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早上,所有的中学都是放假的,学校里空空荡荡,教室里桌子摆得歪歪斜斜的,上面刻着很多的字和图案,记录了一届又一届的所有故事,像是那彩色的扯带,不断拉后,于是又见到了一幕幕熟悉的画面。
九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开始有点变凉了,树叶被微风不断吹动。在离学校不远的住宅区,有一间有点残旧的旧房子。二楼的风铃低吟着,余晴百无聊赖地坐在地板上,身子斜靠在墙边,眼睛直直地看着那风铃。
“嘀嘀嘀…”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余晴从裤袋里拿出手机,道:“喂?”
那头传来了文宇的声音:“晴哥,阿郎昨天都给了钱你了,你还不去还钱啊?”
余晴疑惑地问道:“今天不是星期天吗?她们都不在学校。”
文宇无奈道:“弘雅是有宿舍的让学生住的,一般星期天她们都是留在学校。所以,你还是过去看看吧。”
余晴伸了个懒腰,道:“好吧。”然后就挂了线,在床头拿了一些钱就走下楼了。
“又想出去闹事?”余晴爸爸的声音在在大厅里传来,看不见身影,不过却能听到他的声音却很有张力,盖过了正在喧闹的电视响声。
余晴瘪了瘪嘴,道:“不关你事。”然后门一甩,就走了。
“臭小子…”大厅里烟雾弥漫着。
弘樱女子私立高中,深红的门牌矗立在地上,几个大字显得格外醒目。此时学校的校门正开得大大的,校警室内的校警不知道去了哪。弘樱一旦到了星期天,是对男生开放的,所以在校道上经常可以看到一些男女走在一起。
余晴在校门口稍停了一下,就抬步走了进去。
“请问,武术社怎么走?”余晴随处问了一个女生,然后就直直地顺着对方说的方向走了过去。
弘樱的武术社建在一个很大的馆里,中间是总社,然后分为柔道社、跆拳道社什么的。总社是一间很大的社室,里面很空旷,只有几长长凳子,地板上铺着一张偌大的地毯,周围并没有什么训练器材。因为总社一般是几位社长用来开会的,偶尔几间社团之间也会在总社安排学员交流切磋。而这时每一间社都有不少社员在训练着,不断传出“喝!喝!”的喊声。但最多人最热闹的却是总社,人多得站到了门口外。
余晴走到武术社门口,发现里面很热闹,有很多男女在围看着什么,那些女的还不时地发出一些惊叫声。余晴皱了皱眉,慢慢地挤了进去。
只见,一男一女在里面对打着,他们都身穿着柔道的服饰,光着脚丫子站在地毯上。那女的赫然就是雅文,她的出脚速度很快,甚至比小霞还要厉害一点,只要稍有近身的机会,她就会使出她的绝招过肩摔。而那根个男的居然是黑带,身材很强壮,身高和余晴差不多也是一米八,到肩的头发简简单单地用一个发圈扎了起来。他的样子挺帅的,应该说,是很有男人味那种,应该大部分女生都会喜欢吧,看到周围女生的反应就知道了。而来总社的大部分女生,大概就是为了这男的而来的。那男子好像并不是真正地在和雅文战斗,反而更像是在教导,因为他根本不进攻,只是一味地防守,还一边挡一边说:“脚再提上一点,侧踹的话要打中腹部的位置。好!就是这样!再用力一点!”
“哇!龙翔哥好厉害哦!”一些女生再次尖叫起来,余晴听到这个名字后愣了一下,然后微微地笑了起来。
雅文身体向后倾,右脚准备再次一个侧踹打过去,但突然后衣领被人扯了一下,右脚踉跄地收了回来。雅文立刻向后怒瞪,同时对那个人骂道:“你找死啊!”而回应她的,却是余晴那招牌自信的微笑。
“是你?你来干什么?”雅文看到余晴后似乎也颇为惊讶。
“当然是还钱啊。”余晴的手抓着几张钱在雅文眼前晃着。
“等一下吧!”雅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阻碍到我和龙翔的较量了。”
余晴一笑:“你这算是较量吗?而且,你是我的债主,总不能让你受伤吧。不如,我来替你跟他较量好了。”
“你在瞎说什么啊?”雅文道。
余晴并没有回答,而是走到那男子面前,道:“你就是伊翔三年四班的龙翔?”
