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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偷书者谁

慕容如风说完,准备走了,这时看见程敬晨一直在身后愣着。忽然又想起一些事,又问掌柜的:“对了,你们这里该有读书人的书吧?”

“有有有,这书是最多的了,怎么会没有呢?我这就去给您拿来。”这掌柜的搬来凳子,从一个架子上面取下一整套书,说:“这是一整套《四书章句》,我跟你说啊,好多读书人都想买这一套,但是很多人都买不起,我只好先藏起来了。慕容秀才您要的话,就先拿去。”

慕容如风随手翻翻,那掌柜的又问:“对了,您怎么又想起要看这种考试的书了?你想去考状元啦?依我看啊,凭你的身手,用不着考,直接做个大将军都可以,考那玩意干什么?那是吃饱了撑着的人才去做的事。”

“你有完没完?一套多少钱?”

“没,没….哎呀,这,这还跟我谈什么价钱嘛,这,我家秀才要是知道了,可是又要骂我的。您喜欢的话,拿去就是了。”

“哈哈,这还差不多。你家秀才够意思啊,够意思。”

掌柜的这时候瞧见了慕容如风背后的程敬晨,忙说道:“这位秀才,你是找什么书呢?我看啊,这套精美的《四书章句》你是买不起的了。来来来,这边,我给你介绍这几本。”程敬晨不答话。

慕容如风对他说:“不用理这个狗奴才的话,我们走吧。”

程敬晨怏怏地跟在慕容如风身后走了出去。那掌柜的在后面点头哈腰地给慕容如风说:“慕容秀才,您慢走!”程敬晨听着就恶心。

程敬晨因为掌柜的说他买不起那套书,恨恨在心。竟连慕容也厌恶了起来,“凭什么你能够不花钱就得到,而我就被人家瞧做买不起呢?”又一想:“是了,我如今也不想考什么试了,我有钱也还不买这种书呢。我又何必跟他争这闲气。”

慕容如风把那套书递给程敬晨,说:“给你的。你的书没有带在身边,就将就着看这本先吧。”

程敬晨却不伸手去接,也不答话,正怄气呢。慕容如风也不恼,还将书拿在手里,说:“走,我们到别处看看去。”又走了两处书肆,只见慕容如风对那里的掌柜的都是客客气气的,绝不像在大阅王阁那里的态度。

两人回到住处,慕容如风再一次递过书来赔礼道歉。那程敬晨竟然冲他吼:“我不要这什么宝贝书!你还给他就是了。”

慕容如风也知道他本来科考不第心里就难受,再被那掌柜的那样说了一句,就更不好受了。慕容如风缓缓说道:“你一个读书人,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他把书放在程敬晨的床头。程敬晨只是闷坐不语。

接下来几日,慕容如风探知王三那两人也还在隔壁客栈住着,像是在等什么人。反正自己也是在等人,闲来无事,就在房里看书或者静坐养神。程敬晨仍是呆坐在那里,不想看书也不想再学什么运气提气的功夫。

程敬晨和慕容如风俩人在客栈里面住了几日,这一日,大阅王阁的掌柜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说:“慕容秀才,我家秀才回来了。”

慕容如风说:“我这就过去看看。”他问程敬晨:“你去不去?”

程敬晨不答话,头朝里。这掌柜的瞧见是程敬晨,假惺惺地跑过来说道:“哎呦,原来这位秀才爷是慕容秀才的好朋友啊,那天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秀才爷你大人有….”

慕容如风说:“你一个人静一下吧。我去去就回。”那掌柜的自讨了没趣,只好跟着慕容如风回去大阅王阁了。待到慕容如风出门去了,程敬晨一个人胡思乱想一番之后,也觉得心烦意乱,好久没出门了,也该出去走走了。

他漫无目的地游走,至西江边上,有几个小孩在水中嬉戏,后因为争夺一物,其中一大一小竟在水中扭架,其他小孩有的来劝,有的帮嘴吵架,还有的没办法了,只好在一旁看着。程敬晨笑了笑,为了一件小事物,却全然忘记之前在一起嬉戏的游乐。反省自己,对朱学桥、对慕容如风何尝不是如此。“三人行,则必有我师者”此之谓乎?想不到自己枉读诗书,竟和小儿一般见识。他长叹一口气,笑了笑,又继续瞎逛。

