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龙跟在箫别离身旁,望着他稚嫩的面孔,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韩龙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少年,竟成为自己的上级。他能感到这少年有些许紧张,并不怪,首次上战场,谁人不紧张呢?
箫别离紧张与许多将士不同,那些新兵基本双腿发软,浑身颤抖,他却是双眼微眯,正做最坏的打算。
为将者,必身先士卒,即便紧张,也要用疯狂去掩盖。
战马在狭长的山路飞驰,太阳光芒照在战马黑色皮毛之上,呈现健康的光泽,在极速前进之下,卫平军营越来越近,直到看到卫字大旗迎风而起,箫别离便令众将下马,让五十精兵们在原地看守酒桶,后下马带着韩龙悄悄靠近卫平营帐。
这里安静的诡异,毫无生气,仿佛一座空营。
箫别离漆黑瞳孔散发深邃光芒,带着韩年又向前悄悄走了几步,依旧什么都没有。
他皱眉,不知是何故,十五万军不可能消失,除非卫平让少数将士只将营帐送到这里,但这又是何故呢?破釜沉舟么?显然不像。
或许有埋伏?箫别离忽然有些紧张,表面却装的冷静,对韩龙挥手撤离。
回到原地,箫别离准备让众将撤离时,忽然远方传来马蹄之声,韩龙抬头望了过去,远处尘土飞扬,他听见战马嘶鸣声,刀剑碰撞声,将士怒吼声混在一起。
待到尘土渐渐消散,韩龙看到二十余将士追赶一位受伤将士,他惊叫:“那二十人中,为首的是卢镜尘!”
“卢镜尘?”箫别离惊讶,让所有人躲到草稞里隐藏了,“那被追赶的,看穿着应是青州将士。”
青州将士浑身鲜血淋漓,左手手臂被斩断,右手死死拽住缰绳,战马身上纵横无数刀口,速度一再减慢,卢镜尘等人即将追赶到那青州将士。
卢镜尘二十余人越来越近,箫别离握住长枪的手紧了紧,然后抓住机会,带着五十将士冲了出来,将卢镜尘等二十人围了起来。
卢镜尘大惊:“你是何人?”
箫别离冷笑:“雪州城箫别离!”
然后他拍马前冲,一枪挑死数人,想掉头而逃的卫平将士,被韩龙拦了下来。
那青州将士显然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本将军身后便是卫郡王大营,若是本将军大喊一声,卫郡王兵马将立即赶来!尔等将死无葬身之地!”卢镜尘显然有些慌了。
箫别离又笑了,他的声音稚嫩,:“本想火烧军营,没想到却是空营,卢镜尘,投降吧!”
“要我投降?”卢镜尘拍马冲向箫别离,抖出无数枪花,箫别离双枪格挡,枪与枪对碰,清脆之声响彻天地。
再看韩龙,双锤挥舞,每一锤轮起,便会倒下一人,仅仅瞬间,卢镜尘手下便全部坠马而亡。
卢镜尘显然收到刺激,攻击异常凶猛,箫别离双枪其抖,却也奈何不了其分毫,于是拍马与卢镜尘拉出距离,而卢镜尘打红了眼,追了过去,却受到韩龙阻拦,一锤下去,险些坠下马去,待稳住身形,一枪将韩龙双锤挑飞,直接往韩龙胸口刺去!
韩龙慌忙拔出佩剑抵挡,佩剑却抵不住长枪锋利,就在千钧一发之刻,一杆长枪带着破空声而至,将卢镜尘手中长枪击偏。
韩龙松了口气,连忙退出战圈,并令将士将青州将士送到雪州治疗。
算上背后七杆枪,箫别离一共持有九杆长枪,一枪击偏卢镜尘手中长枪,另一枪又飞了过去。
卢镜尘将长枪打飞,箫别离却冲了过去。
上下刺,箫别离一枪指卢镜尘头,一枪指战马头。
卢镜尘大惊,他显然没有想到这看起来如此稚嫩少年竟然拥有如此算计,长枪旋转,惊险的挑开箫别离长枪,还未等抹去头上冷汗,箫别离右手长枪离手,程双手持枪状,将左手稳了下来,刺向卢镜尘左肩!
