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钰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的女子。一身水蓝色的衣饰,无任何复杂的纹饰,浅绣桃花,款式雅致,绣纹精美绝伦,身材高挑纤细,一头青丝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头上却无任何精致收市佩戴。衣领微微敞开,露出曲线优美白皙修长的脖子,一身蓝衣更衬得肌肤如雪,唇边习惯性的带着一丝笑容,美丽却不张扬,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肆钰看着隋钰帝一直不断的打量自己,一开始低着头随他打量,可是随着那目光越来越不善,肆钰也开始隐忍不住了,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隋钰帝。
看着那双毫不畏惧的眼,隋钰帝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好,好一个奇女子。”在他那不怒而威的视线之下,难得有几个人敢与他对视,更何况眼前的肆钰还是一个女子。想起敢与他对视的第一个女子,隋钰帝嘴边掠过一丝苦涩。“隋卿,刚才你母妃过来找你,你先去她那里看看吧。”隋钰帝这次却不是看向肆钰,而是看向隋卿说道。
隋卿一愣,他只是让母妃过来拖延一下时间罢了,怎么现在变成母妃过来找他了。叹了一口气,看来父皇这是故意要将他支走呀。“儿臣先行告退。”转身看了肆钰一眼,看着肆钰那毫不畏惧的眼神,朝着隋钰帝行了一礼,孤身离去。
肆钰抬眼看着高高在上的隋钰帝,那刀削斧刻般的容颜上,眉飞入鬓,一双深邃的眸子带着毁灭的色彩,让人目眩神迷,高挺的鼻梁下,樱花一般红艳的双唇薄薄的泯着。拆开来看五官并不太出色,但是配在一张脸上,却夺尽了春花秋月的风情,高山深海的凌厉。冷酷和邪魅,这本来不应该综合在一起用的词语,被他淋漓尽致的展示着,这个男人拥有着妖孽和杀戮的双重气息,却俊朗的天怒人怨。如果他再年轻一些,肆钰相信,这个世界恐怕是要收于他的囊中了。
隋钰帝看着肆钰那不断打量的眼神,“怎么,看够了吗?”忽然出声,却没有吓到肆钰。
肆钰若有其事的点点头,“恩恩,看够了。”
隋钰帝微微诧异,眼前的女子实在太过于特别,“听说你占卜之术甚为出色,不妨帮朕看一看?”隋钰帝不再转弯抹角,直接说出这次请肆钰来到皇宫的目的。
肆钰听完,只是莞尔一笑,“占卜之术乃是世传,倒说不上出不出色,只是帮平民百姓随意看一看罢了。不知皇上究竟想看什么呢?”一般来求的有姻缘,有前程。这老皇上后宫三千佳丽,天下独尊,现在唯独求的,大概只有一样吧,肆钰那黑白分明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了然。
看见肆钰眼中的那丝了然,隋钰帝不冷不热的道:“既然你都知道,又何必再问呢?”隋钰帝哑然,既然都知道,又何必再问呢。
肆钰自顾自的找了一处地方坐下,全然没有将隋钰帝放在眼中,“知道是一回事,但是得到你的承认,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隋钰帝从龙椅之上走下来,一边朝着肆钰走来一边鼓掌道:“好,好样的。”
“对了,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在皇宫吧,朕已经命人给你收拾了一座宫殿,你今日便搬进来吧。”隋钰帝在龙椅之上淡淡的道。
肆钰摇摇头,“我是只自由的鸟儿,可是我不是金丝雀。”说完转身离去,只留给隋钰帝一个孤傲的背影。
客栈!
九曦一步一步逼近肆夕,眼看着就要将肆夕逼出那窗户之外。
肆夕正想有所动作,不料九曦却忽然后退。肆夕睁眼,看着那张雌雄莫辨的俊美容颜,美得令人迷醉!
狭长的凤眼带着东方特有的高贵与典雅,却又因眼角微微的挑起,妖娆媚惑。紫眸带着奇异的诱惑,深沉若幽渊,敛尽星辰浩瀚,流离间隐现丝丝妖艳的诡异的紫绀与瑰丽的血赤。眨眼间,闪烁着妩媚危险的流光,宛若天成的妖娆与残酷,潋滟魅惑。只是此时,那眼中竟然没有了之前的狠戾,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微笑,“你到底想怎么样?”
肆夕看着那抹若有若无的冷笑,心中一阵凄然,眼前的这个人看着好生可怕。
“怎么了,害怕什么,逗你玩呢。”九曦忽然嘻嘻笑笑的道。
肆夕莞尔一笑,“是吗,你和我姐姐也经常这样开玩笑吗?”
九曦耸耸肩,“你猜。”
皇宫,乾坤宫门口,隋卿一直没有离去,在出了乾坤宫大门之后,就一直在距离不远的假山后面等着肆钰的出现,看着那个水蓝色的身影终于出现,隋卿一下子冲了上去,“怎么样,父皇跟你说什么了?”父皇找肆钰的目的不言而喻,但是真正的传人是谁,隋卿一点都不感兴趣。
“怎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天子吗?”肆钰看着迎上来的隋卿,之前居然隐瞒了自己的身份,现在才知道他就是二皇子隋卿。那么当初接近她,也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咯。
“姑姑。”沈叶远远的看着两人,急忙过来打招呼道。
“哼。”谁知道肆钰只是冷哼一声,冷冷的看着两人,翻了一个白眼,转身走人。
看着肆钰气冲冲离去的身影,“这肆钰姑姑是怎么了?”一向都是和颜悦色的,今天是怎么了。
隋卿一袭白衣,剑眉凤目,鼻正唇薄。下巴中间竖着一道明显的沟壑——就是传说中的美人沟!清澈的目光清纯得不含一丝杂念、俗气,温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阳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浸于其中。“她爱这样误会就误会吧。”现在既然肆钰已经误会了他的目的,那么就这样一直误会下去吧。
沈叶看着一个朝着宫外走,一个朝着陈贵妃宫殿分头走的两人,实在不明白两人现在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难道爷还有其他目的?”沈叶喃喃的道,如果爷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那么千里迢迢特意请来肆钰姑姑,那又是为哪番呢?
一个朝着东走,一个朝着北走,看着分道扬镳的两人,那不同的背影,相似的孤傲,本以为永远不会重合的平行线,不到最后不会知道究竟是平行线还是交叉线,亦或者,本就是重合线。
那四月的天,清丽典雅的涉水而来,娉娉婷婷、清清浅浅、翩跹而至,让人尽展笑颜。袅袅的音乐轻盈着往昔的心情,漫叩窗棂的弯月仍是笑靥如花。白云奏响心灵的舞曲,蓝天挽起纯真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