龙翔的眼神很凌厉,简短而力地回答道:“是的。”
余晴向他勾了勾手,道:“那么,就让我们之间的较量提前一下吧。”
雅文嘲笑道:“别傻了,你怎么可能是龙翔的对手。他可是全国的拳击比赛冠军!”当然,后面少说了一个青年组。不过,也这是一个很吓人的头衔了。
龙翔稍微思索了一下,道:“你是伊翔今年的新生?”
余晴一笑,回应他的是一记右勾拳,龙翔快速地仰头向后避开,眼中带着点吃惊,似乎对这个一年新生的速度感到惊讶。余晴乘势追击,向前踏了一步,继续又是几下直拳。龙翔双手一直屈在脸前,头部以极为迅速和专业的姿势全避了过去。余晴再连发几拳后动作顿了一下,突然,龙翔的一拳在余晴的瞳孔里迅速放大,周围的空气似乎要被撕裂了似的带出了凌厉的风声。余晴迅速用双手架在面前顶了这一击,身体居然被击退了小半步。这时轮到龙翔开始反攻了,无数常人根本看不清的拳头狠狠地砸了过去,余晴避了几拳后迅速蹲下,然后一个扫腿踢在龙翔的小腿处,微微一颤,龙翔居然硬是没有倒下。
余晴右手撑地一个后退站了起来,龙翔也不抢着攻击,只是淡淡地道:“攻下盘是没有用的,真正的拳击手,都是苦练过下盘的。想击败我,就举起你的双手,正面攻过来。”
“难道你不知道,我刚才一直在让你吗?”余晴笑道。
“说谎!你刚才明明尽全力了!”雅文在心中就不忿地嚷了起来,显然龙翔在她心目中的实力是很强的。
“我们龙翔哥是最厉害的!你快点走开吧!”周围传来了令人厌烦的女高音。
余晴狠狠地盯了一下那些女生,而对方似乎被他的眼神吓到了,那些还没有说出来的话顿时被卡在了喉咙里。余晴收回目光后就转身走向了雅文,伸出手道:“这是你的钱,拿着,我要走了。”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龙翔突然紧紧地盯着余晴手上的那些钱,依然是对折了一下,连一点皱褶都没有。
雅文一把抓过,哼道:“下次出现的时候再敢这样,我就把你打到趴下!”
余晴一笑,道:“看来你还想我再出现嘛。”
“你……”雅文忽然发现那笑容已经不是自信的象征了,而是流氓。
“他是你男朋友吗?”余晴指了指龙翔道。
雅文看了龙翔一眼,掩嘴笑道:“是啊,而且他每个星期天只要有空,就会来这里教我们一些格斗的技巧。”
“是吗?其实你笑起来还是蛮可爱的,别老是凶巴巴的样子。”余晴扔下一句话后就慢慢地走了出去,刚才那些在尖叫的女生都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走到在武术社门口,余晴回头对龙翔道:“下次,就是我们决胜负的时候了,好好练功吧。”然后,人群渐渐淹没了他的人影。
雅文看着余晴的身影自语到:“我平时很凶吗?哼…我只是对着你这样的人才会凶而已。”
“雅文姐…”小霞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是不是那天晚上的那个人啊?他挺厉害的嘛,能和龙翔哥打这么久。”
雅文双手抱胸道:“打是挺能打的,不过就是太自以为是了。”
“或许,他刚才真的是在让我。”龙翔忽然说道,但是双眼却一直望向门口的方向。
小霞惊讶地掩着嘴,身边的雅文却不解道:“哥,这是真的吗?”
龙翔轻轻一笑,道:“可能是吧,不过,我刚才也一直没有尽全力。今年的一年新生,似乎很不错啊……”
弘樱私立女子高中建在市区边缘,周围的道路长满了参天的大树,那些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照下来,在地上碎成了明明暗暗的光斑。
“咔嚓…”余晴走在满地的树叶上,看着在鞋底碎裂开来的枯黄的叶子,低语道:“这么快就秋天了啊…”缓缓地走在路上,但余晴走的方向却并不是回家的那边。他双手抱着后脑,像是毫无目的地似的在边井市里游荡者。
太阳早已下山,世界像是在那一瞬间沦陷于黑暗。路边很多昏黄的路灯亮了起来,周围围绕着很多的飞蛾在乱撞着。在这些灯光下,边井市并不像其他城市那样显得灯红酒绿紫醉金迷的,反而是一种很恬静的感觉,那些淡黄色的灯光蔓延在地上逐渐涣散,直至消失在黑色的调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