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龙影是敖逆身上真龙血脉所激发,具备部分真龙之识。那穷奇是大伏魔图中所藏的异兽之魂,也带有穷奇的本性。真龙和着异兽自古便是天敌,尽管双方都不是本体,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敖逆和云机同时感受到对自己的法术失去了控制,而玉阳子人老成精,也在瞬间反应过来。
龙影和穷奇对撞的结果,便是这一片蜀山福地恐怕要变成焦土。
众位修行者见多识广,也在短暂的空白之后猛然回过神来。脸上的惊讶变成了惊恐,没有任何命令,各自便要祭起保命绝招逃离双方对撞现场。
敖逆和云机满脸悔恨。一个暗恨自己不该以龙影出招,一个责怪自己为什么竟然用穷奇迎敌。两人与法术相距太近,只怕,要被拉着一起陪葬了。
龙影怒吼连连,穷奇嘶声呼应,两黄一红,三道流光眼看便要撞在一起。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世俗人家在普通不过的微波炉提示音。
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就那么出现在龙影和穷奇即将相撞的轨迹上。
金光闪闪,耀着众人的眼,一众修行者分明看到,那个身影向身体两侧伸出双手,张开双掌。
“轰!”两道属于华夏远古修行者传承的大威力法术终于轰然对撞在一起。云机和敖逆同时闭上双眼,心中暗道:“完了。”
……
等到众人回过神来,便彻底愣在原地。
金光散去,露出高大身影的真实面目。
瑞恩·李,面带微笑,缓缓收回平伸而出的双掌,轻轻吐出一口气,像一名在公园晨练的拳法爱好者一般,收了姿势。
他的脚下,草木翻卷,土地呈现一种令人惊异的焦黑色,丝丝怪异的气味在空气中传播,众人似乎还能感受到地面微微的颤动。
瑞恩嘿嘿一笑,看了右边的敖逆,左边的云机,两人一般的呆滞。
“你看,这又是为什么呢?见了面就打生打死的!”瑞恩背着手,轻轻摇着头,往自己原来的位置走去,留下一个背影,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失望感觉。
玉阳子和其余的几位长老交换了震惊的眼神,心中涌起欣喜。
敖逆和云机的视线在空中相碰,都看到对方眼中无法掩饰的震骇。
别人不知道,他们对自己的法术可是了解甚深。即便这次是为了试探而没有出全力,可是,在场的修行者,谁也没有把握能在两大嫡传法术的夹击下毫发无损,更别提伸出手化解。
可是,这个叫瑞恩·李的年轻人是怎么做到的?
云机忽然打了一个冷战,想起之前昆仑秘法查探的结果,忽然心中的纠结瞬间解开。当下,他不顾敖逆,转身快步追上瑞恩,走到年轻人面前,双手抱拳,朗声说道:“昆仑门下弟子云机,愿听先生差遣。”
“啊?”修行者人群中发出一阵不大不小的惊呼。
他们的老大,竟然认怂了!而且是干脆利索,面带微笑的认怂了。
而那个看上去高深莫测的年轻人,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没有更多的表示。
这是什么派头?这是真正高人的派头。
一瞬间,整个蜀山福地的人都在猜测,这瑞恩·李已经修炼到了什么程度,如何能够徒手破解两大法术?
而此时的云机,则像个找到心爱玩具的孩童,兴高采烈得跟在瑞恩身边,拉着他得衣服给他介绍各门各派的优秀修行者。
瑞恩的脸微微抽搐着,强行忍住了笑意,心中暗爽:“这会可牛大了,用以太之力破拆了两个法术,这种事也值得大惊小怪?可是收小弟的感觉真是不错啊!”
在寒暄的间隙,瑞恩抬头扫了一眼天空中的不周山和空隐海,心中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那山,那海,看上去奇异、诡异。
自己要救活唐娜,唤醒阿卡,便要登山下海。
可是,这三千六百年一遇的巨大变数其实容易对付?他的眼光扫过还在惊疑不定的修行者们,体会着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心中暗暗佩服华夏修行者的手段。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竟然可以量产这样远超普通人的存在。
这一趟,瑞恩没有把握,却在冥冥中有所感应,似乎是自己必须要走的一步。
寒暄声音逐渐消失,这些专门为了攻破山海而成长的修行者们极有默契的停止了交谈。其中的十四人去替下了运转九宫元宝天华的四十九名蜀山弟子,其余诸人则静坐原地,而每一个门派中的领军人物则跟随七位长老和瑞恩向山上急速掠去。
……
树下,先天木灵晃动着万千树叶,似乎在私语。
昆仑云机、瀛洲敖逆、以及海外三山十岛的所有领军人物济济一堂。
华夏大地上的七支道门此刻已经尽数进入蜀山修行,总共二十支修行门派,这是整个华夏的气运所在。
瑞恩懒洋洋得靠着巨树,一双手极为不老实得抚摸着粗糙的树干,将先天木灵摸得极为舒爽,一阵阵抖动。
玉阳子看的嘴角连连抽搐,心想这小子虽然得到木灵莫名其妙的认可,可是动作能不能不要那么猥琐。
诸位年轻的修行者自然都知道蜀山先天木灵的存在,在向木灵恭敬行礼之后便一个个如同呆头鸟般愣在原地。
瑞恩却极为开心,因为他的心中接收到了木灵若有若无的波动,那是他能够理解的信息,而且是对未来这一战极为有用的信息。
微笑的瑞恩感受着树叶摇晃的声音,在他的耳朵里,这种声音似乎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声音,那里面都是对生命的注解。
而后,他的脸色逐渐凝重。先天木灵传来的信息开始让他慎重且震惊。
长老和诸位门派弟子敏锐得捕捉到瑞恩的表情变化,再联想先天木灵的神异,纷纷收起了戏谑之意。他们意识到,这是瑞恩与木灵之间的交流,而瑞恩的表情变化显然代表着信息的份量。
良久,瑞恩离开树干,走到玉阳子身边,不声不响有样学样得盘腿趺坐于地。他目不斜视,似乎望向了无尽虚空,根本不去接触玉阳子充满疑惑的眼神。
而他心中却一直在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