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夏深呼吸几下,琢磨了一下顾眉的话,意识到自己太浮躁了,缓和语气向容也道歉:“容大哥,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和情况,是我鲁莽了,请你千万别记在心上。”
阿错不满,凭什么让少主先低头啊?盘郢一动,想要出手,楚清手灵活一转,按住盘郢,对着忿忿不平的阿错摇了摇头。此刻,你再去就是火上浇油!
容也也注意到这里并不是大魏,刚才的语气不仅惹人注意,还差点破坏了与和夏之间的原本和谐的感情,笑了笑道:“是我不对,在家一直是被人围着伺候,这回出来也没及时改过来。不就是扮鬼嘛,我来!”
一瞬间,气氛又回暖了,大家说说笑笑一起讨论如何实施扮鬼计划。只有阿错一人抱着盘郢冷眼旁观——初次见面的时候这厮不是说自己是平民吗?怎么这会儿的意思却是家中奴仆众多呢?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惨白的月光穿过京都司大牢的高墙上窄小的铁窗,墨黑阴冷的地面上点点红光,大风穿过狭窄的过道涌进来,吹起大片大片的尘埃枯草,漫漫白纱从天而降,给大牢蒙上一层阴森可怖的气氛。
崔大受了凉,迷迷糊糊地醒来。群芳阁的命案快要立案了,他们这几个无关的人明天一早就可以被释放了。看守的衙役心情好,打了酒分给他们一块儿喝。不过平日里他酒量挺好的,怎么才喝了三杯就醉倒了呢?
崔大挣扎地坐起身,捶了锤晕乎乎的脑袋,发现周围只剩下他一人。
“张大……”
“王大……”
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应,崔大骂骂咧咧地爬起身,见鬼了,人都去哪儿了?
过道的风一阵一阵地刮过,崔大摸摸手臂,贼娘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人呢?
“爹……”远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凄惨可怖。
“谁?”一阵寒意从崔大的脚底升起,他发现今夜京都司大牢有些莫名的诡异。
“爹,爹……”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颤颤抖抖的声线让人心里发憷。
白影重重,一片白纱后有个人在飘荡:“爹,爹……”
容也边喊,心里边暗骂:我爹虽然早死了,但这个人居然也配让我喊爹?爹啊,您老在九泉之下可要原谅儿子啊!儿子是迫于无奈呐!
白纱遮挡着,和夏、顾眉、楚清和阿错正舒适地坐在太师椅上休息,旁边王一带着手底下的人“哼哧哼哧”扇着风,累得满头大汗。
和夏不轻不重地踢了“哼哧哼哧”过响的李四,压低嗓门提醒道:“轻点!”
李四恍然大悟,手下扇风的动作小了很多,顺便腾出只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楚清恨铁不成钢,拍了他一掌,压着嗓子低声吼道:“谁让你停下了?是让你喘气喘小点!”
李四默默抹了把眼泪,呜呜,太欺负人了,和姑娘顶着国师故人的光环当然可以耀武扬威,但是这个满脸麻子的小丫鬟居然也敢打我!
干我这行业,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