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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山川秀美新郧阳——来自丹江口库区坝上第一县的报告(1)

【王清玉】

著名作家梅洁女士在她的《大江北去》开篇中这样写到:“在鄂西北我诞生的那座具有3000年古老文明的小城脚下,有一条大河——汉水。……汉水被现今的人们称为‘中国的多瑙河’。据说,它是中国目前唯一没有被污染的大江。……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就是引这条江的水解救中原、华北、北京和天津的水危机。”诞生梅洁女士的这个小城,就是举世闻名的南水北调中线工程——丹江口水库上游的第一个县城,被人们形象地誉为“坝上第一县”的郧县。

因其独特的水源区核心地理位置,郧县环境状况的优劣,毋庸置疑直接影响到丹江口水库的水质,所以在接受这次省作协“关注环保”任务的第一时间,我脑海中闪现的就是这个县,眼前恍若看到旖旎的汉江正神奇地从郧县穿境而过,耳畔仿佛听到蔚蓝色的丹江口水库清冽的汉水正哗哗向北方流淌……坝上第一县

郧县地处鄂西北、汉江上游,位于秦岭、大巴山余脉之间,依汉水、连豫陕、接荆襄、通川渝,东枕武当山,南接神农架,呈“两山夹一川”的地势,史有“鄂之屏障,豫之门户,陕之咽喉”之称,是南水北调的水源地、华中与西北的结合部。郧县交通便利,自古有“汉水冠盖往来,船铺江卷天”的称誉。如今,郧县境内江河纵横,公路如织,铁路横卧,银武高速公路贯穿全镜,交通更加发达。

郧县历史文化源远流长,自然景观众多,人文景观荟萃。这里,出土了大量的地下文物,从7000年前的新旧石器,到改写亚洲人祖先的距今100万年前的郧县人头盖骨化石等,林林总总,种类繁多。堪称“国宝”的“远古郧县人”颅骨化石在郧县出土,震惊中外,他和后来三峡地区发现的“巫山人”等共同动摇了长久以来占领学术界的“人类起源于非洲”一元学说,证明古代郧县是人类的发祥地,汉江流域也是中华民族的摇篮。郧县具有重大科研价值的还有恐龙蛋化石群、恐龙骨骼化石群、唐濮王家族古墓群、唐王李泰家族古墓群、乔家院春秋古墓等。众多的文化遗址,如新旧石器时代文化遗址青龙泉遗址、春秋战国时期水利工程伍子胥堰、汉代韩家洲古战场、明朝的古建筑文庙大成殿、钟鼓楼等也都为郧县打上了厚重的历史文化印记。

郧县钟灵毓秀,人杰地灵,一代哲人杨献珍就诞生在郧县安阳镇。老一辈革命家李先念、徐向前、贺龙都曾在这块热土上留下过革命足迹。

但郧县又是一个集老、少、边、穷、库、山为一体的贫困县,经历了丹江口建坝的第一次搬迁和大坝加高工程的第二次搬迁。

第一次搬迁——六十年代,郧县人为了共和国的水电大业,北迁后靠新建城区,一座具有500余年历史的郧阳府古城葬身江底,大批移民搬迁外地,大量耕地也成为鱼虾的乐园。1968年7月丹江口大坝建成蓄水,淹没郧县7个区(场),26个乡镇,移民23902户,计116710人。

第二次搬迁——随着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建设的启动,郧县要再次淹没6万亩土地,搬迁5万多人,县城将淹没1平方公里,搬迁40多家企业,8000多城市居民。全县淹没房屋总面积1474590。1平方米,淹没各类文物古迹107处,新增淹没版图面积50。42平方公里。

巨大的付出,长达半个多世纪的等待;一次、两次,有些甚至是三次、四次的迁徙、动荡;搬迁、后靠、重建,再搬迁、后靠、再重建……这个坝上第一县为了支持国家行动,为了维护国家利益,做出的牺牲和奉献,历史将永远铭记。沉没江底的古郧阳城,百万汉水大移民,三千里滔滔汉江最清楚明了……发展的代价

