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爷……”小女孩突然惊叫起来,很是欢喜的样子,“小哥哥他身体动了。”
大概是同化夜魄的过程,云天受到了极大的阻碍,可越是困难,就越有挑战的价值。虽不能断定夜魄是否真的很厉害,云天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变强的机会。
因为,天婴被夺的人,此生再无结婴的可能,这注定着不能成为强者。
这是云衡给他判下的‘死刑’,就算夺回自己的死魂灵婴,也会因为排斥而无法融合。
除非自愿脱体的元婴,否则就会引起婴和体之间的强烈排斥,仿佛死敌一般。如果贸然融合,彼此都不会放过对方,成为不死不休的存在。轻则重伤,重则魂飞魄散。
“婉儿,这还不好说啊,是回光返照也说不定啊……”说完,老者无奈地长叹一声。
啪~啪~啪
“快开门,快开门……”
外边传来一阵敲门声,来人不少。因为老者有神医之称,故也不敢太放肆。
老人忙把云天的身体藏到床下,用厚厚的干禾盖上,看隐蔽的还行,这才走去开门。
“怎么这么久都还没开门?”大约有七八人走进来,个个配剑,衣服蓝色略显粗糙。
老人有些无奈,其实他和他孙女都如阶下囚,这牧奴场的奴隶。这些人是武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归为平民,但都是牧奴场场主的手下。
奴隶叫奴隶主是‘主人’,而武者则叫‘大人’。
还没等老人说什么,大家忙活起来搜索,全然没把老人放在眼里。
这还是好的,大家看在老人医术了得的份上,才给了几分薄面,不然刚才的就是敲门进来,而是破门而入。
“有人举报你这里私藏活人,可有此事?”为首者身着灰衣,衣质明显好过其它武者,见手下没搜出什么,这才问道。
“老朽不敢做出这样违背奴场规定的事。”在武者面前能称‘老朽’的人,虽然是奴隶,但地位还算蛮高,一直受场主关照,至今还没人敢对他不利。
“老神医,不是本武刻意刁难,实在是要尽好本职工作。”灰衣武者有些歉意,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他被这老人医过很多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牧奴场的武者,除聘进来的以外,大多是从奴隶中选拔出来的,往往比聘进来的更可靠。
武者中有级别,权力越大,衣着配剑当然越好,这放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强者到哪都会倍受关注的。衣服是区别这些级别最直接的方法,蓝衣、灰衣、黑衣。
“岂敢,岂敢,不知你上次的伤好了没?”
“好了好了,感觉就跟没受伤一样,老神医医术果然精妙,在此多谢老神医挂念,今天怎么没见到小婉儿呢?”灰衣武者怀疑说。
“呵呵,小孩子嘛,都好动,现在还没回来呢。”医术了得,不代表心术也了得,老人明显有些撑不住了,幸好也没露出破绽,真是暗捏一把冷汗。
“应该的,应该的,不碍事,就是过几天牧奴场有些大事要发生,到时放管严些就是。”灰衣武者挥挥手,示意其他人出去。
“老朽晓得,不会给场主添麻烦的。”
灰衣武者刚想出门,“嗯?什么声音?”
老人这次可真要捏把汗了,事情都要瞒过去了,自家孙女却闹了这一出。
看到老人目光有些不对劲,灰衣武者笑了笑,自顾走到床边,掀开床下的干禾。
“小婉儿在这干什么呢?爷爷在找你呢。”
说完轻轻抱出小婉儿,顺着云天露在外边的头发把干禾完全掀开,“来人!”
话才说完,在外候命的蓝衣武者俱都走了进来,“把他带走,上奴印。”
“是!”
云天还在昏迷,是在火红烙铁下醒过来的。
“他相貌不凡,就把印烙在手臂上吧。”
啊……
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感,云天生生睁开双眼,实在太痛了!
“瞪什么瞪!”
灰衣武者一个大巴掌甩在云天苍白的脸上,啪地一声红了一大片,隐隐有血渗出,这才满意地回过头来,“把这小鬼带回老神医那里,就说要他今后小心行事。好了,你去吧。”
“是!”
云天是醒着被押走的,左臂上的剧痛还在重复,对周围的事物,他第一眼就恨上了!
“刽手,那人是谁?”从阴暗处走出一人,看了看云天,目光停留在他满是血迹的破烂衣服上,衣料却是上好。
“属下不知,今天有人举报老神医私藏陌生人,这才……”
“你不知他是谁就给他上奴印了?”
“是……是,大人。”这里能被武者称为‘大人’的,就只有场主。
“你真是混蛋!”
“是不是要惩罚一下老神医?”武者第一次见场主如此盛怒。
“惩你个头,你当了这么多年的职,就没半点长进吗?!你就真没看见那小子的衣服?”这牧奴场主人名叫陈军,却也算不上非常残暴,最起码牧奴场中不会怨声载道。
这位名叫‘刽手’的武者真有些可怜,明明是求功心切,想着会得到眼前这位‘大人’赞赏,谁想反而被骂得不知东西,大气也不敢出。
“这次就算了,最好那小子没有什么大的来头,不然我定会抽你筋拆你骨,把你挫骨扬灰。”说到此处,那武者却是不争气地抖个不停。
看着跪在地上的刽手,陈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也难怪一直停留在灰衣级别,声音略和,“姑且不要对那小子实行奴隶改造,还有就是老神医,你敢动他一下,老子立刻扒了你的皮,听清楚了没有?”
“是,是!”灰衣武者连连点头,不敢有丝毫违背,脸上却如蒙大赦一般。
“记住,没我命令,谁也不许动老神医!”陈军转过身去,听刽手回应,才放心地离开,嘴中却在嘀咕,“真他母亲的晦气,再多几个这样的手下,老子有几条命不够搭啊。”
陈军走到外面,仰首望天,“这年头真他母亲的不爽,请个徒有虚名的烂医生都要花上大价钱,明明是个奴隶,却医术高超直妒天人,要老人好生把他供着像佛一样,唉,也不知他还能活上多少年岁……”
陈军一想到将来要花大笔的钱请个庸医,心里就全然不是滋味。
老神医姓谢,这会儿云天又送回原处,身体非常虚弱,幸好神医这里别的没有,药材倒是不少,就是供餐使用也够了。
而谢婉儿却在一边蹦跳,好不高兴,左一个‘小哥哥’,右一个‘小哥哥’的直叫。
这祖孙的举动,让云天有些哭笑不得,他怎么也想不到两陌生人会对自己这么好,而且目的完全与利益不靠边,纯粹的是善良使然,救人心切。
大概过程和这里的大概情况听老人家说了,正不知如何称呼老人是好,幸亏谢姓老人望闻问切惯了,看出云天的尴尬。
“你叫我‘谢老儿’就行,辈份什么的,那些俗物不用在意。”
对此,虚弱的云天只是点点头,张了张嘴,却没出多大声音,“我一定会杀光这里的坏人,救你们离开这个火坑的。”
云天的好心不要紧,可这话可是禁言,祸从口出,吓得老人不轻。
“小云,这话可说不得。”谢老儿忙顾周围,好在没有外人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