某街道。程敬晨看见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揍了他一拳的王三,寻思道:“他们准备去哪里?”便跟在后面,不多久,却走到了大阅王阁那条街,接着,那两个家伙就进了大阅王阁。

大阅王阁内。慕容如风想要的书,他已经拿到手了,只是那店家秦秀才太缠人了,要他讲讲神功护体的事情。这秦秀才,名字叫做三商,他父亲是个书商,因此他年幼时就泡在这书肆里面,什么怪力乱神、花草鸟兽、奇谈怪论的书都看了个遍,日久生痴,便说要去寻仙访道,曾独自离家几次,走了不远,被家丁了捉回来。

后来其父因急病猝死家中,他还曾听信街上的算命瞎子之言,说一种灵丹妙药可以起死回生,结果被人骗了钱财逃之夭夭之后才恍然大悟,自此才稍稍清醒,但家道不如从前,办完丧礼,就遣散家奴,只留一老仆当了掌柜的,经营这大阅王阁,号称天下无书不有。

曾偶遇慕容如风,得知慕容如风身手了得,心生羡意,因这慕容是个落第秀才,他便也自名为秦秀才。每见慕容一次,都会缠着要求讲奇谈怪论,还要教要求慕容教他绝世武功。慕容如风皆因这大阅王阁确有许多绝迹古书,非他人所能翻阅,才默默忍受这等烦人痴货。

王三两人探头探脑地,那掌柜的喝一声:“进来!”王三俩人才笑嘻嘻地走了进来,见了秦三商,王三的小个子同谋叫做李七的,毕恭毕敬地道一声:“秦秀才,有一本书,想让您瞧瞧。”那秦三商真正认真听慕容编故事,哪里有心思理睬李七。

慕容见是王三两人,且看他想做什么,也乐得开脱这烦人精,对秦三商说:“秦秀才,他们找你有事。”同时朝掌柜的使个眼色,掌柜的帮说了一句:“少爷,生意要紧。”秦三商很不乐意地转过脸来瞧着李七说:“什么破书那么要紧?”

王三听了这话很不舒服,瞪着李七嘀咕:“你不是说他要这本书吗?怎么?你还没跟他商量过啊?”李七没理他,给秦三商回话说:“秀才爷,上次我们来的时候,您没在家,但是听这掌柜的说…”这时候程敬晨也走了进来。李七接着说:“请秀才爷借一步说话。”

秦三商说:“这位是我的师父慕容秀才,博古通今,什么书没读过,难道你那什么破书,还怕他听了去不成?有屁快放!”

“谁是你师父了?别乱说!”慕容如风心里暗道,只是想听李七说话,所以才没有讲出来。

“呃…”李七瞥一眼程敬晨。王三也看过去,见是程敬晨,哈哈大笑:“原来你这小子也来这里了啊?”程敬晨只是不回话。

王三讨得没趣,又对着李七唠叨:“秦秀才叫你说,你就说,怕什么,这小子如果敢惹事,我帮你揍他!”

李七说:“是这样的,我们上次来,秀才爷您不在,我听掌柜的说,你们想要一本《草木虫鱼》,我们这次给您带来了?”

听到“草木虫鱼”四个字,程敬晨和慕容如风对视一眼,皆在心中暗暗惊奇。慕容当时找了很多地方都说没有此书,后来才去了杉源,也只有四海经阁才仅有一本。慕容如风问道:“我听说此书早已经绝迹,你在何处所得?”

王三听了这一句,心里打着小算盘:“原来是绝迹了的,嘿嘿,这下好抬价了。”说道“我们在西南的杉源县所得,嘿嘿,想不到吧?”又朝秦秀才得意道:“还说什么博古通今。哈哈,哈哈哈。”

慕容如风故意激他:“口说无凭,拿出来看看!”

“阿七,拿出来给他们开开眼界!”

李七不慌不忙地掏出他们那本《草木虫鱼》来,王三接过来捏在手里:“且慢!秦秀才,你这次开价多少?”

秦三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看着慕容如风。慕容如风说:“开什么价?都还不知道你这是不是真货。打开看看!”

李七在旁边对王三耳语:“三哥,他不会是想抢吧?”

王三将慕容如风四人扫视一眼:一个老掌柜,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说:“嘿嘿,我谅他也不敢。”他将那书铺在桌面上,一页页地打开了给众人看。

“靖浪腾?!”程敬晨忽然惊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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