新建成的郧县县城位于汉江北岸,1985年我第一次从十堰到郧县县城时,过境车辆全靠渡船接送。“有女不嫁河对岸,过去过来喊渡船”,这句民谣足以说明当时汉江南北相互来往的不便。但郧县仍然凭借独特的地理位置、丰富的矿产资源、艰苦的拼搏精神及历届政府的共同努力,经济发展速度一直位居十堰前列。据省统计局1994年对外公布的排名:全省山区发展实力五强县中,郧县列第四位;全省山区工业实力五强县中,郧县为第五位。

特别是随着1994年郧阳汉江大桥(直至上个世纪末仍为亚洲最大最长的斜拉桥)的正式建成通车,更使郧县经济发展如虎添翼。

郧县矿产资源众多,现已发现的矿产有9类30种,分布157处,占全市已发现矿产的60%。潜藏的巨大经济利益吸引着众多“淘金”人纷纷拥入郧县,2000年左右,郧县大大小小、注册未注册的矿厂犹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一时达60多家。

2004年底至2005年上半年,仅半年时间,郧县江北的八个乡镇出现了一股土法炼钒热,一下子冒出17家炼钒厂。一个炼钒企业投资约100万元,产生的废气、废水、废物十分惊人,这些家庭作坊式的非法矿厂,没有一个是符合环保排放标准的,闹得各地乌烟瘴气,直接威胁汉江水质。

伴随着县域经济的高速发展,引发的其它环保问题也接连出现。因环境问题引发的群众上访在逐年递增。一上访老人在上访信件中写下了一首打油诗:“一条臭水沟,春夏真个臭;两个污水塘,买烟像过堂;三个大灰桶,沙尘整天扬……出门绕道行,臭气熏死人;城边沙尘暴,城中灰蒙蒙;江水在变黑,城里城外难生存……”这里说的一条臭水沟,指郧县造纸厂直排汉江的一条臭水沟。两个污水塘,指县城原一号、二号水库广场。三个大灰桶,则指呈三角形分布在郧县县城周围的三个水泥厂:郧阳水泥厂、武阳水泥厂和汉江水泥厂。

汉江在流泪,人民在召唤,碧水蓝天何日再现!发展与民生孰轻孰重?经济增长与可持续发展谁该靠前?还有,丹江口水库日渐加高,能否确保一江清水送北京?——这些现实又复杂的问题,令郧县县委县政府、郧县环保部门深感环境保护责任重大、使命光荣……向污染宣战

面对严峻的现实,郧县县委、政府痛下决心,一方面不断强化绿色环保执政理念,一方面决计背水一战,不惜一切代价解决影响人民群众健康的环境污染问题。

不是企业消灭污染,就是污染消灭企业。

2002年以来,郧县针对社会各界反映强烈的环保问题,掀起了消灭“三蛋”——即群众俗称的臭蛋(污水)、灰蛋(烟尘)、噪蛋(噪声)——环保大行动。

“净水行动”——2003年5月,郧阳造纸厂被依法关闭。这个曾经引起群众多年投诉,被省市县列为黑名单榜首的排污大户关闭后,周围面貌焕然一新,污水横流的现象消失了,难闻刺鼻的异味再也嗅不到了,老百姓紧锁的眉头舒展了,敞亮的笑声老远听得见了……然而关停企业谈何容易!郧阳造纸厂曾是一家年产2万吨优质纸,拥有职工近千人,固定资产近亿元的出口创汇企业,对郧县经济作出了巨大贡献。关,意味着一大笔财源将从此封堵;不关,汉江在哭泣,群众在奔走……造纸厂的制浆废水一直不能达标排放,且治理无望,直接影响南水北调水源区环境。“必须立即关停!治理就从这头号大污染源开始!”2003年4月,来自郧县县委县政府的指令,没有半点缓和、拖延的余地。

随后,以郧县环保局为主的相关部门,迅速展开了大量艰苦细致的说服教育工作和艰难周到的善后工作,彻底解决了全县最大的环境污染遗留问题。仅此一项治理一年可减少污水排放量310万吨。

