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古羽抬起头,在古凡的背后轻轻地拍了一下,古凡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竟然如同不受控制一般软软地瘫倒了下去。
清晨,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在了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上,古凡只觉得脸上冰凉潮湿,不觉用手一抹,捂着脑袋坐了起来,四处看看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片桃树林里睡着了。他刚像转动脖子,却发现头痛欲裂,急忙用一只手捂住了额头,龇牙咧嘴,跌跌撞撞地扶着旁边的一棵桃树站了起来。
他站起身,这才发现,这是自己晚上练武的那片空地旁边的桃树林,而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睡倒在了桃树林下,这件事情也着实蹊跷无比。
“昨晚上……”古凡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古羽……”古凡只觉得额头上有冷汗渗了出来,“古羽昨晚上不是教了我七十二坠星剑吗?然后……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想到这里,他急忙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泥土,一路小跑去了管家许伯那里。
“砰砰砰!”古凡用力敲着许伯的房门,待到打着哈欠的许伯开门出来,正要责怪,见是古凡,急忙扮出一副笑脸道:“凡少爷,这么早有什么事啊?”
“许伯……昨天大哥回来过吗?”古凡急匆匆地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母亲知道不知道?”
许伯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古凡,久久才说道:“凡少爷,大少爷自从失踪之后就再没出现过,也根本没有回到平原侯府,少爷不会是太过思念大少爷,做了梦魇了吧……”
古凡见许伯神色坦然,显然不是说谎的模样,而且也没有必要对自己隐瞒这件事,便又跑去问了钰珏夫人,谁知钰珏夫人也表示,古羽一直没有音讯,从没有回来过……古凡原本想去禁军军营找古羽,但眼见着太学开典之期将近,与澹台骜的约斗之期也到来了,不得不先将此事搁置了下来。
至于古凡与澹台骜约斗的地点,太学,则是由朝廷文臣传授儒家孝、悌、忠、义、礼、信的地方,只讲文,不讲武。整个太学,由朝中太傅委任博士负责。
北斗王朝文臣中的三公为太傅,宰相,御史大夫。其中反倒是太傅的权势最大,太傅通常是现任星皇或者老皇的老师,倘若星皇年幼,他们甚至可以代为管理国家,同时掌管礼法的制定和颁行。
武官的设定则比较简单,是以太尉为首,下设军侯,大将军,统领,副统领等等。
古凡乘坐马车出门,半个时辰后方才抵达太学。宏大的太学学宫屹立天京城西北,与居民区和皇家地带隔绝开来,象征着儒家的独具一格。
古凡坐在马车里,掀开窗帘一角,只看到无数的马车打着各家的旗号,将太学马堵的水泄不通。
“马车就在这里停下吧。”古凡跟车夫打了声招呼,便从车厢走下来。
“呵,好久没来这里了,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古凡前世与今生在这一刻的这个地点交错,使他突然感觉太学离自己很遥远,很遥远,所以蓦地怀念起这个地方来了。
“小侯爷!”几个官吏的后代看见古凡,脸上闪过畏惧的神色,低头叫唤了一声,乖乖站到路边。古凡知道他们想说什么,报以微微的一笑,继续走了进去。
古凡与澹台骜要在太学约斗的事情早已经传开了,几乎所有的人都感到十分地吃惊,同时也有人在背后似乎揣测到了什么。古家的人习武天赋是公认的,如果被澹台骜这样一激,古家出来第二个古羽,那真了不得了。
北斗王朝至今五百余年,文武鼎盛,造就的王公贵族而贵族又必须入太学学习儒家经典,接受礼仪教化,所以太学每天的人才会如此得多。
陡然古凡在心里对另一个自己说:“古凡啊,你学了一辈子的儒学,最后反倒是莫名其妙被毒死在了家里,你若是早些从戎,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在古家危难时刻,也能够挺身而出了。”
古凡摇了摇头,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正要迈腿向太学内廊走去,耳中却听到一声怒笑: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反抗起我来了!”
古凡记得那声音,是英穆侯呼延家的次子,唤作呼延烈。
只听声音,古凡也判断出来,这呼延烈必定又是在欺压某些出身低微的士子。这种事情一直都有发生,禁也禁绝不了。若是以前的古凡,肯定一低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走为上策,但是古云则不然,他倒不是眼里揉不得沙子,而是看得呼延烈这种纨绔子弟殴打当初的古凡,而且趾高气昂,目中无人实在应该出手薄施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