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牢友奇怪地看着这一幕,他们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周希汉与这老人今天都遇到了一起难得的机缘。周希汉全几天被激活的真气大部已经归入气海,但是,仍然有部分还在乱窜,没有汇成一起。刚才那笛声,先是引导周希汉进入压抑状态,让他悲伤,让他伤感,使真气积压成势,就像把水积在一处,然后,曲调一转,激昂的韵律一激,这对周希汉来说,有如天籁之声,使得他全身内力随着韵律曲调而运转起来,那些乱窜的真气就如山洪一般,归入进了经脉之中。这先抑后扬,正合阴阳原理,阴极阳至,阳极阴至。这样,周希汉的第七层内家心法和大碑手就算是练成了。
而那老者呢?就在周希汉练成这大碑手第七层时,第一个受此惠的人。这老者不是个普通人,六十有余,进这地方也不知这辈子是第几十次了。要说他何许人也,倒还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底细,此人自称“兔尾巴”,他每一年总是会犯些小事,来这里住上数天,或数月,然后又出去了。所以,这看守所上上下下的警察们,没有跟他不熟的。但是,这人很神秘,连看守所的人也搞不清,他到底在社会上搞些什么。
这回,他进来已经一个多月了,肯定又会是缓刑,没多少时间他就又要出去了。
周希汉在癫狂中,突然发现这老人有数个穴位微微颤动,特别是人迎、水突、廉泉几个穴位阻滞之相极为明显,显然,这老人早年受过极重的内伤。因此,周希汉在老人气海上猛击一拳,这是大碑手的一招,震动阻滞的穴道,接着催动内力,让真气沿经脉流动起来,这老人多年不治的内伤瞬间就被周希汉神不知鬼不觉治好了,你想,这老人怎么会不兴奋异常?
这个自称为“兔尾巴”的人,早看出周希汉身怀绝技,跑了一辈子江湖的他,怎能不知江湖凶险?因此,他除了一句“谢谢”之外,什么话也不多说。至于给金锁什么的,别人也看不懂。
周希汉对这位老人虽不知底细,但也看出些端倪出来了。他想,这“兔尾巴”经常在这监狱蹲着,肯定是为了躲什么人,他身上的伤,也不是一般人在他身上留下的,不是内力加医术都到了很高级境界,这伤是没法治好的。因此,这位老人,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风烛残年之际遇到这样一位高手,给他治好这跟了他多年的伤痛。
周希汉接过这金锁时心中有了一丝异样的企盼,他隐隐约约感到,或者希望,老人刚才说的“有求必应”也许真的会出现。
牢友们现在镇静下来了,他们试着打听老人的事,也试着打听周希汉的事。
众人都已经知道“兔尾巴”是这里的常客,他们打听他的经历,“兔尾巴”说,有什么好听的?年轻人要学好,好好做人,社会上多自由?多快活?经常到这里报到有什么可羡慕的?我是没办法,手发痒,不偷不行,三天不出门偷一回,必定会要大病一场。所以,我必须经常偷一偷,偷,是为了除病,就跟人要散散步,爬爬山一样的道理,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你们会说,我三天不偷就会得病,那在监狱里怎么偷,是吧?嘿嘿,你们不知道吧,警察今天失了钱包,明天失了购物卡,后天失了别的什么,你道是谁干的?我啊。
听完兔尾巴的故事,虽然半信半疑,但他们相信,最起码他没吹牛,只怕还有更神奇的是没有告诉他们。再追问,他也就只说这么多,于是,他们又开始问周希汉的故事了。
周希汉不承认他有什么故事,但这些天他在监狱里已经是扬名的英雄好汉了,他只好说,我是被冤枉的,人就怕被冤枉,一受冤枉就会拼命,人拼命了,还有什么可怕的,还什么事做不出?所以,那些想在我身上找便宜的人注定要吃亏的。当然,他承认练过功夫,如果连这点也不承认的话,鬼就会相信他。
说到功夫,兔尾巴眼睛一亮,随即又眯着眼哼着“啷个里格啷”,让他们缠着周希汉要学几手功夫。功夫那是这样容易学的?所以,周希汉教了他们几招擒拿术,玩起来嘻嘻哈哈的,倒也有趣。
慢慢,众人睡意已浓,一个个终于睡去。
“周爷,你那官司用不着你费心,即使判你死罪,我还有办法把你弄出去。你知道我是谁吗?真正的杀过人,全国A级通缉犯,已经三十多年了。可是,我不但不躲,还经常来这里报报到,谁认得我出来?现在呀,我就是投案自首,他们也不会相信我的话。六几年,那时正在搞革命,我们大队组长,自己把大队的钱贪污了,就偷偷把几头耕牛卖了,拿着钱抵数,而失了牛,他竟然污蔑我父亲和我把牛卖了,我父亲胆小,一惊吓,一场大病就呜呼哀哉了。你想,这人一受冤,有多气愤。我一时想不开,半夜磨了把刀,敲开大队组长的门,他一听是我,知道是寻仇的,也拿起一把砍刀冲出门来,我哪容他反应过来,一刀就把他撂倒了。后来,我到处逃,几年后遇到了我师父,练了一些武功,还练了些杂学,魔术呀,易容呀,模仿呀,包括相面、看风水、算八字,等等,所以,在社会上还饿不死。”
说到这里,有些尴尬,嘿嘿笑了几声,接着说:“周爷,本不敢瞒你,但有些事老兄我说出来不便,请你原谅。至于这把金锁,值不了几个钱,但是,这是一个信物,今后或许还用得着的。你收着吧。”
到这时,周希汉才对这位老人有些认识了。当然,他不讲的那部分,周希汉当然不会问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