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现在什么时辰?”阴骘的眼神看向粉凛的方向。
“日照上竿八分又有七!你还可以再睡会儿。”帮她掖好被子一角,粉凛坐在床上一头。
“别以为我不知道今晚府上邀客,恭请晋王,睡过了,你付得起责任?”甩袖,起身从床旁走到茶几座上,绿色的茶桌表面光滑而亮丽,映照着在旁石凳上主人的动作。
“这茶水味道很好。”端起一杯茶,自斟自品,淡绿的茶面上也,隐匿看不见的漪涟在水面悠悠打转,划着圈圈,如宇宙之中悬浮的沙轮。
慢慢地浮现,自很远的地方聚集起来,却说不出它的历史,可能是记忆太过的遥远,也可能是,岁月凝聚下来的能量越来越多,多到它这个母亲都不能历数自身的过往。
慢慢地,按照着这缓慢的速率,缓缓向前,向前,寻不到边际地涨大。
“哦,这是今晨云夷从花园那儿采集来的,说是二少爷让送过来的。听说她是试用了道尚的法师的秘法秘制而成的。你可以尝尝。”
笑着回复着她的话,粉凛依旧坐在床头,状似整理着床头的帘子,一边眉目思索着什么。“过了今晚,明天日上照高,就可以不用再见到她了。”这样思量着,身体莫名地舒畅。
看着手边绿色的床头帘,眼中也是满满的笑意。
“你刚才愁眉不展什么事?”斜眼看向粉凛坐在床中双手整理着帘子,侧脸垂下的发丝此刻遮挡了她笑意满含微微上扬的嘴角。
“没什么,天气太热,今夏不知城镇上的其他户人家又将怎样渡过呦!唉……”叹息的气息在房间响起。
静谧。
“想不到,你这穿越过来的人倒还很入角色,这么快就适了这僮府二小姐的身份。”
似有愤怒的语气。
自隐休那习得的异术,使自己能轻易地读取她说这句话脑海中的思想。这牧师还是有点能力的嘛。
“不过,僮?她这思想还停留在四纪元时。”这会儿疑点好多啊。理解了一部分,作好了计划,又冒出一些未知的因素。
不过,也只能随时应变了。总的原则还是按既定计划实施……
按自思索,便也很快能解释的通了。无论是时间多么的漫长,寻到一处交融点,接入,也很是容易的事,对隐休来说。间入地段空间的能量,光和影的融合,很多都是可以通的。
也自,没什么可以解不通的了!
望着星辰,快速地划过天空的那颗是流星吗?这错乱的时空,至少在自己身上就叠加了两个时辰,不同的时空。而另一个空间“国”度的另一个自己还在沉睡,等待谁的召唤。
弥散的夜,迷迭香的气息萦绕。
是夜,安静而静谧。星星在天空打着瞌睡,沉睡入梦中。寻迹你的踪迹,整个星空是你的放大的脸。看不见的遥远银河也弥散着这沉沉的思念。
愿意,就此踏上征途,不过,这是征途路边的花草,还是鱼水。天上的飞鸟略过,也在找寻我的希望。
晃惚回首,原来我是这里的王。
路过的景致或许太过的艳丽,也或许是生命的最后之力燃烧尽着自己生命最后美丽的绽放……仰着脸,吸引晨间太阳初露的光泽。
这又是新的一天了。
恍惚间的思索。只忆一片琐乱,一场混乱。有剑光,也有血流,廊内传染着喊叫、呐喊,我不知用什么言语描述。
慌乱的月色。
夜沉沉冗冗的,灯恍恍惚惚的。照不见人的脸色,看不清脸皮下的心思,想法。可是那些也并不是很重要。数着现在便好。
夜色漫长而冗长,想起那些过往书面的作家为什么会喜欢夜了。夜,果然会是个说故事的能手。一夜可以改变很多。比如。
人们只知道的是这个镇上僮府二少爷童颤浩坐上了家主的位置。大少爷在赶回来的路上,调查僮府今夜发生的一切。僮府的大家主死于家庭内部的纷乱,二小姐下落不明。血色弥散着这个家族的屋檐上空,久不散去。
张捕头带着他的人马暂时扣押童颤浩等人相关人员问话,调查。
方府的人也带着一众人来巡探,毕竟同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家族。
望着血色的月亮,貌似白色透明的雾气也变的充满了血气之味。
数着树木,循着树木的错乱痕迹,隐匿月色下。抚着受伤了的左臂,看着眼前的路,思路远去。回忆倒回到她的品茶,那杯绿色的混着毒气的水,需要迷迭香的药引。再之前,是庭院外丫鬟云夷给自己的这毒,叫自己混在凌绸的茶水里,她还小心翼翼地避开她坐在床头,以免茶壶开启,毒药弥散到自己身上,自说是童浩的人。自己是没有理由不相信他的,自然也只得半信半疑地接受云夷给的毒。现在自己也受伤了。
再回忆,自己引凌绸到家主的会客厅,身后的两个丫鬟各自端着茶水、点心,自己则是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行在左侧,是怕她跑了吗?路过庭院的花丛,她的袖子、裙摆触碰到边沿的草、枝叶。毒气触发。
不过,这毒气怎么会传到自己身上的?这是她所疑惑的地方。看着自己左侧手臂的伤痕印记,自己明明有很好的佩戴香锦囊。
右手摸出仍系在腰间的香囊,黄色的布包上隽秀着一枝两花的植物,磨旧了的毛糙触感着右手食指!
不记得是怎样的开始。餐桌前的客套,侍卫化作的晋王丝毫没有露出半点破绽,至少我们是这样看待的。期间,说到碧玉玺、说到粉凛的婚事,说到皇宫。不是,不是凌绸化作了丫鬟?还是黄衣的大夫人?
记忆怎么就模糊了。
是谁先拔剑的?是家主先敬酒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然后她就一剑刺向大家主,说识破了我们的阴谋?我们有什么阴谋,不过她当场识破的“晋王”是假的、是真的。
餐桌间一片零乱,外面门侧的侍卫,远处的侍卫也进来了,或刺向凌绸,或向粉凛,或者凌绸刺向家主。局面很混乱。
最后进来的是颤浩,在他身上我感觉到一种别样的气质,不同于平时的傻,平易近人没等级。而是近于王者尊临的威势。他也陷入混战。与不知哪冒出的侍卫攻击粉凛的,刀光剑影到一处,明明记得,这些侍卫都是自己亲自调配的啊?怎么会刺向自己……
待解决了粉凛这边的侍卫、剑客,家主那边的人也部分的跑了,或死,家主受重伤,剑重心脏重要位置嘴角流着鲜血,右手抚着不断流出血的胸口。凌绸那边也已死透,误死童颤浩手上的剑中,血液顺着剑身下流,落地,昏黄的灯,我竟然看见剑上的血是黯黑色的!
夜弥散,月亮黄色的“灯”暗暗地洒在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