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与南韶约好学琴,他让我一人前去。快到末时了,我赶紧去韶月亭赴约。
小莲因要去遂午殿,便顺路和我一起。
我们正走在石子路上,一声清脆嘹亮的声音从一侧如一支飞箭射来。
“站住!”
我立刻停住脚步,转头一看,一个身穿淡紫百褶裙的女子带着几名侍女站在那里,她身披白色烟纱,肌若凝脂,纤腰微步,乌黑的秀发垂落双肩,少许用紫带盘起。
她身边的那个小巧玲珑的侍女再次用嘹亮的声音冲我喊到:“愣什么呢!还不快来请安?”
小莲轻轻拽了我一下衣袖,眼神示意我过去。
我走上前,近处一看,这女子容貌极其秀丽,美目流盼,娥眉淡淡,朱红的薄唇一抿,温柔可人。
她红唇微启:“免了。你就是教主带来的人吧?”
“是。”我回答,“我叫苏君倾。”
“昨日餐宴你未能到场,教主并未提出责罚,你面子倒是很大。”她的话毫不客气。
“维娅公主,苏小姐昨日身子不适,怕坏了餐宴的气氛,便没去参加。”小莲连忙解释。
“我让你说话了吗?”维娅公主沉下声音,“掌嘴。”
说罢,那个小巧玲珑的侍女上去就狠狠的给了小莲一个耳光。
“你干什么!”
我冲侍女怒吼,转而对维娅公主道:“她说的没错,只是替我回答罢了。”
“你没长嘴吗?”维娅公主阴冷之极,“看来,得好好教教你南府的规矩。福儿,带她走。”
小巧玲珑的福儿恶狠狠的推拥着我:“还不快走!”
“维娅公主,恕我难以从命。我与人有约,必须未时赶到韶月亭。”
眼看快到未时了,怎能一声不吭的就被带走?
“有约?”维娅嗤笑,“在这里,你能与谁有约?”
我刚想如实交待,小莲却立马拉住我,开口道:“苏小姐未曾有约,我们这就去。”
维娅公主不屑的转身离开,小莲拉着我赶紧跟上。
我冲小莲使眼色,小莲只是摇摇头,沉默不语。
小莲是怎么了,若不去赴约,南韶怪罪下来岂不是更严重?
我看着远处的韶月亭,无奈的转头离开。
跟着维娅公主一路来到她的房前,牌匾上写着大大的“宪霞殿”三个字。
我和小莲跟着进去,庭院很大,一棵高大的梧桐树竖立在一处,庭院四处还点缀着火红的玫瑰花。
我们走到正屋前,福儿拦住我们:“你!”她指着小莲,“跟我走!快!”
小莲被福儿带走,她回头看看我,眼里有些担忧。
我看向维娅公主,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冷冰冰地说道:“进来吧。”
我跟着进去,她命令侍女关上门,屋里气氛十分诡异。
“南府规矩多,来人,给苏君倾拿过手册来,顺便多拿几本关于女子之德的书。”维娅公主下令。
不一会儿,两个侍女一个捧着手册。一个抱着一摞书走过来。拿着一摞书的侍女把手中的书狠狠地砸在我手上:“拿好了。”
“把书举起来,举过头顶。”维娅公主命令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之好乖乖的举起来,书的重量让我感到吃力。
另一个侍女蹲下身,在我眼前打开手册。
“好好背,一会儿检查。若背错了,就等受罚吧。”
说罢,维娅便转身坐在木椅上,侍女倒茶,她悠闲的喝着。
我举着书本,看着眼前的手册,努力记住每一条。但这侍女翻得太快,我还没记住她便翻到下一页。
“你可以慢点翻吗?我还没有记住上一页。”
她不理我,继续翻着。我看了看维娅,她毫不在乎。我只好用有限的时间背着。
很快,我的手臂开始麻木酸痛,脑子也进不去东西。
不一会儿,侍女翻完整本书,起身到维娅身边,双手奉上手册。
维娅随意打开一页:“南府第二十六条规定在第几页?”
我懵了,手臂的酸痛让我没拿稳书,书本掉落,我也没有回答上这个问题。
“看来,你是必须受罚了。”维娅抬起双眸,像是等着看好戏一般。
接着,一个侍女拿来一根皮条交给维娅,她优雅的站起身,命令侍女抓起我的手狠狠地抽着。
“啊!”手上火辣辣的疼痛油然而生。
我咬着牙,忍着疼痛,盼她赶紧抽完。脑海里不知怎么得,出现了南韶的脸。
我是期待他能来救我吗?
可是并没有。
维娅停下动作,用皮条抬起我的下巴:“真是生着一张好容颜。”
维娅抬起抬起手,刚要把皮条抽向我的脸时,一个侍女闯进来:“维娅公主,福儿落井了!”
“什么?!”
维娅立刻出门,我站起来,也跟着人出去。不晓得小莲怎么样了。
“福儿!”
维娅已经跑到井边,小莲倒在地上。我连忙去扶起小莲:“小莲!小莲醒醒!”
她满身被鞭抽的伤痕,嘴角微肿,带有血丝。
她缓缓睁开眼:“苏小姐……”
“你对她做了什么!”维娅过来,一把拽起小莲。
“放开她!”我怒喊,“小莲被打的晕在这里,她怎会知道福儿为何落井?”
维娅一把推开我,拖着小莲就往井边走去。
我起身欲拦住维娅,结果被其他侍女拉住。
“住手!”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身后,是廉风喊的,南韶也站在那里,冷冷的目视这一切。
“教主……”
维娅瞬间满脸泪花,扔下小莲便快步走到南韶身前,抱住他:“福儿……福儿被害死了……”
南韶并不回应维娅,而是看向我。
“教主……”小莲爬起来,虚弱道,“福儿不小心踩滑,落入井中。我……我本想喊人,却晕倒在这里。请教主……恕罪。”
我赶紧挣脱开侍女,扶着小莲。
南韶轻轻推开维娅:“我再给你一个聪明灵巧的侍女便是了。”
“教主!”维娅不满,“福儿绝对是小莲害死的!教主……”
“你是亲眼看见了吗?”南韶冷面打断。
维娅愣了一下,随后跪下:“教主,福儿自小跟随我,感情颇深,不能她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不明不白?”南韶嘴角一扬,“原因小莲不是已经交待过了吗?”
维娅面色如土,眼泪划下。她有些惊讶的看着南韶,仿佛在说,你为什么会不相信我。
廉风走来,看了我一眼。他扶起小莲,带她离开。
我本想一同离开,但南韶叫住我:“今日你未来赴约,还有些时间,走吧。”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维娅,她双手紧抓衣裙,看着南韶,眼圈微红。
但南韶没有看她一眼,与我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