以此为突破口,郧县坚决关闭了一批生产效益低、能耗高、污染重、资源浪费大的排污大户。先后对年产量0。3万吨、环保未达标的废纸造纸企业郧县板纸厂、茶店镇雷平等10余家小造纸厂、小电镀企业实行了关闭。依法取缔了县自来水公司取水处废旧塑料加工、茶店废纸加工等12个在一、二级饮用水源保护区内的违法排污口,对未落实环评“三同时”制度的十堰市华策工贸有限公司等五家企业处以停产处罚。尤其是对10家污染排放超标的黄姜皂素加工企业采取断电、断料、断路、断水,以及拆毁生产设备等强有力措施全部予以关停。对7家非法生产黄姜的加工企业生产设施进行了集中拆除,共拆除高压电线路2300米,拆除酸洗池150口,销毁反应釜16个。仅此一项每年又可减少排污量400万吨,减少COD排放500吨。

一系列“净水”暴风行动,有力地彰显了郧县坚定的“环境立县”决策。

“清空”行动——2006年,针对境内狂热的炼钒热,郧县派出由五名副县长带队的五个环保联合执法工作组,深入到五个重灾区,排除重重阻力,对17家土法炼钒厂逐一实施爆破封闭,予以全面取缔,并责令各业主整治恢复周围环境。这一被老百姓称为“旋风行动”的灰尘整治大行动,深得民心,有力地震慑了破坏生态环境的“小打小闹”。

坐落于县城郊民营工业园区的榕峰轧钢厂,其前身是原郧阳金牛集团钢铁公司轧钢厂,属国有企业,1997年破产,为盘活国有资产、解决郧阳金牛集团破产后失业工人再就业,郧县人民政府于2001年6月从福建省通过招商引资在原轧钢厂的基础上进行技术改造,并更名为现在的郧县榕峰轧钢厂,于2003年5月正式投产。因原郧阳金牛集团钢铁公司轧钢厂建厂较早,当时没有落实环保“三同时”制度,所以榕峰厂在生产过程中,严重超标排放烟气烟尘,对大气环境造成了严重污染,对周围群众的生产生活造成了严重影响。尽管这是个产值超过2个亿、税收上千万元的骨干工业项目,但在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和经济利益发生激烈冲撞的时候,县环保部门及时向该厂下达了停产治理的处罚决定。2004年,榕峰轧钢厂投资300余万元,请河北邯郸的一家治污企业对生产烟尘进行了初步治理,经环保部门验收不合格,被责令继续进行达标治理。2006年,该厂又投资200余万元,请武汉一家治污企业进行烟尘控制治理,经环保部门验收仍未达到国家排放标准要求。2006年底,环保部门向该企业下达了最后通牒:如治理仍不能达标,将对企业依法关闭。该企业也立下军令状,达标治理若再不能成功,将自动永久停产关门。在停产治理期间,榕峰轧钢厂认真总结吸取前两次治理失败的教训,组织专业技术人员赴全国各地考察学习炼钢企业烟气烟尘治理技术,经考察论证,引进湖北新冶钢有限公司烟气烟尘治理技术,于2007年11月投入1200多万元由湖北江环环保科技有限公司承担第三次烟气烟尘治理,2008年5月治理完毕,经调试运行后,取得了很好的治理效果。2008年6月验收监测显示,郧县榕峰轧钢厂炼钢烟气烟(粉)尘捕集率达到95%以上,烟(粉)尘排放最高浓度为85mg/m3,无组织排放粉尘浓度小于5。0mg/m3,均符合《工业炉窑大气污染物排放标准》二级标准。

同时,环保部门将榕峰轧钢厂作为重点污染监控企业,环境监察人员对企业污染物排放情况及环保设施运行情况实行全过程监察,并对企业实行了环境监察员制度,从而确保了企业环保设施正常运行、污染物稳定达标排放。采用布袋式除尘法,每年还可为钢厂带来回收钢尘所得50余万元的收入。

接着,银桥水泥、汉江水泥、天马水泥、宏建水泥有限公司都按照限期治理要求全部安装了布袋式除尘设备,至此,郧县水泥、电石、钢铁、铸造等行业的污染排放全部治理达到国家要求标准。

“减噪”行动——工业生产噪声污染,是又一大影响群众生产生活的重大污染源。地处城关镇菜园村的郧县朝阳汽车零部件厂就是这样的一家污染企业,生产噪音大,严重影响了周围80多户共300多人的正常生活。县环保局接到周围居民投诉后,随即派出工作组实地进行监测,认为该地段不适宜兴办汽车零部件加工企业,很快,该企业停产搬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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