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甜打量着他,单从长相来看,是个不错的男生,麦色的皮肤,短发浓眉,眼睛不大,却很有神,嘴巴不厚不薄,配他那张脸是刚刚合适。
难怪那么花心,原来是有些资本的。
辛甜默默地观察他,见他一脸的焦急,对吴双嘘寒问暖的,便放心了,也就没想跟他一起送吴双去医院了。
送走了那辆的士,辛甜调整好了心态,确定自己放下了今天的事情之后,这才走回家。
回家的路变得好长,像没有尽头一样……
擦肩而过的路人,像幽灵似的出现在她的周边,此刻的路人已经不再是路人,都被辛甜看成是鬼鬼祟祟跟踪她的人。
辛甜有些心神不宁,战战兢兢,尽管多次回头,看不到鬼祟的人,尽管她明知道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是,她的心就是平复不了,为了保险起见,左转右拐,东躲西藏地绕了N多的圈,直到确定无人跟踪后,才像贼似的闪进家门。
若不是街坊邻居都认识她,还以为她家钻进了一个小偷呢。
到家的辛甜又神神秘秘地躲在窗帘后面查探可疑人物,可疑人物没有看到,倒是被她爸爸吓了一跳。
辛甜按住受惊的心,责怪道:“爸,你干什么?想吓死我啊?”
“是我问你干什么才对!鬼鬼祟祟的,被人追债啊?”辛甜的爸爸辛少华探头张望,快速地横扫外面的各个角落,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什么追债?敢向我追债,除非他们不想活了!”辛甜把头一仰,很有气势的样子。
“你答应过我们什么的?你可别忘了,要是再闯出什么大祸,看我怎么收拾你!”辛少华望向她,严肃地警告道。
“爸,你怎么老说我闯祸?我除暴安良不可以吗?”辛甜走到沙发坐下,斜了她爸一眼,不服气地顶撞他。
“只怕你不是除暴安良,而是草菅人命。”辛少华走了过来,站在她的前面,居高临下逼视着她,很有点审犯人的感觉。
“什么草菅人命?哪有那么严重啊?”辛甜不甘心地回嘴,就声音的分贝来说,更像是嘀咕。
“你以为它是自来水管啊,想关就关,想开就开,你控制得了吗?以前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这个家还没被你烧光是吧?”辛少华对着辛甜就是一顿数落,比老太婆还要罗嗦。
“嘿嘿……”一提这事,辛甜就没了底气,还好妈妈端菜出来,替她解了围。
辛甜一跃而起,嘻皮笑脸地迎了上去:“吃饭了,我要去洗手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啊?”辛少华拿出家长的威严,正言厉色对着辛甜说教。
“知道吃饭才好,说明我没病没灾,不知道吃饭才是要不得的。”跑进厨房洗手的辛甜不忘调侃一句。
“少给我贫嘴,你究竟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看似严厉的声音,却带着一丝无奈。
“听到了听到了,你放心好了爸,我什么事都没有惹,在学校里,我可乖了。”辛甜洗好手出来,在毛巾上随意蹭了两下,也不管干没干,就走到厅里拿碗吃饭。
既然吃饭了,辛少华也只有暂且算数了,尽管教训的话还没有说完。
辛甜走进学校,昨天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又回来了,她警惕地望着四周,周围到处都是学生,就算是有异常都被那些学生给挡住了。
她不断地安慰、提醒自己,是自己的心鬼在作祟,不会有人害她的。这安慰归安慰,她的心照样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看来,心里的包袱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辛甜心绪不宁地来到教室,椅子还没坐热,就被她的同桌于珍吓了一跳。
这于珍的毛病就是改不了,喊谁就拍谁的肩膀,她平时拍拍也就算了,偏偏要在她今天有心事的时候拍她的肩膀,这不存心找骂吗?
看到于珍关切的眼神,辛甜又生不起气来。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没事,我只是头有些晕,看东西有些模糊,才让你觉得我有些奇怪。”
“骗谁啊?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于珍坐在她的旁边,不逼出她的实话,势不罢休。
“都说没事了,你还问?”
“还说是好朋友呢?有事也不告诉我,这算是哪门子的好朋友?”于珍不满辛甜对她隐瞒,这样会让她觉得友情被人看轻了。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告诉你好了。”辛甜妥协了,刚起了个头,上课铃声就威震八方地响了起来。
好巧不巧的铃声,辛甜真不知道应不应该感谢它了。
下了课,借着十分钟的课间休息时间,辛甜把昨天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这可怎么得了!你得罪了她们,难道就不怕她们找你报复吗?”于珍很是担忧,为辛甜招惹来的麻烦忧心不已,忽然又想到:“难怪你今天特别不一样,恍恍惚惚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这个。”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不是怕她们报复,我是怕……算了,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辛甜欲言又止,避开于珍关切的目光,找话岔开了:“总之,我现在是能避就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们最好是不要太过分,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让她们好过的。”
“你?就凭你一个人,你能把她们怎么样?”于珍不是看不起她,她只是不想辛甜出事。
“反正我不怕她们,我是好人,自有神灵庇佑!”
