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社会谎话连篇。自己是最可笑的,我说了不再相信任何人了。可我还一直一直地抱有希望。这个城市就要拆了。只是就要。市长在家里睡觉。
我可以轻易地爱上任何一个我欣赏的男人,然后在年轻的时候义无反顾地爱他,觉得他天下无双爱到死心塌地,在最穷的时候可以骗家人的钱,一切收入都不拿回家,在父母面前装可怜,编织各种谎言来向家里要钱。在爱情面前是个虔诚者,在父母面前是个十恶不赦的骗子。
那时候我以为某会是我情感的终结,我以为我不会再在黄昏的时候一个人就着夜色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我以为我不会再在迷路的时候一脸茫然地给出租车司机报我要去的地方。我以为某是我的方向盘,我以为只要跟某在一起,失去全世界都不可怕。我以为我会很可爱的一脸天真的守候某一辈子。我以为只要什么都为他去做,就可以全心全意地爱他。我以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旁人都羡煞地看着我们。
可我还是在清晨六点跑遍整个街巷,去给正在发烧熟睡的某买退烧药,即使我还是重感冒,咳嗽咳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可我还是在深秋的夜风中身穿一件短袖去买避孕药,在陌生的城市好奇地走着,买了一张CD,某见我去了那么久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句这CD贵了两块钱。我浑身乏力,微笑依旧。纵使我的眼眶已盛满泪水。
可是一切都是我以为,付出得太多太多而姐妹们朋友们都笑我是个傻子,姐妹们帮我设计了一场分手。我以为你会尽力挽回,我以为你会一天一百条短信来轰炸我的手机,我以为你会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会说很多好听的话来哄我。
一切都是我错了。你没有,什么都没有。若无其事的冷清。
你可以无辜地问我一句,爱一个人真的能包容他的一切吗。
我说,包容是有个限度的,凡事都有个尺度,没有永远,没有一辈子,惟有死者永远十七岁。
然后你依然是一句晚安,然后无辜地睡去,然后剩下我一个人翻来覆去。
如今我彻底绝望了。原来一切都是我把它想得太美好。现实是如此的冷冰。我们可以变成陌生人竟易如反掌,没有丝毫的牵挂。愿赌服输,一场分手的游戏。是真的。世上无真爱,惟有亲情在。我信了。在最后我以无比绝望的姿势流着泪跪在这个世界。旁边有人在笑。这是个多么傻的孩子。这是个过程。
当时还年轻,都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曾经以为她是我的好朋友,每天在饭堂帮她打饭,傻乎乎地一个人坐在饭堂等三十分钟她都还不来。发短信催她,她偶尔还要发小脾气。其实放学后,她在帮我暗恋的那个男生抄笔记或者跟那个小可爱打情骂俏,这些都是后来才知道的。而她信誓旦旦地要帮我追哪个哪个男生,其实是她自愿的勾引。为了她的生日,跑遍整个城市,找她喜欢的一双鞋,那时我们还小,都认为穿一双合适的鞋可以走到我们的王子身边,让王子搀挽着把我们带回天堂。可就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或者嫉妒,她可以当着我的面,把那双光鲜亮丽的鞋丢进垃圾桶。
我们是不是都害怕死亡了。不怕。只是怕疼。
一个伤口接连着另一个伤口,没有表皮的光鲜,只是不断地腐烂,一直到血液冻住。犹如萧条的小城市的街灯,无力照亮路人。一分光一分热,蛾子扑腾。生生世世,永挂于昌。
06
《纸飞机》
靠着栏杆
我们一起吃大白兔奶糖
然后用糖纸折成纸飞机
你的
随风越飞越远
我的
六十度角
落下了
每次写完一篇小说,写到最后剩下一地的支离破碎。
这不禁让我有些害怕。
每次看完自己写出来的字,都有些不寒而栗。
也许自己看自己的文字,只是适合在阴雨的天气,窗帘透过微微的光,开着小声却激烈的音乐,然后慢慢按键盘上的向下键。
我承认我不爱打字,也承认自己懒惰,对于我的很多缺点,我都承认了。
