身子,“对,一招,就是一招!当然,我不会以大欺小,在我们动手的过程中,我的双手始终会保持这个姿态。”回过头的杜伊斯看到,牛头人酋长一脸憨笑得将他两只格外粗大的手掌环抱到了胸口的位置上。

“你,你不是开玩笑吧?”听到这么一个大占便宜的赌局,杜伊斯原本失望的心又升腾起了活力,这头老牛的确恐怖,但一招,而且是不出手的一招,自己并非完全无望吧?

“雅里格阿布答交予的任务,我要尽力完成它。”望了望地精,蠢蠢欲动的杜伊斯暗暗对自己说。

“牛头人看重信誉!而且,和人类不一样,在我们牛头人的骨子里,没有幽默两个字。”帕林挺了挺胸膛正色道:“只要你能挡住我一招,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带着地精回去。我的手下,绝不会对你有任何的阻挠。”他指了指雄赳赳站立在篝火边的几位牛头人战士,那几位牛头人战士齐齐上前一步,点了点头!

杜伊斯打消了最后一抹顾忌。

“好,既然你提出这样的赌局,我没理由反对。”下定了决心的杜伊斯就好像草原上的雄师般吼了一声。

听到人类少年同意应战,牛头人酋长嘿嘿一笑之后,面容逐渐严肃起来。

他,是决心毁掉这个少年。

无论是呈现出来的体魄胆识,还是从刚才一个冲刺展露的武道实力,帕林都将杜伊斯当成了一号人物,这样的人物,只能是友非敌,杜伊斯说过的话也让帕林犹如雷击,一想到刚才差点犯下的错误,冷汗淋漓的老牛忍不住将一身的牛虱子都抖落到了地面。

****之间,上天注定无法和谐生存,如果不把这样的敌人扼杀在襁褓中,一旦让他成长到一个崭新阶段,根本无法预知有多少比蒙兽人的生命会消逝在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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