“才怪!”于珍瞥了辛甜一眼,看到辛甜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与电视里的身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很相似,她又突发灵感:“莫非你会武功?”
“会就好了。”
“不行啊,那你又说……不行不行,还是告诉老师吧。”于珍急了,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是瞒不了的。”
“没用的,我们无凭无据的,就算说了老师也是不会相信的,我说没事就没事。”辛甜大无畏地安抚她,末了,还不望添一句警告:“还有啊,这事你一定要保守秘密啊,若是被我爸妈知道了,我和你绝交!”
“好了好了,不说就不说,好心没好报,你要是被人打个半死,可别找我哭!”于珍扁了扁嘴,不耐烦地打断辛甜的话。
“嘻嘻……我说过我有神灵庇佑,”辛甜拍着于珍的肩头,嘻皮笑脸地说:“你就把你的心放回去吧。”
“亏你还笑得出来,你……”上课铃声适宜地响起,打断了于珍还想说的话,她拍开辛甜按在她肩上的的手:“上课了,我懒得理你!”
说虽这样说,但于珍一遇到事情,又紧张兮兮地拉着辛甜来到教室的某角:“糟了,我刚才去厕所回来的时候,看到外面有好多陌生的面孔,我想她们一定是来监视你的。”
“这可怎么是好?她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要不我们告诉老师吧……”于珍频频张望外面,神情焦灼,可以看出她内心的惶恐。
拜托,她们教室是在一楼最外端,又靠近操场,是一楼学生外出的必经之路,没有生面孔出入才是怪事了。
辛甜无力地扫了她一眼,不知说什么好了,只道是这心理作用不是一般的影响人的判断能力!
她好不容易安抚好于珍,又被猛然打在肩膀上的重力吓了一跳。
“你们俩个在这里干什么?鬼鬼祟祟的,准没好事。”
不用扭头看,就知道来人是谁了。班上除了好色男田顾之外,是没有人跟女生说话的时候,把手搭在女生肩膀上占便宜的。
“关你屁事!放开你的猪手!”辛甜斜瞪他一眼,尚算冷静地命令道。
田顾是典型的“死猪不怕烫”型,不怕打来不怕骂,脸皮厚过城墙。
对于这样的他,辛甜早就有免疫功能了,她才懒得跟他磨蹭。
“猪有手吗?猪不是蹄吗?”田顾像抓到辛甜把柄似的,露出得意洋洋的笑:“都高二了,不会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吧?”
“呵呵……”辛甜不怒反笑,灿烂的笑不过三秒便僵在了脸上:“踩猪蹄,这样说对了吧?”
辛甜得意地看着一脸痛苦,“哎哎”叫唤不停的田顾,满意地拉着于珍走了,也顺便移开了踩在田顾脚背上的脚。
清脆的上课铃声响起,打乱了众人吵闹节奏,轰隆隆地一阵乱响之后,教室顿时安静了许多,除了细碎的翻书声和零星的说话声。
中午时分,辛甜与于珍便跟随大队拥到食堂打饭吃。
最主要的原因是辛甜比较懒,中午就她一个人回家,她特懒得做饭。既费时又费力,还不如拿个饭盒去学校食堂打饭吃来得轻松。
食堂里还是一如既往地拥挤,勉强打了份饭菜,便和于珍到外面享受去了。
离食堂不远处有一个鱼池,池边种着许多大树,形成了一块绿树成荫的“风水宝地”,招揽了不少不愿意挤在热嘈嘈的食堂里吃饭的同学,辛甜与于珍就是其中之一。
靠近池边有一座小楼,共有五层,一二层是餐厅,里面都设有空调,环境舒适,属于点菜似的类型。一楼的价格偏中,不过,一顿也要抵辛甜三天的饭钱。二楼的价格偏高,是校里有钱学生才吃得起的。
于珍习惯边走边吃,走到池子边的时候,她的饭菜基本上已经被她消灭大半了。
辛甜则习惯坐下来再吃,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吃到最后。
辛甜不止一次地劝说于珍,让她不要边吃边走,这样做,既不雅观,也不利于肠胃。
于珍总是无所谓地笑笑,还扯到辛甜边走边吃零食的问题,一样也不好。
说到了最后,辛甜也懒得劝她了。
中午的太阳特别的毒辣,恨不得将所有的人都晒脱一层皮。
白灼的光芒肆虐着大地,冒着蒸笼般的热气,火辣辣地灼刺着双眼,让人睁不开。
浓密的黑发吸附着灼热的光,热气汇集在头发的根部,慢慢地浸入头皮深处,烘烤本是清醒的脑袋。渐渐地头变得昏浊,热闷,分不清东南西北,是直觉支配着脑袋,走向各自要去的地方……
辛甜和于珍吃完饭不敢在外闲逛,靠着那稀薄的树荫走回教室。
下午课很难熬,闷热的气温总让人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努力支撑住双眼,熬了一节又一节,熬到了放学时分。
在回家的路上,辛甜被两个衣着时尚的女生截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