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的事情总要出现在夜晚才会显得理所当然些。
然而此刻的青丘天色大亮,四周草木窸窣,并无凄凉之意。
江子衿站在原地慎慎地望着蜷缩在地上,双目流着血泪的老妇,心中不知是什么感受,恨?已经没了恨,或是他的心已经冷的没有了感觉。
他凝视着矮缸内的腐尸,内心不禁有些自嘲。骨肉之亲,血浓于水。最终,他这个所谓的母亲并不是一无所用。若不是因为是她,若不因为他们骨肉之亲,解药也不可能是江子衿的血。
准备回客栈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夕玦和秦一刀虽然都为江子衿感到难过,却什么也做不了,除了帮他埋葬他的生母,他们无能为力。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惹的原本就悲痛的江子衿心生厌烦。只能默默跟在他身后以示安慰。
“喂!我饿了!”走在前面的江子衿突然转过身来朝着身后无言的夕玦和秦一刀喊道。
“啊?“夕玦显然是被江子衿突然的开朗吓到,随后连忙应道:”噢!我也饿了!你肯定也饿了!对吧?!“说着便用胳膊捅了桶秦一刀。
“啊!哈哈哈!是啊是啊。饿死了!”秦一刀心领神会地附和道,笑的甚是豪爽。
“走,去客栈边的酒楼,今天我们不醉不归!“说完,江子衿便快步走入夕玦和秦一刀亮认为中间,勾肩搭背地朝吃饭的地方走去。
青丘的客栈酒楼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客流都是稀稀疏疏的,而今天却异常反常,不但酒楼内熙熙攘攘全是人,酒楼外也站满了人,交头接耳像是在议论着什么。
“嘿!今天还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么多人啊?”秦一刀此时看没了座儿,心里有些不快了。
江子衿和夕玦也在心里纳闷着。正在这个时候,站在酒楼外的人看到了江子衿,竟满面笑容地快步走到他面前就是连连作揖。
“哎呀,真没想到堂堂都城御医竟会下榻我们这个穷山僻壤之地,平日里没认出江御医真是在下眼拙啊!”眼前一身着棉麻布衣的男子姿态甚为恭敬。
“是啊,要不是都城传下的告示,我们还不知道江御医在我们青丘呢!真是失礼啊!”‘
众人将江子衿他们团团围住,有的谄媚不已,有的连连道谢青丘毒解,一时炸开了天。
“御医?”秦一刀与夕玦听了众人的话,不禁异口同声。
“可不是吗?你看这告示,说是上皇病危,急诏江子衿回都呢?还放上了御医的肖像,看似非常紧急啊。”众人中的一个男子拿着告示对夕玦说道。
“都城?是……哪个都城?”夕玦目不转睛地看着一纸诏曰,心头一颤。
“这位姑娘真是说笑,这全重明还能有几个都城,当然是玄冥都了。”
玄!冥!都!听到这三个字,夕玦感到心脏骤然的窒息,浓烈的恨意顿时涌上!
玄冥都,一座建在她鲛族血肉之躯上的丑恶之地,以她整个族人之命,换取来的富丽堂皇,竟然还不知耻地安然伫立。
想到这儿,夕玦恨地紧紧握住拳头,以至于指甲嵌入肉中也,瞳孔开始变蓝也没有察觉。
“穆姑娘,你……你的眼睛!”身旁的秦一刀不禁惊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