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马车的分明就是带着玄阴面具的白衣国师嘛!
晨曦下的国师周身泛着淡淡的金光,他只身一人站在马车前。清晨的风吹起他的衣袍角,他如同一尊神祗一般泰然立着。
“国师,你是来送我们的吗?”和夏率先跳下马车,走到国师面前问道。
她身后,阿错、顾眉以及华雪接二连三地下车。
国师嘴角一勾,心情愉悦:“非也。”
和夏踮着脚尖,伸头探了探他的右边——没人;再瞅了瞅他的左边——也没人。咦,东一大人呢,他没有跟国师一同前来吗?
“那你来做什么?”和夏跟国师说话时的语气不知从何时起变得自然随意许多。她自己还未发觉。
国师长袖翩翩,抬起尊贵的手指了指马车,惜字如金道:“下江南。”
我的妈呀!和夏惊愕地张大了嘴吧。她回头看了看同样惊讶的三人,歪着脑袋盯着国师:“和我们?”
“是啊。”国师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和夏摸到了袖子里那个红色小木盒,两眼放光兴奋地喊道:“哦哦哦,我明白了,你是担心我不能及时找回七道流光,所以特地前来助我一臂之力的吧!”
和夏高兴坏了,没注意到国师眼底闪过一丝宠溺的笑意。他稳了稳声音,没有让她听出一丝异样:“不是。本座只是想搭个顺风车,下江南散散心罢了。七道流光的事情还是需要你自己努力的。”
一颗气球被充满了空气,不过一瞬,被充气人撒开了手。“噗——”气球满天飞,和夏的心碎成了渣渣。
其实她被国师托付重任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回司幽台请教师父。但是没等她说出自己的想法,国师就补了一句:“七色宝珠事关大楚国祚安危,最好不能让更多的人知晓此事。”
好吧,本着负责的原则,和夏只好放弃向她那无所不能的师父求助的机会。
因为路途遥远,以防贼人惦记,顾眉选的马车是群芳阁最普通的一种。马车的舒适度就远远比不上一般贵族坐的车了。
马车厢也小,所以和夏与国师两个人挨得很近,连国师身上那股神似白芷香味的气息都能 若隐若现地闻到。和夏紧绷着身子,莫名感觉有些窘迫。
阿错原本是想坐在和夏与国师中间的,但国师淡淡地说了句:“想不到阿错姑娘这么崇拜本座。”
呸!阿错僵住了身子,默默地坐到另一侧。她会崇拜台主以外的人?笑话!不能让这个老妖怪神棍这么嚣张得意!她白了一眼国师,抱着盘郢坐定。
“咦,和夏姑娘,你的脸怎么如此红?”对面的华雪不知原因地突然冒出了一句。
和夏愈发窘迫,摸着滚烫的脸蛋支支吾吾含糊道:“嗯……也许,也许是因为车里太闷了吧。嗯,对,就是太闷了。”
“那就把帘子撩开吧。”顾眉伸手将她那边窗牖上的绉纱撩开。
清凉的风混合着青草露珠的味道吹进马车里,国师身上的馨香气息愈发明显,不受控制地直往和夏鼻子里钻。
和夏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烧得通红,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车里实在是太闷了,我还是出去透透气吧。”和夏目不斜视,努力迫使自己的目光不要落到国师身上,弯腰低头,径直挪了出去。
坐在马车外面,和夏暗暗唾弃自己:和夏呀和夏,你怎么如此没用?矜持,矜持啊!虽说国师可能秀色可餐,但……哎呀,你难道忘了师父了吗?!
和夏心中顿时一凛。
顾眉和华雪面面相觑,顶着国师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压力,埋头佯装研究账本。
老天爷,等到了下个镇子一定要换个大一点的马车——反正平白多了一个国师在侧,估摸着宵小之辈不敢下手了吧。顾眉假模假样镇定地指点华雪学习账本,心里早在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