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发小莲离开,佯装自己已经睡下。
听到她离开后,我便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前,轻轻的推了一下门,却发现推不动。
门口的两个人影突然动了动,不知道是哪个说道:“管侍已经把门锁上了,你还是好好在里面休息吧。”
我叹了口气,锁了门还不忘找两个守卫看着我。
没法从正门出去的话,只能另寻别路。
我扫视了一下屋内,轻手轻脚的走到后窗前,使劲一抬,窗户被打开了。真是庆幸他们忘记锁好窗户。
我向外瞅了瞅,这房间后面是堵围墙,没有守卫。
我走向桌前,轻手轻脚的把凳子搬过来,踩着凳子从后窗小心翼翼的跳下去。
围墙和房墙间的间隙比较狭窄,但还好能容下一个人。
我侧着身子,一步一步地挪到房子一头。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到两个巡逻的守卫正好左拐,吓得我赶紧收回身子,紧贴墙壁。
看来不能冒险从此处找出路了,我赶紧贴着墙壁从屋后绕着走。
顺着墙壁,眼看快要走到头了,一直白猫突然从一侧跳出来:“喵——”
我下意识的捂住嘴巴,险些叫出声。我抚摸胸口,让自己镇定下来。
“小白!小白你在哪儿?”
声音渐渐逼近,我摆手赶着这只冲我喵喵叫的小白猫,轻声道:“快走,快走!”
我小心的探视着前方,那声音声音越来越近。
一个人影从墙的一侧露出来,我心惊胆战的定在那里,手足无措。
小白猫看到叫它的人,又看了我一眼,随后离开了。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那个人没有再过来。
“你这只调皮鬼,待会儿千大人找不到你,我们都得挨罚!”
声音渐渐远去,我蹑手蹑脚的走上前,探出头,确保周围安全。
我大胆的走出来,迅速的躲在一个假山后面。
我环顾四周,这里好像是个花园。假山分布在几处,前方有一池湖水,水面在微风的吹拂下泛着光亮。这里四处花团锦簇,灌木丛生,花朵在光下显得娇艳欲滴,枝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不远处还有个小亭子,牌匾上写着“韶月”二字。亭子的四周垂下淡绿色的薄纱。微风四起,薄纱随风飘扬。
“赶紧去花园那边看看!”
嘈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想必小莲是发现我不见了正派守卫找我。
我赶紧从花丛和假山中穿过去来到小亭前。
转身一看,守卫马上过来了,我躲在亭柱后,想着逃出去的法子。
守卫越来越近了,我刚想转身离开,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巴,拉着我的胳膊带我躲到另一个假山后面。
“嘘!”
他警示我。
守卫便离开了。
他撒开我,我转身看向他:“多谢相救。”
“不必。”他冷冰冰地回应,随后打量我,“你是教主带回来的人吧?”
我警惕的向后退了两步:“若你是劝我回去的话就不必了,我现在必须要出去。”
他的神色依旧冰冷:“那我带你去如何?”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
他扬眉:“除了你家,你还能去哪儿?想必你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对我父母,我肯定不能不孝!”
“我说的不是你家人。”他看我疑惑,解释道,“我说的是教主。教主救了你的命,而你却想逃,唯一能说的通的原因就是你要回去安葬你的家人。”
听他这么一说,我放下警戒之心:“那,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他点头。
但我又有些犹豫:“教主不会责罚你吗?听小莲说……”
“不会。”他打断我,“走吧,从后门出去。”
我们快速的转移到后门,他牵来一匹马。
“你这是早有准备?”我问他。
“这马我养在后院,教主打猎时会骑它。”他拉住缰绳,扶我上马,“会骑吗?”
我摇摇头。
他二话不说,跃上马背,坐在我身后。
“驾!”
马儿奔跑在路上,路面并不平坦,沿途还看到地上散落着一根根的箭。看来,这应该是战争留下的。
“还不知你的大名……”
我微微侧身看向他,他如鹰般锐利的双眼直视前方。
“廉风。”
这人虽看似冷酷,实质应该是外冷内热的吧。
他的下巴偶尔随着马儿奔跑的颠簸轻轻擦过我的头发。我微微侧身用余光打量他,眼神坚毅,五官端正,一身白底蓝纹的衣袍衬得他更是英姿飒爽。
“你在看我?”
我收回余光:“没有。”
被发现偷看后,我便不再说话。
终于到了目的地。
我看着眼前的废墟,一阵风吹过,地上的黑色灰烬在空中纷飞,我抬手,一片灰烬落入我的手中。
我走上前,回忆着每一块区域在它还没有成灰烬时是什么样子。
我向前走着――这里是大门,这里是厅堂,这里是……
这里是母亲逝去的地方,那里是父亲逝去的地方。
火木落下,血溅四处。
爹……娘……
“扑腾”一声,我跪倒在地。我一块有一块的把黑乎乎的废木移开,母亲在哪里?
眼泪涌上来,一颗颗汇聚在眼眶,一滴滴掉落在灰烬上。
我走上前,又去找父亲的尸骨。可掀了一堆废墟,并没有看到类似尸骨的东西。
难道我想错了?这里不是火木落下的地方?
我失声痛哭,也不管身边还有个廉风。
“这里这么大,想从废墟里找到尸骨不是件容易的事。况且,听说火势凶猛,尸骨也有可能化成灰烬。”廉风劝我,“选几样家里的东西在埋了吧,你父母会安息的。节哀顺变。”
我抬起头,突然发现废墟里的陶瓷碎片。那是父亲酿酒的容器。我赶紧拿起来,又在母亲逝世的地方找寻了些东西。我抬起手臂擦掉眼泪,跟着廉风找了个空旷的地方。
他用短剑为我挖出坑来,我把东西小心的放进去。我用手推着土,一点点把它们埋了起来。
“爹娘,一路走好,孩儿不孝……”
我们坐在树下,我的心情也缓和许多。
“纵火的原因我们还在查……”廉风开口。
我疑惑:“不是因为附近的战争吗?”
“是因战争没错,但不排除有人故意纵火。那****不在,但听说在附近发现易燃的干茅草。”廉风看着远处,回想着。
“你们家用干茅草吗?”他问我。
“不用。”
他又问我:“那你们家可有仇人?”
我摇摇头:“没有,我们家就是做小生意的,日子才刚转好。爹人缘好,娘更不可能出去结仇。”
廉风不再多问,若有所思的继续看着远方。
“廉风,”换我问他,“你们教主为何救我?还帮我查大火的起因。”
他转过脸:“难道要见死不救吗?”
“不是……”
被人称为魔君的南城城主,是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费一丝一毫的精力,甚至更不会多救一条人命。
“如果你很想知道,那就去问教主吧。”
“你们为什么不叫他城主?”我好奇的问起来。
“相比南城,教主更喜欢自己建立的南月教。”他站起身。
“听说他外出了,什么时候回来?”我也随即站起来。
“不知道。”他解开拴在树上的缰绳,“我们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