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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下山

“小心!”贝蒙德拉着卡伊后退,左手一划法杖已经出现在手中,符文开始闪烁,便要反击。

卡伊横身挡在贝蒙德面前,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示意少女先走。

贝蒙德见来人并没有进一步的攻击,便也放下心来,见卡伊神情,识趣的转身离去。

“哼,一会去外殿找我。”

圣山无比广阔,而教廷的圣殿覆盖了几乎整个圣山,外殿作为接待教廷访客的地方,因为要迎接来自大陆各个地区来前来拜访的人,故而守卫相较于内殿更为松散。作为下山的突破口为上上之选。

卡伊愣了一下,没想到贝蒙德想如此周全,等回头应和的时候却发现她早已走远。

来人不知何时走到卡伊身边,反手抓起插在地上的大剑,甩出一个漂亮的剑弧,最后落于卡伊项间。卡伊回过头,对上他一双墨色的瞳孔,不知所措。

“布伦,大叔。”

“你总是这样。”布伦收起长剑,直视卡伊,直到卡伊尴尬的别过头才悠然说道,“散漫。”

“布伦大叔,我。”卡伊犹豫了一下,“我想和贝蒙德下山。”

“下山。”布伦看来一点也不惊讶,反问道:“你确定你想好了?”

再过几个月就是卡伊十五岁的生日,殒神大陆上的人十五岁的时候会举行灵觉仪式,隐藏于血脉深处的传承力量会觉醒,赋予幸运者不同的能力,卡伊在前几天被教皇叫去测试的时候,印记水晶于剧烈的白光之中崩裂,满座哗然。

卡伊拥有远超一般圣子的恐怖天赋!

坚定的望着布伦,卡伊没有说话。布伦与卡伊相处十五年,亦师亦友,于卡伊心中,布伦是和父亲相若的人,值得自己尊敬。若他反对,卡伊也不知如何去做。

布伦点头,手里捏着一个魔法阵,轻轻的印在卡伊眉心,卡伊并没有躲闪,法阵与肌肤相接的一瞬间,纯白色的光柱冲天而起,来自洪荒的气息蔓延而去,直冲云霄。

布伦一怔,盯着卡伊,难掩惊异之色,收回双手,布伦抓着长剑,手上青筋暴起,高高举起猛然插入脚下的土地。一圈透明的波纹荡开,玄奥的魔法阵以长剑为中心瞬间显现,冲天而起的光柱像是失了源头,缓缓消失。

与此同时,教廷的某处,安特鲁斯和博尼特几乎同时望向圣山山顶。

“是那个小子吗,真是逆天的天赋啊,只是不知道是哪样能力。”

教皇没有答话,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布伦收手,无视卡伊疑惑的表情,皱眉问道:“你的天赋教皇知道吗?”

“知道。”

布伦无语,良久,淡然一笑,摇首:“卡伊,你的天赋很好,好到这片大陆能和你媲美的人同辈人不过五指之数。”话锋一转,布伦释然,“能力越大意味着你的责任越大,你肩上抗着的是整个教廷。”

卡伊不语,沉默。

“我知道你不喜欢权利的争夺,也不喜欢无谓的的斗争,但是我们生下来总是有许多是我们无法选择,也无法改变的不是吗。”布伦转身站于山巅,风从山下吹来,在山上兜了一个圈,飘摇而下,带走一丝温热,布伦言语间是说不出的落寞。

“我想看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卡伊看着布伦的背影,一瞬间仿佛和记忆中那个绝尘而去的身影重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每个人生下来就有自己的责任,可是那个人不是就放下了责任,放下了一切远走高飞了吗。卡伊忽然之间感觉有些窒息,圣山上似乎笼罩了一种莫名的气息,让人生厌。

“你去吧。”布伦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卡伊,这让卡伊有些受宠若惊。“十五年,你学了很多东西,唯一没有学会的就是保护自己。外面不比教廷,你,要小心。”

卡伊惊讶的望着布伦,话到嘴边又被生生咽下去。

布伦背对着卡伊点了点头,双手轻划,空间一阵波动,人已消失不见。留下一把长剑静静的悬于空中。“我尊重你的选择。”

长剑通体银色无一丝杂质,碧蓝色的未知晶石镶嵌其上,把手位置是两条缠绕的巨龙,以一个奇异的姿势盘绕,形成了剑柄。卡伊郑重的收起长剑,向着布伦消失的方向深鞠一躬,继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贝蒙德在前殿早已经等候许久,见到卡伊远远的走来,偷偷的向他挥手。卡伊走上前,贝蒙德拉着卡伊隐入人群中。

“怎么才来。”贝蒙德有些不安,却也知道卡伊的脾气,便没有再追问下去,拉着卡伊绕到了一个无人的偏殿。

“这是哪里?”卡伊有些佩服贝蒙德,短短的时间内竟然能找到这么一个无人的地方,连卡伊这个在圣山生活了十几年的人都不曾来过这个地方。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检查了好多地方,只有这里人最少。”贝蒙德四处打量了一番,确定大殿的四周确实无人,才小心的从怀中取出一个乳白色泛着荧光的圆盘。

“这是什么?”卡伊望着贝蒙德手上的圆盘,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嘘,小声点。”贝蒙德一只手放在嘴边,另一只手拖住圆盘,轻轻的放在地上,“你忘了上次偷偷跑出去,我们去纳罗纳斯花重金请人做的传送法阵。”

“哦,我想起了,是纳斯大叔帮你做的吧,那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卡伊嘀咕。

“你说什么?”贝蒙德瞪着卡伊,如愿的见到了卡伊的脸慢慢变红,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一点都没变。”

卡伊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一脸媚笑。

地上的阵盘在贝蒙德默念出一段咒语之后倏地发出光亮,慢慢悬浮于空中,横立而起分散成无数个小型的圆盘组成一个淡紫色的魔法阵。

“还愣着干什么!”贝蒙德拉着红脸的卡伊,纵身跳入传送阵,光芒山瞬即逝,两人随即消失不见,地上的阵盘于空中暗自颤抖了一阵,默默的化作一小片光晶,不知被何处吹来的风卷起消散于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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