硬盘一共坏过三次,换过两个,一直到上个星期,我才真正吸取教训,去买了刻录机,可是自2001年写作起,已经丢失了一半文字。记忆里还有件极为抱歉的事,就是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有个生活在家庭阴影里的高中女孩,她要我为她写一篇自传式的小说,我说好吧,你把你的经历说给我听。于是她每天写八百字的QQ留言跟我讲她的经历,由于弟弟跟她抢电脑,她还为此专门去网吧给我写留言。本来我打算把她的聊天记录复制下来,带回学校再给她写的。怎知就忘却了,后来在外出旅行的时候,U盘又不知不觉地就坏了。五一回家没多久,硬盘也坏了。所有记录清除,还有她辛辛苦苦写的差不多五千字的留言。重装QQ后,QQ里许多人都不见了,不知道是系统自动删除,还是复制列表时给遗漏了。
最感谢的是初二的语文老师,她是我上学十几年来惟一敬重的一位老师。但在毕业后我一直没有看望过她,她在几年前因癌症去世,很安详,没有抱怨,面带微笑。那时我常常翘课,跟许多年轻的孩子一样,拉帮结派出去玩,打打闹闹,初中的时候我上的是全市校风最差的初中,记得初一的时候,根本没有老师上课,我们坐在桌子上嗑瓜子,当时有个身材巨高大的男生,每天拿着棍子欺负那些矮小的男生,并且摸女生的屁股,班主任从来不敢管,有一次地理老师上课骂他,结果被他敲碎了鼻骨,住了两个月的院,出院后,立刻退休了。那个男生没摸过的就是我的屁股,因为他的兄弟喜欢我,总不能碰兄弟的女人吧,那时的哥们义气都很浓,大家都只有十四岁。后来那个喜欢我的男生转学了,我失落了一个月。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他,小女生都喜欢那种被男生爱慕和保护的感觉。那时真好。
初二的时候那个语文老师让我写了很多文章,因为那时候总想着逃学,可以找个老师做庇护,就说肚子疼请了假的,于是乖乖地写了很多,当时主要是写议论文。我记得第一次的稿费是二十元,登在报纸上。她买了十张那个报纸给我,投稿信也是她给我寄去的。她的课我是绝对不会逃的,并且还很积极主动地举手回答问题,这一点她很满意。她对我很好,没有理由的。我很感激她。
高中给一个乐队写了两年的词,写了两百多首,都是手稿,那时总是很勤奋,看见国庆节的烟花也会有灵感,吃完新出炉的蛋糕也会有灵感。晚自习放学后,我就把词拿去给那个鼓手,然后他们排练,有不顺畅的地方再拿给我修改,我不会看五线谱,甚至连简谱都不会。那时我全靠同桌把谱哼给我听。后来就是我先写好词,他们再谱曲了。乐队在我上大一的时候解散,鼓手去了香港当乐器老师,键盘手移民去了多伦多,吉他手在外省读大学,贝司手不知去向,最近听说他快当爸爸了。那时我们都年轻,晚自习的时候写日记,写信,写歌。就是不看书。尤其是不看数学书。
大学之后,就不写日记了。经济数学变成考试分数最高的科目。很多时候,觉得无话可说,日复一日,就算有事情发生,也是立刻解决立刻遗忘。在2001年下半年写了第一篇小说就发表了,并且拿了差不多两百元的稿费。那时只有小许支持我的文章了,那么多年来,他始终对我的文字不离不弃,但我偶尔风光的时候,都是跟他无法取得联系的时候。2003年开始写诗,我的诗在文字表达中始终不会有太大的热情,因为写诗的时候多数心情不好,或者在等待天亮。我是个睡眠不好的孩子,严重得没有规律,作息时间乱七八糟,乌烟瘴气。我的东西也老是别人帮我收整齐。
而如今大学毕业了,我扛着这个令我十分尴尬的税收专业举步维艰。我总是很忙很忙,甚少与人交流,很多时候我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内心的看法,很多时候面对一些曾经熟悉的人,变得无话可说,如此陌生。但是写字后也有了一些,很少的一些我们能互相接受的朋友,我承认我们是彼此挑剔的。就像假面所说,一个人的文字就是他(她)的灵魂。灵魂不互溶,我们又怎能在一起。童话的诗里说,姐姐,我称你为姐姐,只因为你和我是如此的不同。后来我在论坛里写字,认识了许多充满激情的孩子,他们都是如此年轻和勤奋的孩子,我很喜欢他们。
对于写字,我最后想说的是,我对文字的渴望就跟睡眠一样,中途不希望被人吵醒,但都没有任何企图,只是顺其自然,平静地活着。
希望在转角。相信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