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梨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走到房俊荷的面前笑劝道:“俊荷,不管怎么说,张师傅也是你的授业师傅,你怎么能这么跟他说话呢?”
房俊荷一看到孙梨,便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姐夫身边的一个小跟班儿呀,怎么,你也想教训我吗?旁人不知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犯糊涂了。信不信我只要一句话,你马上就不必呆在这里了。”
孙梨气得脸都红了,但想着二少爷的姨太太,想着阿莲,便只得忍着气道:“就算你是姨太太的堂弟,也总不能不讲道理吧!张师傅究竟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竟当众使他出丑。”
房俊荷冷笑道:“有没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也轮不到你一个下人过问吧。我这就去找姐夫,让他给我评评理。”
作坊里的众人都窃窃私语起来,房俊荷得意的笑道:“我就不信他那么喜欢我姐姐,还不肯为了我赶走一个普通匠人。”
却不知丁群逸已然站在了作坊门口,他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众工人竟一致的不碾玉了,而是听俊荷在那里慷慨激昂的高谈阔论。只听房俊荷笑道:“我说你们这几个小伙子应是知道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老东家那辈儿已经实行过去。以后这个地儿就是我姐夫在当家了,你们眼神溜儿的当是知道,以后只有跟着我房俊荷才有好果子吃。”
丁群逸见他说的十分投入,并没发现自己已经在他的身后了。就故意清了清嗓子,这下工人们便立刻看了看到丁群逸,而后马上各归各位,并开始工作。只有房俊荷错愕的望着丁群逸,一脸尴尬的样子令他想笑却也只得强忍着。
孙梨却已经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房俊荷狠狠地瞪了他一样,他便更加得意的吹起了口哨,房俊荷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却只听丁群逸不愠不火的道:“俊荷,你跟我来!”
尽管不情愿,房俊荷还是跟了出去,孙梨也立刻眼疾手快的跟了出去。丁群逸走到玉阁,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冷冷的望着眼前的少年,这孩子,才来几天,就把奉宝坊里闹得鸡犬不宁的,也太不懂规矩了吧。丁群逸心里皱着眉,面上却毫无表情的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我听你的口气是想在奉宝坊里称王称霸了呀?什么叫做老当家那一辈儿是是实行过去了的?什么叫以后跟着你房俊荷才有好果子吃?我是真不懂了,难道我也要靠着你照应才有好果子吃吗?”
房俊荷反驳的有些底气不足,道:“我说的是事实呀,这奉宝坊以后本来就是姐夫你来当家的。”
丁群逸叹气道:“这些话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怎么我让你跟着张师傅学治玉你是一窍不通,学这些旁门左道倒是快的很。”
房俊荷生气的道:“快别提姐夫给我找的师傅了,奉宝坊上下谁不知道,那张或聪根本就是不是这里的名匠。他能教我什么本事?就算学出了师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匠人罢了。这奉宝坊上下谁不等着看我房俊荷的笑话?这难道不是姐夫善待俊荷的缘故?”
丁群逸冷笑道:“那依你之间,我究竟引你拜何人为师才算是真的善待你了?”
房俊荷喜道:“当然是王,顾,邢三位了,听说他们三位都曾指点过姐夫的手艺,就算只是其中的一位,也不会让我如此的没面子。”
丁群逸想了想道:“那你到底是想说拜张师傅为师觉得没面子呢还是觉得他技艺平常,教不起你呢?”
房俊荷想了想道:“都有吧,最重要的是没面子。想想都有气,谁不知道我房俊荷乃是廖姨太的兄弟,既然来奉宝坊拜师,自然是拜最好的师傅了。”
丁群逸摇头叹息道:“ 三位师傅的技艺虽在张师傅之上,但却未必适合你。你要做他们的徒弟,最起码起点要高很多,就算是你的师傅张或聪,也未必能学到三位师傅的精髓。你是个门外汉,连解玉砂都搞不清楚,如此贸然的投名师门下,结果可想而知。张师傅虽然技艺平常,但基本功却是一代老匠中最扎实的一位,你若跟他学好了,再去学习一些有难度的才会更快。”
房俊荷嘟着嘴道:“这么说,姐夫全都是为我好了。”见丁群逸点了点头,才不满的道:“既如此,我还去找张师傅就成了。”
孙梨忍不住的插嘴道:“我若是张师傅,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要你这样的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