卢镜尘狼狈翻身,在战马上摔了下来,箫别离没有打算放过他,长枪一抖,便朝坠地的卢镜尘刺去,卢镜尘狼狈翻身,铁甲也因战斗而破损不堪。
风云骤起,湛蓝色天空瞬间被乌云遮住,最近天气变化无常,大雨倾盆而落,将卢镜尘身上尘土冲洗掉。
道路瞬间泥泞不堪,卢镜尘卧在泥浆里,双眼死死盯着箫别离。
韩龙等将士将其围在中间,手中武器直指卢镜尘脖子处,拿来绳索,叫人将其绑了。
大雨没有停止之意,韩龙将卢镜尘扔到装酒木车中,载着他回往雪州城。
一切事情已经超出预料,箫别离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就像这空营的存在,是何道理。
只有将卢镜尘带回审问,或许才可知晓卫平目的。
……
……
箫别离将卢镜尘扔到秦铁衣面前,军营内火光闪动,年轻士兵手持步槊,分左右手站定。
秦铁衣坐在营帐中间,盯着被五花大绑的卢镜尘,刚要说什么,门外传来哨兵急迫之声。
“如此慌忙,所谓何事?”秦铁衣问道。
“禀告将军,那青州将士已醒来,说要见您。”
“见我?问了什么原因么。”
“属下问了,他说卫平正攻打青州,典满将军手下两万余人浴血奋战,却不敌卫平十五万,前来求助雪州。”
秦铁衣突然明白,原来卫平故将军营前行四十里,就是为了震慑住自己,让自己不敢轻易出兵。
也许同箫别离所说,那空营房中,仅有寥寥几人在做着掩饰,而卫平却去攻打青州。青州与雪州离得很近,如果想要打掉雪州城,需要先攻破青州。也许卫平惧怕自己在背后偷袭,才将空军营前移数里。
秦铁衣有些庆幸,他庆幸听了箫别离的话,前去卫平营地扰乱,不然的话,那青州将士就会死在卢镜尘枪下!
秦铁衣来到那位青州将士处,他的伤口已经做了处理,年轻英俊的面容却依旧苍白,青州将士看到秦铁衣到来,想要将身体支撑起来,秦铁衣见状,连忙制止道:“你身体还很虚弱,先躺下说吧。”
青州将士依言躺下,然后有些颤抖的在怀中掏出一封书信。
信封之上写着铁衣兄亲启,秦铁衣认识这潦草字迹,正式青州守将典满的字迹,当下直接将信封撕开,仔细阅读起来。
薛鹤看着秦铁衣越来越皱的眉头,问道:“出了什么事?”
“青州遭到卫平奇袭,典满兄奋力抵抗,只是手下将士太少,根本抵挡不住卫平疯狂的进攻,他需要我们帮助。”
“我们也只有两万将士,要如何帮他?”
“青州城与雪州城相似,唯一不同的便是青州城门外有山崖,呈葫芦口状。典满兄只求我们将瀑布之水引入其中。”
“这是何故?”薛鹤不理解。
秦铁衣解释:“水攻。卫平军队已经对青州城发起强攻,十五万兵马全部聚集在葫芦之中,若将瀑布之水引入,卫平军队战力便大打折扣,青州城唯一特别的就是地面上除了沙石,还有黄土。”
秦铁衣目光深邃,看着薛鹤,似乎在问他是否明白。
“可仅凭我们这些人,如何将瀑布之水引入那葫芦口中?”薛鹤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秦铁衣撇了一眼薛鹤,然后对青州将士走好一笑,便走出营房,薛鹤不明所以,但秦铁衣没有解答,他也不好继续追问。
秦铁衣大口呼吸着空气,他没由来的一阵轻松,这次反击,一定可以将卫平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